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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顧眠一家吃過午飯,沒等他休息半個小時消化消化,馮四通就領著陸挽剛一塊兒過來蹭電視,外加學習。

馮四跟顧眠也是要好的,抱著一堆高一學長們念完的舊課本找來,往顧眠麵前一丟,顧眠立馬拔腿就想跑,但被馮四給抓住,哈哈笑說:“陸哥吩咐老子要教你學完第一單元,回來後報酬是五十塊錢,小子,嘿嘿嘿,認命吧,五十塊我必拿到!”

這年頭進廠的普通工人工資不過每月六百,五十塊錢對顧眠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簡直堪稱巨款。

“什麼?!那我配合你上課的話,你得分我一半。”顧眠一聽可以敲陸哥的私房錢,興趣直線攀升,跟大高個子馮四打商量,“你知道的,你強迫我坐在這裡聽的話,我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陸哥回來檢查我學習情況,你也是半毛沒有。”

“可惡!好歹毒的奸計!”馮四誇張地捂著胸口往後倒,學著武俠劇裡正派大俠中毒的戲碼,另一隻手還指著顧眠顫抖。

顧眠微笑著挑眉:“成交?”

馮四忍痛點頭:“算你狠,成交。”

一旁從進門就沒什麼存在感的陸挽剛是實在沒有去處,又懷著奇妙的想要多認識認識顧眠的心情跟著馮四通過來的。

說起來他對馮四通為什麼叫馮四通也很迷惑,名字太奇怪了,家裡也不像是排行老四的養子,但不知道怎麼問,便沒提過。

他正在旁邊圍觀應當屬於自己的生活,看見顧眠這人跟馮四開玩笑後,表情生動美麗到怕是最挑剔的人見了都要駐足觀賞,深感這顧眠隻要走出小縣城一步,怕是都得當場被星探捉住,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求顧眠簽約拍戲去。

想想那畫麵,也是有意思,他自顧自的樂了一下,沒想到就聽顧眠跟馮四說完話後對他講:“陸挽剛,你跟著一起學嗎?”

“我?”陸挽剛穿著還是很潮,脖子上還掛個鏈子,手表看著便價值不菲,模樣有點呆,沒反應過來,“我學什麼?”

“當然是英語啊,好難,可難了,尤其是聽力,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學這個,我以後又不出國。”顧眠不開心地抿了抿唇,去自己房間找了兩本乾淨的練習冊,一本給陸挽剛這位新朋友,一本放在自己麵前,“來,不要客氣,馮四英語也挺好,雖然跟陸哥比還是差十萬八千裡吧。”

“喂!我現在是你的老師,你就這麼說你老師的?罰站!”馮四佯裝生氣,作勢要黑虎掏心。

顧眠一腳蹬過去,率先踹大胖子馮四通屁股側邊:“閃開,再掏個試試?”

“哇靠,眠眠哥你好凶,我比你小欸。”馮四通嚶嚶嚶。

顧眠則攤開練習冊,深呼吸了一口,笑著跟馮四說:“行了,乾正事兒,今天我必背十個單詞。陸挽剛你背二十個吧。”

莫名其妙就被拉著一塊兒學習的陸挽剛早就學完了高中英語所有內容,自習到了大學的微積分等,按照他裝出來的高逼格,他該酷酷地跟這群人說實話,可陸挽剛看了看自己麵前嶄新的練習本,又看見顧眠雪白的手遞過來的一隻鉛筆,便沒吭聲。

“我背一個單元的單詞吧,也不多,三十多個。”陸挽剛一本正經道。

顧眠卻立馬抬頭,一副‘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的令人心軟的表情,搞得陸挽剛心跳都漏了一拍:“啊?怎麼?那我背兩個單元?也不是不行……”

“記憶好的人真可惡,你跟你哥一樣討厭。”顧眠曉得現在陸撼城跟陸挽剛以兄弟相處。

說完,憤恨地開始按照馮四老師的指導念讀單詞。

馮四老師哈哈笑著,說:“挽剛哥跟教授學了十幾年,當然有特殊的學習方法,你教教眠眠吧,你要是能教會,眠眠分你五塊。”

陸挽剛忍不住也樂,想說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學習的背誦方法,死記硬背罷了,卻看顧眠堅決搖頭:“不要不要,我一天背十個就好了,不要太多,太多我頭疼。”

“也就陸哥信你這鬼話!”馮四通無語道,“我可是魔鬼教師,休想裝柔弱!”

顧眠軟趴趴地往桌子上一癱:“還是陸哥好……”

陸挽剛不知不覺融入其中,樂得哈哈大笑,但又很不解:“顧眠,你不喜歡英語?”

顧眠沒說話,一旁同班的馮四通直接替他回答,樂嗬嗬地說:“哪裡是不喜歡啊,他有哪門喜歡過?”

陸挽剛詫異道:“我感覺你成績應該不錯吧?”

“哪裡是不錯啊,全靠陸哥吊命。”馮四通再次搶答。

顧眠微笑著坐直了身體,輕飄飄瞄了一眼馮四通:“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馮四通立馬意識到自己過於得瑟,連忙縮了縮自己龐大的身體,喝了口水,笑著賠罪:“我隻是給咱們新的小陸哥介紹介紹基本情況嘛。”

“什麼新的小陸哥,陸哥就是陸撼城,什麼新的舊的?”顧眠不喜歡這樣,陸哥就是陸撼城,“這樣吧,我們大家都喊陸撼城是陸哥,喊你的話,叫小剛怎麼樣?”

陸挽剛覺得好笑,陸哥跟小剛,這昵稱的霸氣程度直接相差了一個珠穆朗瑪峰。

“小剛這稱呼感覺太普通了,走出去喊個小剛,一條街起碼十個人得回頭。”陸挽剛無奈道,“叫我挽哥吧?我跟陸撼城一天生的,比你們都大。”

顧眠聞言總覺得還是彆扭,但也想不出更好的,便先點了點頭。

眾人羅裡吧嗦了一堆,等正式開始學習,時間已經臨近三點半。

顧家的爺爺出門看他的寶貝菜地去了,顧奶奶跟老閨蜜們在小廣場曬蘿卜乾,弟弟顧鼎中午吃完飯,碗一丟就帶著小妹出去玩。

顧眠家的暑假下午總是很靜,平日裡顧眠看看電視,拉陸哥下棋,去看陸哥排練舞獅,或者被陸哥逼著寫高一數學題,再不然就睡覺,他睡眠時間仿佛比一般人都要長,下午睡了四個小時,晚上不到十點就又困了,一覺再睡去上午九點。

但老睡覺也有一點不好,容易睡得渾身酸痛,這個時候他便老在陸哥麵前抱怨,長年累月下來,陸撼城自學了一手按摩的法子,專治顧眠腰酸背痛。

顧眠坐久了也腰疼,他骨頭似乎比旁人也更易損些,坐久了便喜歡東倒西歪地找地方靠著,往日學習的時候,陸撼城坐在他身邊,幾乎半圈著他監督他抄寫單詞,他稍稍往後一倒,懶洋洋地就能找著個暖烘烘的人體沙發,今日他也是抄累了,伸了個懶腰,下意識朝後靠,卻靠了個空,自己沒把握好力道,直接從小板凳上摔下去,摔了個屁股蹲。

“啊唔……”顧眠捂著後背,臉都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