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期末時, 顧眠還渾渾噩噩的沉迷在跟陸哥親親密密的氛圍裡,哪怕心裡著急成績,卻也著急了幾秒就被陸哥拉著出門吃好吃的。
路上偶爾會碰到許多認識陸哥的人, 顧眠跟在陸哥旁邊, 就看著陸哥一會兒跟這個打招呼, 一會兒跟那個打招呼,多時身邊就擠了好幾個男生,有幾個頗為麵熟。
其中帶著紅色針織帽子的男生長得很喜慶,帶著黑框眼鏡, 雙手鑽進袖筒裡,哆哆嗦嗦跟陸哥說辯論賽的事。
有個穿著色襖子的瘦高個提著水壺,在旁邊打岔, 說學校過段時間要辦個元旦晚會, 每個班要上繳班費, 最後彙總到手裡, 依舊夠, 這點兒錢能辦個什麼啊?
顧眠在旁邊多瞧了那瘦高個兒一眼,小心跟人對視上,那瘦高個兒唰的臉上通紅, 卻沒跟顧眠說話,匆忙眼神閃躲低頭,隨後繼續笑著跟陸哥商量晚會資金的事。
顧眠知道這些人一班的尖子生, 但懂, 怎麼一班的尖子生這麼悠閒嗎?還有空操心這些學習以外的事,當然了,陸哥例外,陸撼城這混蛋根本人, 每天就睡四個小時一天精力旺盛。
有時候顧眠會想,自己睡得多,把陸哥的覺睡掉了。
“說今年打擂台賽了?”陸撼城看顧眠被身邊這些人擠到邊邊上了,腳步一頓,把人拉到身邊,右手直接勾肩膀上,自然極了。
顧眠身體有些微微一僵,實在習慣跟陸哥在這麼多人麵前有親密動作,小時候那些算,在跟陸哥那樣的關係,被人多看一眼,顧眠覺得要暴露,膽小又敢亂動。
紅色帽子的男生‘嗐’了一聲,抱怨說:“誰知道,本來說友誼賽,跟隔壁高中的打擂台,結果那邊湊齊人再加上有食物中毒的事,就說比了,但昨天老師找我,跟我說省裡給了名額,各高校打擂台後,勝利的隊伍能參加全國辯論大賽,這要得了一,說定高考用考,直接優先被名校錄取。”
顧眠心裡‘哇’了一聲,眼睛瞬間亮晶晶地看向陸哥。
陸撼城到嘴邊了的‘感興趣’,頓時改了口:“什麼時候比賽?”
紅帽子的男生本身就來動員這位大神的,根據之前的戰績,們班這位一名從初中開始就簡直可以說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就沒有會的,還每樣頂尖!人比人氣死人啊。
“這麼說陸哥你答應加入咱們辯論賽隊伍了?快快,給取個霸氣的名字!我好直接報給老師。”
陸撼城在哪裡想得出什麼霸氣的隊伍名稱,腦袋裡蹦出來的‘小星星隊’‘小百合隊’‘顧眠喜歡看我參加辯論,所以老子必贏隊’。
陸撼城沉默了一會兒,就聽身邊顧眠聲音溫溫柔柔地提了一句:“隊伍名稱應該學校的名字吧?”
紅帽子男生笑著看了一眼這位陸哥天天恨得掛在褲腰帶上的哥們,之前遠遠見過幾回,印象最深的就感覺好接近,周身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皮膚尤其的通透雪,夏天的時候就很醒目,走哪兒叫人覺得大氣兒敢出,像隻剛剛褪了絨毛的小天鵝,對周遭的一切感興趣,享受孤獨,逼格甚高。
結果近距離看,這位全校出名了的校草顧眠冬天穿得跟熊一樣,圓滾滾的,耳朵上的護耳也知道誰給買的,色的雪球狀護耳,戴在這人頭上簡直就跟精靈似的,襯托得更精致漂亮了。
按理說一個男生,怎麼也該形容‘漂亮’這個字,會讓人覺得娘炮,但紅帽子想來想去覺得隻有這個詞最準確,真好看,賞心悅目,眉眼冷清,眸色又隱隱有些含脈脈的水光,怎麼笑,於像個凡的小神仙,來普渡眾生來著。
一看就學習肯定也錯的樣子。
“老師說讓咱們隨便取,學校名字放在咱們隊名前頭。顧眠吧?陸哥跟咱們說過你,今兒才見著真容,也容易啊。”紅帽子男生伸手過去,笑著說,“我陸哥後排的副班長,許紅洺。”
顧眠連忙也伸手過去跟人握了握,點點頭,還沒開口說話,就被許紅洺擠眉弄眼的笑著問說:“顧眠,你跟陸哥這麼多年兄弟了,肯定見過女朋友吧?”
顧眠登時眉頭皺了皺,扭頭看陸哥,嘴上冷冷淡淡道:“嗎?沒見過啊。”
許紅洺:“這麼神秘?!我去,看來真寶貝得很。你知道,陸哥從開學那會兒軍訓的時候就傳有女朋友了,說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呢,你也跟陸哥青梅竹馬的,怎麼曉得?”
顧眠再聽出來陸哥說的就自己那乾脆拿塊兒小餅乾撞死算了。
少年‘噌’地臉上一片淺紅,眨了眨桃花眼,善撒謊地支支吾吾說:“啊……對,哦,的,有這麼個……這麼個青梅竹馬。”
“怎麼樣?聽說長見過了,確定要畢業後就結婚的,我去,我還沒找著對象呢,陸哥就決定畢業就結婚,你說人跟人差距咋就這麼大?什麼好事兒讓陸哥給占了。”
顧眠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陸哥,耳朵燙燙的,隻一眼便羞怯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悄悄彎了彎嘴角。
“可惡啊,多麼讓人羨慕,過根據能量守恒定律,這科學啊,怎麼可以有人十全十美的?你悄悄跟我說,陸哥找的未婚妻個母老虎?的話,我心裡就平衡很多。”許紅洺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非要找出班上大哥級彆人物的生活美滿處。
顧眠聽著許紅洺在一旁胡說八道,臉蛋往圍巾裡藏了藏,想說可一點兒凶,陸哥的人生可順風順水了,你就羨慕去吧。
但陸撼城在旁邊截了的話頭,聲音低低的,幽幽道:“的確很凶,你可以平衡了。”
顧眠當即看向陸撼城,眉頭一挑:你幾個意思?
陸撼城嘴角掛著笑,捏了捏顧眠的臉蛋,跟身邊跟著的朋友說:“行了,我先帶我弟去吃飯,你們忙,回頭再說。”
好容易打發走了周圍的一群人,陸撼城還想繼續跟顧眠勾肩搭背就沒那麼容易了。
顧眠‘啪’一子拍開陸哥的爪子,獨自走在前麵,陸撼城快步步便追上,裝作打鬨似的把顧眠往懷裡帶,順便湊到耳邊警告說:“再躲我就在這兒親你。”
顧眠可沒陸哥這樣的膽子,冒險的事可敢做,隻憤憤瞪了陸哥一眼,‘哼’了一聲,直到坐到食堂,陸撼城問想吃什麼,顧眠偏偏就開口,但陸撼城仿佛也有耐心陪在這裡耗時間,人麵對麵坐在周日半午的食堂,一個卷翹濃密的睫毛顫顫的一撩一撩,偷看陸撼城表,另一個自始至終灑脫地雙手揣在口袋裡,似笑非笑看著顧眠,直到把顧眠給看得小脾氣猶如漏氣兒的氣球蔫兒掉,忍住羞答答的把臉往圍巾裡藏……
“彆看我,我想吃魚,你去窗口看看還有鬆鼠魚嗎?”
顧眠饒跟陸哥在一起小半年了,依舊很愛害羞,沒人的時候膽子稍微大點,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便羞赧得可思議,多被陸哥拉拉手好像清全沒了似的,再被欺負一,就要嬌氣得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