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化裂縫,第二日。
有老師提意見了,意思是——學生多老師少,還是要靠學生自己。
況且,高二高三的學生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能扛得起,能熬得住。
老師也是普通人,見到危險一樣會不知所措,還是要讓學生們自己安排人值夜。
學校接納了這個意見,以班級為單位,一半人值夜一半人睡覺,白天可以補眠……
哪知,學生過來提出新的建議——要自己組織人手離開學校,回家。
副校長摸了摸光光的腦門,問:“步行嗎?六十多公裡呢?能行嗎?”不說彆的老師,他的老伴和兒女都在縣城和市裡頭呢。
“帶上吃食帶上被子和床墊,多走幾天,今天斷網,明天可能就要斷水斷電……”許瞻之已經與施樂樂設想過多種可能。
呆在這個鎮子裡,信息太落後,今天就沒有再安排那兩個兵士過來……也許有人已經在撤離。
“我得考慮一下,還得與老師們開個會。”副校長是樂意的,他還想帶隊呢。
“校長,我隻能給你一個小時……不論你同不同意,我們都要出發……”這一個小時,是許瞻之讓同行的哥們打包行李的時間。
“嗯。你們等著……”副校長點頭,如此更好。
……
“……以便管理,我們分一分隊啊?高二隊和高三隊,還有老師隊……自然推舉隊長副隊長……我們要以一小時一公裡的速度來啊,下午就走四公裡,就近找地方吃飯睡覺……”副校長如願成了領頭羊。
一小時後,一起出發的有三百來號師生。
對,老師們也離開了。
可不是好心送學生,老師們不是房子買在縣城,就是另一半在縣城那邊工作,或是孩子在縣城上學。
除了住在附近的幾個老師和家在山底頭的幾個同學外,大部分師生都是住在通向縣城那條公路上。
到時候可以邊走邊‘減員’。
沒人開車,可三輪車自行車小拖車行李箱很多,食堂和小賣部敞開,要什麼買什麼?
當然要付錢了?沒有錢就打個借條吧。要不然,學生們會浪費的。
剩下的,就留給不方便離開的師生們。
“累了,要說啊。”為了多要些物資,許瞻之是後背一個包前胸一個包,右手一行李箱左手一小拖車,自然空不出手來幫一幫女朋友。
對,施樂樂已經同意當許瞻之女朋友了。
“嗯。”這個高個兒能給施樂樂帶來一點安全感,更何況清晨時還救了自己一命呢。
自然要‘以身相許’了。
上午,施樂樂向他道謝時。
許瞻之也說施樂樂救過他一命,他說——
如果,不是為了多瞧她幾眼,就不會跟著她離開自己教室外的過道,而那過道便是沙化成裂縫的地方。
“到了縣城,先住我家,在家裡休整幾天,再送你回市裡……”家在市區的同學也有幾十人,也有老師同去,可是許瞻之除了自己,對彆人都不放心。
“嗯。”這個高個兒真愛念叨,施樂樂可想省點力氣呢。
許瞻之在身邊自說自話,一說便是十來分鐘,直到遇到鎮子上第一條裂縫。
“直接過,還是繞路?”施樂樂自言自語般。
“我去瞧瞧……”許瞻之將手上的行李一放,就小跑著去了前方,過了幾分鐘後回來,說:“直接過,下頭放了幾根木頭,上頭放了兩塊幾公分厚的鋼板,不光能走人,還能開車呢。”
“那為什麼堵住了?”這身子真的虛,身高一米六八,體重隻有九十八斤,還要減一減用c罩杯的大|胸|脯……施樂樂已經坐在大號拉杆箱上歇著,喝了兩三口加了點三門冰箱的純淨水的白開水。
要補補,要不然,她是熬不下去。
“校長想要那種厚鋼板,在問哪裡有?”許瞻之笑道,木材是不怕找的,到了無人之處,就可以砍伐一二(虛構的,私自砍伐是違法的)。
“哦,帶著走啊,真敢想呢。”施樂樂也笑。
……
最終,副校長沒能帶走一塊,鎮上的居民團結的很,還想將學生隊伍的物資留下一部分當過路費呢。
學生們當然不同意,那眼神如狼似虎,毫不畏懼……正要打一架時,附近傳來驚叫聲,好像是沙化又開始了。
“快走……”副校長趁著鎮上居民們跑去查看時,立馬下令道。
沉默的行了半個多小時,三百號師生才又恢複了正常,開始了說笑。
沒有想到不過災難第二天就會遇上路霸。
“累了吧。”許瞻之關切的問道。
“……”施樂樂隻是點點頭,沒有力氣說話。
“把背包給我。”許瞻之道。
“嗯。”施樂樂沒有半分客氣,這身子打過胎,一路住校,沒有好好補過,施媽媽再婚後,對她也是‘給錢’的好。
而原主還年輕,還不知道身體的重要性。
同桌還羨慕她苗條,問她是不是在減食?她是真的瘦——
臉蛋小小,眼睛大大,下巴尖尖,鎖骨深深,腰肢細細,四肢纖長……總之,在學生眼裡,那是真的美!
“鄭斌,來一下。”許瞻之喊了一聲,是他同班的一個黑壯少年,很是沉默的男生,校服洗得發白,聽說父母離婚,跟著奶奶過。
許瞻之摟著他的脖子,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那個叫鄭斌的男生就接走了許瞻之手上的小拖車。
許瞻之自己接過了施樂樂的拉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