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客氣客氣……”還特特稱她為年小姐，可見她多不喜歡自己了，趙善年心知肚明。
不過趙善年當自己不知道，隻表現出一份羞澀來，似不安的想摸向自己的禮帽，覺得不大妥，又將小手轉向自己的雙馬尾，然後露出一個淺笑。
“年小姐，你這頂帽子可真不錯……這邊請……”表小姐有口無心的讚道。
她幾乎仇視所有年輕女性出現在家裡，因為她的目標可是表哥，門不當戶不對，可哪怕是姨太太呢，也行啊。
家裡讓她念中學學洋文，便是為了出來高攀的，去哪裡高攀啊，還不如攀自己家的表哥。
表哥長得帥又有才，就是有沾花惹草的小毛病。
可，這又算是什麼毛病呢。
哪個男人不是有了原配，又娶了姨太太，還在小公館包舞女……自家爹還不一樣摸上雇來的廚娘，那粗人哪比得上母親，可男人就是喜歡新鮮。
“你去忙吧。”趙善年在大廳一角坐下，便道。
“那行吧……”表小姐覺得年小姐的處境還不如自己呢，她也就是長得漂亮而已。
……
“海大招收女學生了，你要去報考嗎？”不遠處，一對女青年在小聲交流。
正好被獨坐的趙善年聽清了，這個話題正是她有興趣的，她總不能天天參加宴會吧，得有個正經事做，大學生多牛啊。
“不，我家裡不會同意的，你呢？”
“我才不管家裡同意不同意呢，考上了再說……”
“那，我也一起去考一考吧。”
“好，這才對嘛……”
……
“趙小姐，你在這啊，需要點什麼嗎？我給你拿……”局長少爺笑著很殷勤，一見她立馬坐過來，今晚隻想與她親近……
“王少爺，彆客氣……你去忙自己的吧……”趙善年笑笑。
“不忙不忙……”王少爺還真的給趙善年端茶端果子，他又對她說起自己的計劃：“我年底要出國……
“真的嗎？哪個國家？”趙善年自己的履曆是遊學各國……
“英國。”
“我去過……”趙善年提了提英國幾個名建築，又說了說當留學生的注意事項。
“種族歧視？很嚴重嗎？”
“與租界內差不多吧。”趙善年很小聲的說，在租界，在國內，洋人是老子，華人是孫子。
“嗯。”王少爺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還行。
……
次日一早，趙善年寫了一張便箋，讓藍藍給小報記者送去，她對小報記者說自己要參加海大入學考試。
小報記者對趙善年自然又是一通誇，說她是新一代女性代表，有貌又有才，是第一名媛。
等報名消息見了報，趙善年才去海大報名。
今年是民國十二年，不知道大學有沒有對女生開禁？趙善年這是要先斬後奏了。
如果海大拒絕了她，趙善年就要寫稿子批一批海大，正好可以踩著海大出出風頭。
然而，海大接納了趙善年的報名資料。
趙善年十分爭氣，考了高分，立馬又上了報，這一回，可隻有一家小報了，幾大報紙先後登出了她在海大校門口的全身照——
趙善年穿著藍色學生服，剪了學生頭，還抱著一本書。
真真是不施粉黛、樸實無華。
趙先生又為了趙善年這個養女辦了一場慶功宴——
宴會上的她又是不同，著洋裝戴網帽，演奏鋼琴，領跳首舞。
小報記者又將趙善年比作西子——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瞧！蘇軾的七言絕句都出來了。
小報記者是組織養的，趙善年已經確定了。
……趙善年出入海大校園很是氣派，印度車夫為她拉車，藍藍為她提書包。
周末時，趙善年去公園作畫，藍藍是背著畫板提著食藍，沒有半點介意自己被使換。
在學校認識一些年輕人，追逐趙善年的人不少，總是以邀請到她為榮。
“小姐，這些不是你的目標……”藍藍小聲提醒著，這些還靠著家裡人的年輕人沒權沒勢，也沒有半分收集情報的價值，不過他們當官的大哥和父親還是有些價值的。
“嗯。”還是要去認識一些洋人，公園作畫不成，那就去西餐廳彈鋼琴吧。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
不行了。晚上九點到十二點，根本無法更三千，得換一換時間。
白天更這一本。
晚上去更《穿梭記》……
冬天到了，我變了，變得愛吃肉愛睡覺……可以在12點之前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