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1860年5月
陽光很明媚!即便已是傍晚,但能輕易地將周圍的一切看得清晰。
這是一間二十多平米上下的土胚房,下麵三分之一是圓滑的砌得平平整整的石頭牆,上麵是土胚做的牆,頂部是層層疊疊的毛草做的蓋。
往下看這房間,是橫貫窗前的炕頭,還有一個黑漆漆的大櫃子。
五妞坐在窗戶邊吹著小風,剛剛她大致讀取了五妞這有限的記憶——她是五妞,上頭有大妞,有二牛,有三牛,有四妞。
以及,五妞的死因——二十六歲那一年,她跟著主家娘子跑路時慌不擇路,意外失足而亡。
……
這年代,不好過哦!
她有什麼?不過一個三門冰箱食料而已,自個兒猶自養不活,更不過這一大家子了。
五妞低頭不語,瞧著黑不溜秋似雞爪子般的小手,這樣小,才四歲,想離開這窮鄉僻壤的貧困戶,隻能讓父母親賣掉自己,可她擁有現代人的靈魂,又無法讓自己卑恭屈膝的活下去!
“五妞,出來吃飯了?”
晚上,五妞還得跟著劉家夫妻睡正房。好在大熱天又是即將農忙,晚間沒有夫妻生活。
而,四妞跟著大妞睡西屋,二牛與三牛睡東屋。
五妞沒有非要跟大妞睡,是她想聽一聽劉家的家事。
“還是帶著二牛與三牛一起去李秀才家乾活吧,李秀才家好說話,可以算兩個工……”婦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那你和大妞,能行嗎?”男人卻是不放心家裡。
“不過三畝冬小麥……不行也得行啊,二牛十一歲了,轉眼就要娶親……”婦人想得更多更遠。
“這一回要銅板還是要糧食?”男人歎氣。
“……還是要糧食吧。”婦人是挨過饑荒的,隻有糧食使她心安。
……
次日一早,五妞就著一小碗菜粥,吃了半個分到手的粗糧窩頭。
這年頭,一日兩餐。
五妞才四歲,正是到處亂野的時候,家人隻有吃飯時候才會想起她,喚她回家吃飯。
可今兒一早劉父便帶著兩個兒子去李秀才家打短工,而劉母帶著大妞下地收冬小麥,七歲的四妞忙著洗衣做飯喂雞,還得吃力的給菜地澆水。
不過,五妞知道四妞沒有認真將菜地澆透的,她沒有耐性,隻會敷衍得進灶房舀幾瓢水缸的水隨便澆澆就作數。
這樣一來這一畝菜地的菜哪會長得好,她自己接下了這個活兒,她慢慢的舀水,蹲在菜地裡一點點澆水。
……
劉家莊,是一座三麵環山的小村莊,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彎彎曲曲地繞著村莊,河麵不過兩米多寬,河岸上滿是長得茂盛的青草。
五妞穿過不過一米寬的古樸石橋爬上後山,後山不高昂也不峻峭,村民們忙的熱火朝天!
五月份的山上有不少半熟的果實,五妞摘了一把酸酸甜甜的野綠豆,挺開胃口,還不成熟,過十天半個月再來吧。
五妞又往上爬了一會兒,見到了果殼很厚果肉很少的野核桃。
還見到了不少草藥,如蒲公英,雷公藤,益母草,婆婆針等。
不過五妞沒有去采摘,而是向已微老了的野菜下手,春天的時候野菜鮮嫩,味道也可口,到了夏天野菜是又老又苦。
但她依舊要摘采回去洗淨、曬乾、收起。
農忙過後,天兒更熱,五妞早晚上山采摘野菜野果以及草藥,中午最熱的時辰開始下河摸魚摸蝦摸蟹摸螺螄摸泥鰍等等。
對,凡是能入口的,五妞均不放過。
有備無患吧。
每個朝代末年,都是天災頻發的時候。
清朝也不例外。
河裡的魚蝦蟹可真不少,劉家莊的村民不知為何不大吃魚,覺得又臭又多刺。
如此情況正中下懷,五妞見天兒的向外跑,曬得又黑又紅,每晚上床睡覺時都有魚腥味,劉母得閒了就抓過來揍幾下。
然,五妞依舊我行我素,家裡人都看不上五妞曬乾的野菜與魚乾,問她在乾嘛?
五妞隻笑不語。
說什麼呢?說了也沒人信。
雖說剛剛收了夏糧,可村民交了一大筆賦稅,糧食也沒剩下多少,家家戶戶頓頓精打細算,想著如何才能節約些糧食下來。
好在家家戶戶在屋前屋後兩邊開了菜園子,用不到成年人大腿高的籬笆一圍便成了牆。
瓜果蔬菜家家戶戶都不缺,青菜茄子豆角青椒黃瓜等等,疙疙瘩瘩附滿園。
做飯時,多放菜少放主糧省下一點是一點,得閒就開始曬各種醬各種菜乾。
……
晚間
“……李秀才那邊找挑水的,一擔一文錢,一天挑二十擔沒有問題……”
“天太熱,要去就早晚去……彆病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