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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多人呆一起，是不是要安排守夜？”邴大壯手上拿著左姿玨悄悄塞過來的小本本，站起來，大聲問道。
“……怎麼安排啊？”有本地人接話，一是看在邴大壯拳頭硬的份上，二是看他準備充分，討好他可以得好處。
“先登記下人數吧……”邴大壯上過大專，又當過兵，瞧著粗壯，可粗中有細，左姿玨給提了醒，對著整窯洞的人，也能順下來。
“……輪到守夜的幾人，就去最外麵，還得站，當然不必立正，還可以包裹著被子守，真的冷，還可以跳幾下……為什麼要守夜呢？一怕有人趁機拿錯了東西，二怕有人睡熟了，向外滾……這種極端天氣，一個不小心就會凍僵凍傷，還有可能直接從睡夢中凍死……還有，人的適應力是極強極強的，凍著凍著，慢慢的，就會適應下來……世界上，也有零下的地區，最低溫度是零下七八十度，他們能活下來，我們也是能的……”
當然也有無賴二流子，那就讓他家人多多付出。
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次日，就有其他窯洞的過來串門，幾乎每個窯洞都有被凍傷的人，在這裡，除了一個卞家女人……
哦，卞家女人來之前，來之前就已經被凍傷，便是睡土炕上，也沒有緩過來。
因為這事，邴大壯的威望更高了。
到了第三天，政府還沒有救援動作。
“大壯啊，我們的食物不多了，是不是得組織起來？回鎮子取些吃的？”有人提議。
“還不成，我們對嚴寒的適應時間還不夠，再等等……”邴大壯搖頭。
“大壯，你有一箱子的壓縮餅乾，能不能借我一點？”這話，自然是二流子說，可其他人，也是豎起耳朵，悄悄的聽著。
“可以啊，三天借一包，其他人也是一樣的，但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是我獅子大開口啊，酒吧裡的啤酒與超市裡的啤酒能一個價嗎？”
有人說能，有人說不能。
邴大壯按照左姿玨給寫的小抄，侃侃而談。
“大壯，說吧，說規矩吧。”有個老人提醒道。
“每個人三天借一包，借完我的，就借這位玨姐的……到時，政府還沒人安排過來，那我們就組織回鎮子……各位戶主們，有事沒事，趁著正中午，出去挨挨凍吧，等能挨上半小時凍，咱們就一起回鎮上搬物資，行不行？”
有人說行，有人又說不行。
“借走一包，寫下一包還三包的欠條，行不？當然，也可以用同等價格的物資還上……”
又有人說行，有人說不行。
“如果彆的窯洞過來借呢？”不能見死不救，可又會越借越少，有人開始擔憂起來。
“如果真的有人要餓死，那隻能借了。”有人說。
邴大壯沒有接話，不知道要挨多久，他每天正中午都會出去一下，為了讓大家適應這次的嚴寒天氣，他沒有聽左姿玨的，將之前收集起來的柴禾弄回來，也沒有讓左姿玨將生薑紅糖利用起來。
讓大家凍著吧，挨著挨著，就挨過去了。
而左姿玨也沒有反對，這幾天，難受歸難受，她還是能挨下來的，在沉默異常的夏軒軒去當守夜人時，她會借著小帳篷的掩護，悄悄的偷吃。
因此，所有人中就左姿玨的氣色最佳。
當附近的窯洞居民因回鎮上出了意外時，有人悄悄露出可以過來求一求大壯。
本地人上門求一口吃的，大壯以‘借一還五’的規矩，而外地人求時，大壯以‘借一還十’的規矩。
活著的，大家一起挨，六大拉杆箱的壓縮餅乾，隻讓大家挨過了二十多天。
好吧，這個時候，隻能組織起來，跑到最近的人家，借糧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跑回來，能拿到什麼就是什麼？能拿到多少是多少？
東西取來了，七層歸本人，三層歸窯洞所有人。
“幸存者們，對，我們是為數不多的幸運兒，是幸存者，我們是華國人的火種，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在這裡，我先將之前大家寫的借條還給大家，是留著當紀念，還是撕了，你們看著辦？我隻有一句話——不用還了……”
“太感動了……嗚嗚……”
“我們分兩批人，身體最棒的，等著，身體一般般的，先跟著玨姐去後頭取柴禾，媽媽，你帶幾個嬸子開始熬薑湯，加點紅糖……東西不多，讓回鎮取物資的年輕人喝……行不行？”
這一回，隻有一個聲音：行。
個彆窯洞，聽說已經開始喝死人的肉湯了。
……
2026年下半年，左姿玨才住進了H城地下城，在這兩年裡，全鎮人口減了九層九。
領導層重新洗牌，邴大壯被推舉，進入了中層領導班子，卻沒有娶彆人。
夏家和邴家就分在隔壁。
於是，邴大壯一家三口與左姿玨和夏軒軒夫婦過上了和諧的生活。
女人比男人少了近一半，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地下城鼓勵生育。
生一個孩子，就能月月領取津貼，領到孩子成年。
左姿玨在十年內懷了兩胎，生下一兒一女，幸運的是長得像她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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