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冷宮廢皇後(1 / 2)

慕容辰入席時,忽而間感受到了一陣惡寒,那種不詳的預感讓他背生冷汗,仿佛將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七弟,我能跟你換個位置嗎?我身子有些不適,怕坐得高了容易著涼。”

“嗯?可以哦,不過要是父皇問起,兄長要說是你堅持要換的哦!”

皇子在宴席上的座位是根據年紀來進行階梯式排行的,長幼尊卑,年紀越大的越是居於上首,也就越是靠近燕皇。

慕容錚歡歡喜喜地調換了座位,身為淑妃的孩子,他在宮人的溺愛和尊崇下長大,雖然並未變得任性跋扈,但也是個心性較為單純的孩子。燕皇是個好皇帝,皇子們也大多對父親抱有憧憬,因此七皇子沒有多想,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更換席位。

結果在宴席上卻遭遇了刺殺。

那嫋娜多姿、風情萬種的異域舞姬忽而抽出了腰間的軟綢,將之化為了軟劍,帶著淩厲狠絕之勢朝著上首的燕皇刺去。燕皇雖然年至不惑,但身手依舊敏捷,他當機立斷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案幾,擋住了舞姬的致命一劍。坐在他身旁兩側的賢妃和淑妃尖叫出聲,慌忙躲避。下一秒,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黑衣刺客便將奉天殿團團包圍,以不要命地架勢朝著上首攻去。

“護駕!護駕啊——!”

刺客們的攻擊毫無章法,不管是燕皇、皇子還是妃嬪似乎都是他們的目標。手無縛雞之力的妃嬪被嚇得驚聲大叫,皇子們反應過來後倒是能反抗一二,但是從未見過血的皇子們也不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的對手,場麵很快變得一片混亂。

慕容辰抱著嚎哭不止的六公主,躲過刺客後猛地拔出了一旁護衛的佩劍,擋住了劈向燕皇的劍刃:“父皇快逃!”

“臨陣脫逃非天子所為!朕,不懼宵小之輩!”燕皇抓著一柄青銅劍,語氣沉穩地指揮道,“禁衛軍掩護眾卿家撤退!其他人隨朕一起上!”

慕容辰心內一安,不由得鬆了口氣,他連忙看向一旁的母妃,卻見賢妃假裝惶恐地捂著臉,背地裡朝他投來狠辣陰毒的一眼。

……怎麼會?莫、莫非這些刺客是母妃她——

“陛下!小心啊——!”

那舞姬的武功非同小可,一擊不成,刹那便襲至了燕皇身前,她朱紫色的唇一張,一蓬細針便爆射而出,朝著燕皇的麵門襲去。

慕容辰瞠大了眼眸,他拚命地伸出手想要擋住那一蓬毒針,但這樣近的距離,這樣可怕的爆發力,除非天神降世,否則根本沒有人能擋住。生死存亡的一瞬間,慕容辰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躍至了喉嚨口,幾乎要被恐懼撕裂。

“父皇——!!!”

“哢——”

平底鞋刮擦過屋簷帶起的細微聲響,廣袖破空時引起劍鳴一般的呼嘯,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從旁側襲來,輕描淡寫地將毒針一兜。

“蓬——!”

見血封喉的毒針被卷入了廣袖,那人的袖口微微一震,便見那一蓬毒針以跟原本一般無二的爆發力射向了舞姬,貫穿她的咽喉。

美豔的舞姬死死地卡住自己的脖頸,麵上冰冷的神色在窺見那人容顏的瞬間化為了夾雜著恐懼的怨憎。但是她來不及說任何話了,隻能抽搐痙攣著倒下,像沉重的麻袋一般砸落在地,頭一偏,便徹底失去了呼吸。

慕容辰在母妃的臉上看見了如出一轍的恐懼。

“楚國餘孽。”慕容辰聽見了那人冷若冰霜的話語,裡頭朝著幾乎能將人心攪碎的寒芒與鋒利,“死不足惜。”

望凝青將燕皇護在身後,一伸手,指尖仿佛漫不經心一樣地拂過賢妃的鬢發,摘下了她發髻上的一朵花。所有宮人都知曉,賢妃謹小慎微,不喜鋪張浪費,比起金釵步搖,她更喜愛佩戴通草絨花。

望凝青無視了賢妃渾身顫抖的身體,將那一朵嬌美的牡丹握在了掌心之上。

下一秒,這枝牡丹便紮穿了一名刺客的手掌。

那被宮女柔嫩的手細細地修整過、連最細微的毛刺都要摘掉的牡丹花,在這一刻化為了最鋒利的武器。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踏著涼冷的暮風,自燈火光明之處走下了金梯。她每走一步都會有一名黑衣刺客慘然倒下,仿佛收割生命的神明。

那朵名為“昆山夜光”的極品白牡丹沾染了豔色的血,被她輕描淡寫地拭去,那毫不動搖的神情幾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夢魘。

“救、救命啊!”有跑不動路的臣子朝她伸出手求救,她看也不看地反手擲出手中的牡丹,嬌嫩的鮮花與鋼刀撞擊,居然發出了“叮”的一聲響。牡丹花碎裂成無數的花瓣,刺客手中的鋼刀也多出了一條裂紋,不等他在那強大的震懾力中回過神,望凝青已經襲至眼前了。

擰斷了刺客的四肢,為防止他自殺,望凝青還順便卸了他們的下巴。留了幾個活口,其他的都可以殺。

望凝青彎腰撿起一柄青銅劍,在手中掂量了一把,因為都是無親無後的死士,楚國的國祚也斷裂了,所以殺了這些楚國餘孽也不必承擔任何的因果。畢竟,三尺青峰能洗秋水,自然也能瀝血而歸。

望凝青臨風而立,長劍直指,一個人便足以抵擋百萬雄軍。

這場單方麵的屠殺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望凝青抖去劍刃上的血,輕輕掠起鬢邊汗濕的發。她強自壓下胸腔內沸騰的熱血,沉默地收回了染血的長劍。做完這些,她才緩緩轉身,對上了居於上首的燕皇的眼。

“你——”燕皇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卻似乎心有疑慮般提起而又放下,變成了一個困惑的長音。

望凝青朝著燕皇邁出一步,那些護駕的侍衛這才如夢初醒,立刻將燕皇等人團團包圍了起來,滿臉警惕地看著望凝青。

雖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裡沒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敵,但是這張陌生的麵孔、不知是敵是友的立場,實在令人心弦緊繃,喘不上氣。要知道這個天神一樣出現的神秘女子,武功強得可怕,連一朵小小的牡丹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這樣的人,如何能讓她靠近燕皇呢?

劍拔弩張之際,眾人卻見那神秘的白衣女子將青銅劍放在了地上,動作瀟灑而又利落地單膝跪地。

“臣……妾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燕皇:“……”

你是想說“臣”吧你剛剛絕對是想說“臣”吧?

托這個自稱的福,燕皇很快就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但他低頭看著那張美豔得近乎鋒利的臉,將要出口的話語都染上了滿滿的不確定。

“宋清婥?”

“是,陛下。”

“你——”燕皇的動搖太過顯眼,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的思緒,“你、你不是身受重傷,根骨被廢,日後再無法征戰沙場了嗎?”當初,正是因為宋清婥無法再上戰場,他才會因為憐憫而將人娶為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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