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9章】冷宮廢皇後(1 / 2)

燕皇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給予了尹南秋盛寵,入宮不到一個月,尹南秋便連升三級,成了“尹貴人”。

雖然背靠宋清婥這棵“大樹”,又受儘皇上的照拂,尹南秋在大部分妃子的眼中依舊是“選秀上對皇上投懷送抱的狐媚子”,自然也就對她沒什麼好感。偶爾尹南秋到禦花園中走走,都會被“偶遇”的妃嬪們各種嘲諷挖苦;在宮中除了宋清婥外沒有任何好友,身邊的侍女大多都是內務府安排過來的,其中可能摻雜著其他宮的臥底,自然也不是能夠交心傾述的存在。

但是,讓燕皇以及望凝青都很意外的是,尹南秋居然撐過來了。

她就像一叢柔弱而又充滿韌性的菖蒲,與望凝青這樣百折不撓的雪鬆不同,她會彎腰、會折枝,卻生生不息,不懼風雨的摧殘。雖然燕皇和望凝青收到了很多她被其他妃子暗中欺負的情報,但當他們當麵詢問尹南秋時,她卻隻會挑揀一些輕鬆愉悅、風趣幽默的事情出來講,不會背地裡說人壞話、更不會上眼藥,永遠都是巧笑倩兮、惹人憐愛的模樣。

與她的相處非常愉快,她的世界仿佛充滿了陽光,以至於日久天長,燕皇也漸漸將人放到了心上。

到底是流淌著宋家血脈的女兒,外表再如何柔弱,也總是傲骨深藏。燕皇這般想著,對尹南秋便越是疼寵,他本就喜愛溫柔小意的女子,最近卻又鐘情於望凝青那般高潔的氣度,如今尹南秋二者兼具,他自然珍之愛之,將她視作掌中寶。

尹南秋在宮中一時間風頭無兩,幾可匹敵賢妃娘娘。

賢妃如何想的暫且不論,但後宮之中的另一方巨頭,淑妃那一邊就有些坐不住了。

按理來說,賢妃淑妃都已經誕下了子嗣,地位尊崇,不可動搖,是無需擔心後起之秀威脅到自身地位的。但淑妃有野心,她想讓自己的孩子登上那至高之位,燕皇的前幾個孩子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不幸早夭,僅剩一個三皇子卻因為各種緣由而遭到燕皇的厭棄,早早封王後便被發配到封地,已經多年不在京城。九皇子體弱多病,因此最有競爭力的繼承人無非就是五皇子以及七皇子了。

隻是,兩位皇子還是少年,並未做出什麼功績,朝廷官員大多都處於觀望的位置。未來就算他們想要站位,也會優先選擇擁有強大外戚的七皇子,而不是禦使出身的賢妃之子。因為賢妃一貫以來的謹小慎微之態,淑妃早已不將她放在眼裡,但尹南秋不一樣。

尹南秋的父親雖然是地方官,但其族中子嗣都算爭氣,在清流中很有一席之地。而尹南秋的外祖是宋家,表姐又是皇後,萬一她誕下了皇子又過繼在宋清婥的名下,那尹南秋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淑妃出身顯貴,但她知道自己跟宋清婥比起來毫無優勢。因為宋家是絕對的純臣、保皇黨,他們的忠義之名是靠嚴謹的家規和世世代代恪守清規戒律而締造的,正是因為宋家從未行差踏錯,這才依靠累世的功績成為了皇帝手中最值得信賴的尖刀。

和淑妃不一樣,過分尊貴的家世或許會引發外戚坐大的困擾,但宋家既有權勢,又得皇帝信賴,是再理想不過的外家了。

坐不住的淑妃,對尹南秋下手了。

先是打理尹南秋生活起居的宮女被查出佩戴了某種致人不孕的香包,然後是會導致胎兒畸形的彩瓷、染了花汁的錦緞,雖然這些東西都被望凝青一一排查了,但顯然淑妃那邊也不準備罷手。望凝青每次去尹南秋的宮殿裡做客,都能搜羅出一堆違禁品,她一邊要保護尹南秋的人身安全,一邊又要幫淑妃掩蓋一些痕跡,畢竟七皇子還沒成長到可以跟氣運之子對抗的地步,淑妃還不能垮台。

可是即便望凝青再如何嚴防死守,終究有一些紕漏是守不住的。

知道尹南秋落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望凝青正準備送走自己的徒弟,就被闖進來的宮女撞了個正著。千鈞一發之際,望凝青毫不猶豫地拎起徒弟的後領把人甩上了屋頂,這才避開了“某廢後疑似與七皇子私通”的醜聞。

“娘娘,懿貴人落水了!”通報的侍女語無倫次地說道,“陛下、陛下已經請了太醫,請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退下。”

宮女離開後,望凝青這才躍上了屋頂,將淬不及防之下被甩上來的徒弟抱了下來:“……師父,我自己可以下來的。”

“這樣更快一點。”

“不、我,我是說……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慕容辰如今的身高已經快要趕上望凝青了,五官逐漸張開,就外表來看,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男孩”了。大概是因為逐漸長成,所以也有了身為男子漢的自覺,不願意再被他人視作孩子對待。

“我知道了。”望凝青敷衍著說了一句,大步朝外走去,“你先回去吧,有事之後再說。”

“……是,師父。”

望凝青沒有讓人準備轎輦,而是運起輕功直接奔向尹南秋的居所,當她趕到時,裡頭已經擠滿了人,堪稱混亂一片。

“陛下。”望凝青朝著燕皇行了一個禮,便來到了床邊,打量著尹南秋慘白的臉,“怎麼會落水?”

望凝青話音未落,屋內一名跪在地上的嬪妃渾身一抖,連連磕頭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是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臣妾隻是,臣妾隻是在池塘邊跟她說說話,她、她突然就朝後倒去摔進了池子裡,絕對不是我推她的!”

“宜嬪,安靜點。”燕皇擰眉低叱,又轉頭看向望凝青道,“梓童,你覺得呢?”

望凝青摁著尹南秋的脈搏,沉默良久,這才出聲詢問道:“太醫怎麼說?”

“懿貴人似乎不通水性,因此閉過了氣去,雖然搶救了過來,但受了驚,以後恐怕會留下氣喘的小毛病。”年老的太醫這般說著。

“江南水鄉出身的,她怎麼可能會不通水性?!”宜嬪忍不住低叫,“她一定是故意的!為了汙蔑我!”

燕皇皺了皺眉,冷冷地看了宜嬪一眼,再次重複道:“梓童,你怎麼看這件事?”

望凝青垂了垂眸,燕皇並非不通事理之人,自然不會隻聽一家之言便妄斷是非。雖然尹南秋遭了罪,至今昏迷不醒,但宜嬪的憤怒和惶恐也很真實,所以燕皇拿不定兩個人之間到底是誰在說謊,這才詢問“宋清婥”的看法和建議。

“雖然出身江南水鄉,但南秋的確不通水性。”望凝青呼出了一口氣,語氣冷淡地道,“因為她小時候與我一同外出遊玩,那時我輕功尚未入臻,背著她在樹林中奔跑,不小心把她摔進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