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8章】明媒正娶妻(1 / 2)

望凝青想不明白,為什麼殷唯一旦碰上方知歡,令人糟心的程度就會水漲船高,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

明明平日裡雖然囂張跋扈,但多多少少還算是個正常人,被罵了也會羞愧,對兄長也還算敬重,雖然在軍隊裡被訓得哭爹喊娘,但到底還是堅持下來了。

可為什麼一遇到方知歡,他就跟把腦子掏出來囫圇吞了似的?這真的是人能乾出的事嗎?

“殷二少一點都不懂小姐的苦心,要不是小姐,他早就被大少逐出家門了!”靜喧站在望凝青身後忿忿地說道。

事實也是如此,殷二腦子裡有根軸一直轉不過來,就是“再吵再鬨我和我哥都是一家人他不可能不管我”,但實際上?殷澤可不會像殷父一樣糊塗。

他對同胞兄弟的照顧就是“授之以漁不如授之以漁”,比起銀錢這種阿堵物,他寧可動用人脈給殷唯找個可以賺錢養家的營生。

殷澤原本的打算是等殷唯適應了軍中的生活之後便將他逐出家門、讓他自立門戶,雖說“父母在,不分家”,但殷唯也已經年及弱冠了,可以娶妻了。

娶妻後便是有了小家,分出去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一來可以堵住殷父的嘴,二來也是為了避免人們將分家之事往柳嫋嫋身上掛靠。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殷唯和柳嫋嫋之間的糾葛本就有些耐人尋味,能不牽扯上關係最好就不要牽扯上。

不然,柳嫋嫋剛嫁入殷家便鬨出兄弟感情不和吵著要分家之事,世人可不會覺得這是殷唯的問題,隻會在背地裡罵她是“攪家精”,對她的聲名不好。

比起殷澤對柳嫋嫋的殫精竭慮、步步為營,如今門外大鬨的殷唯倒像是撿來的。

殷家沒有女眷,殷澤殷父兩大老爺們兒也不好去打聽彆人家有沒有雲英待嫁的閨女,因此幫殷唯尋妻的重擔便落在了望凝青的手上。

今日之前,目前還是長嫂的望凝青已經在幫殷唯相看了,但是看來看去,無論如何都覺得幫殷唯說親是要害了人家,巧的是,殷澤也是這麼覺得。

所以,望凝青和殷澤商量之後,兩人著重選擇那些不圖夫君寵愛隻圖他人傻錢多的鐵血娘子,回頭把殷唯的那份家產交給弟妹,就算是把殷唯“嫁”出去了。

誰能知道那當初傲骨錚錚放話再不相乾的方知歡又跟殷唯好上了呢?

殷唯在門外嚎時,望凝青正在給柳南木絞麥芽糖吃,叮囑了一句小心彆把牙粘掉之後,望凝青便出門收拾殷唯去了。

“二弟,你大哥出門了。”望凝青站在台階上往下看,“怎麼又提到知歡小姐了,當初不是說好橋歸橋、路歸路了嗎?”

望凝青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件事殷唯就憤怒道:“我與知歡的感情豈是你們三言兩語便能離間的?!”

殷澤把殷唯踢去軍隊曆練還是有點成效的,至少殷唯現在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對她不敬了,不過這個“不敢”也很有限。

“哦,所以呢?”望凝青在誅心之道上總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所以為什麼明明是兩個人的婚事,卻隻有你一個人跪在這裡?你想娶她,她願意嫁嗎?”

望凝青原以為這隻是殷唯的一廂情願,沒想到殷唯居然從袖袋裡掏出一遝信來,大喊道:“她當然願意!她甚至願意為我自贖己身了!”

哦?這倒是讓人沒想到。望凝青偏了偏頭,以方知歡那無利不早起的性子,怎麼會看上殷唯這個紈絝,甚至還不惜自贖己身呢?

方知歡身為正當紅的花魁,想也知道畫舫不可能輕易放人。而作為她靠山的殷唯又不是多麼位高權重的世家子弟,方知歡想要自贖,恐怕得留下全副身家來。

放棄自己手頭擁有的一切,去賭殷唯的真心和一個無法切實掌控的未來。除非方知歡知道以後會有更大的利益,否則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望凝青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望凝青決定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殷澤和殷父。再怎麼長嫂如母,這也不是她能隨便插手的事了。

望凝青以為殷澤聽見弟弟又和方知歡糾纏在一起時會很生氣,畢竟上次他就動手打斷殷唯的腿了。但沒想到,殷澤知道這件事後卻出奇的平靜。

“他想娶就娶吧。”殷澤冷漠地道,上輩子他已經見過了殷唯對方知歡的癡狂,心知攔是沒有用的,便也破罐破摔了。

“不過有一點,他要娶風塵女子為妻,族老不可能同意。他若堅持如此,便去祖廟裡自請除名,以後另立門戶吧。”

殷澤時刻銘記著自己的承諾,從未放棄過將殷唯逐出家門一事。

而且,殷唯自請除名,還是為了方知歡,以後人們提及此事就會是“殷唯為了風塵女子不惜叛離家門”,而不會說是“柳大小姐因愛生妒從中作梗”。

風水總要輪流轉的。殷澤心想。

“如果他願意犧牲至此,那我也算他有骨氣,以後他與方小姐如何,我都不再過問了。”家都分了,的確沒有再過問的必要了。

殷澤的大餅拋出去了,激將法還沒怎麼用,殷唯便想也不想地接了。沒過多久便拉著方知歡興匆匆地去了殷家祖廟,說要自請除名。

“除名。”方知歡知道這事時微微一怔,笑容頓時有些勉強,“這好端端的,怎麼就鬨到要除名的地步了呢?”

殷唯不知道她心中的驚濤駭浪,聞言便溫柔一笑:“知歡,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舍棄。”

殷唯說得灑脫,方知歡卻聽得心驚肉跳,殷唯要是除名了,那以後殷大將軍的遺產誰來繼承?若沒有殷大將軍的人脈,殷唯如何平步青雲?

“不要這樣,我怎能讓你為我之事而與家人鬨得骨肉分離?”方知歡泫然欲泣,淚眼婆娑地道。

“殷郎,你聽我說,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家人就是家人,這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殷唯心有惻惻,他覺得方知歡說得很對,但是大哥跟父親不同,他根本不會因為他撒潑胡鬨就心軟妥協……

“而且,我早已嘗過與血肉至親分離的痛苦,怎麼忍心你也落到那種境地?”方知歡用手帕擦拭眼淚,“一個人無依無靠地行走在這世上,實在太苦了。”

方知歡這句話說得半真半假,聽上去既是體恤又是自苦,讓殷唯心疼的同時又為她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