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第267章(1 / 2)

“你聽過教宗的講道嗎?”

西裡爾詢問弗裡德皇太子,弗裡德思索了片刻,回複道:“聽過,皇室的直係血脈也基本是由教宗親自進行洗禮,但實話說,感覺並不如何。”

“怎麼說呢?”西裡爾覺得很有趣的一點,身為教國未來的皇帝,弗裡德對教廷的看法有時候比他這個無信徒還要極端,雖然他厭惡的是教廷而不是光明神。

弗裡德負責給西裡爾帶路,順便告知他進入教廷的正確流程。教宗的身份等同於國王陛下,麵見教宗都有與其身份地位相符的禮儀規章。

引路並不是皇太子這種身份貴重之人該做的事情,但這是皇室的好意,西裡爾不準備辜負,畢竟他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曾經在私下麵見過教宗。

“因為很空。”弗裡德和西裡爾都穿著貴族男士的騎士製服,隻是弗裡德是銀灰色,西裡爾是純黑色,兩人西裝筆挺地站在過道上,十分令人矚目。

“很空?”西裡爾無意識地重複著,似乎並沒有將這個評語真正聽進耳朵裡。

“嗯,很空。”弗裡德和西裡爾已經走進了禮堂,往來的聖職者越來越多,不好繼續再說這些會引起他人非議的話題了,“你聽過一次,便知道了。”

見弗裡德不願多說,西裡爾也沒有繼續探究,他們在禮堂的角落裡找了一個位置入座,看著講壇上的光明神神像。

很快,彌撒開始了,一身金邊白袍的教宗發冠高綰,手持鑲砌著光明石的秘銀權杖,步伐優雅地走上了講壇。

教宗一如既往的美麗,金色的發仿佛薈萃了早春暖意的陽光,深邃幽綠的眼瞳藏匿著森林的剪影,盈著一汪倒映著搖曳樹影的青翠靜潭。

她走到眾人麵前便下意識地眉毛舒展、輕勾唇角。她的笑容是溫柔的、悲憫的,沒有摻雜半分的虛偽做作,就像練習過千百萬遍那般自然。

而在教宗站上講壇的那一刻,她身上環繞的光之粒便將她所處的地方照得格外明亮。

西裡爾突然便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會對“教宗是神之使者”一事深信不疑了。

他注意到,教宗背後的光明神神像是凝視自己掌心的姿勢,但是因為視線落點較為寬泛的原因,在教宗站上講壇的瞬間,“祂”仿佛在注視著她。

“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行走於在水麵之上(創世紀1:2)。”

聖潔溫柔的教宗手捧聖經,語調輕緩地將教國子民早已耳熟能詳的故事娓娓道來。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創世紀3:4)。”

聖經中的故事,即便是無信徒的西裡爾都早已能夠倒背如流,但不知道為何,同樣的文字從教宗的口中說出,就變得完全不一樣。

她仿佛神座右側的撒拉弗,彈奏著天籟之音,如唱詩般講述著那些久遠的文明與故事,每一個音節從她的口中吐出,都有了宛如史詩般的厚重感。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創世紀5)。”她的聲音在靜謐的禮堂內緩緩流淌。

西裡爾聽得有些入迷,直到那個聲音戛然而止,他才從夢中恍然回過神來。

這讓西裡爾覺得有些稀奇,因為以前去參加彌撒,聽著神父們講這些,他都是昏昏欲睡的。

並不知道還有一種天賦名為“語言藝術”的西裡爾,隻覺得教宗的話語的確擁有讓人平靜、想要向上的力量。

“那麼,以上是吾主的福音,彌撒禮成(Ite,)。”教宗說完了最後一句,合上聖經,朝著群眾投來溫柔的一眼。

“讓我們開始聚會吧,諸位有任何煩惱,都可以向吾主傾述。”

聖祭儀式結束之後,禮堂兩旁的門扉大開,祭司們推著擺放著餐點和葡萄酒的小車走了進來。

教廷的彌撒會提供當季的蔬果製成的美食,對平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除了一部分衣著不錯、看上去家境小康的平民以外,一些衣衫破舊、仿佛被生活壓彎了脊梁骨的人們卻紛紛湧到講壇前,朝聖一般地仰望著教宗。

西裡爾拿了一杯葡萄酒,目光斜望著講壇,朝著皇太子微微傾身,低聲道:“這是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皇太子也拿了一杯葡萄酒,葡萄酒是崇尚克製節儉的聖職者們唯一能夠享用的“奢侈品”,所以帝國內最好的葡萄酒總是優先供給教堂。

“平民和貴族不一樣,他們平時是見不到教宗的。能夠在獨立的懺悔室中向教宗傾述苦惱的隻有貴族,平民想要解惑,隻能等到這種特殊的彌撒。”

平民往常最多隻能見到普通的神父以及祭司,雖然也能從聖職者的言語中得到些許的安慰,但身為“行走人間的神”,教宗在信徒們的眼中是不一樣的。

聽見弗裡德這麼說,西裡爾對平民們的傾述產生了一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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