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軍也跟著冷嘲熱諷,“就是,吹牛也不打草稿,你以為你是誰啊?說辦廠就辦?鎮裡同意嗎?有關部門同意嗎?各種手續你辦的下來嗎?嗬嗬,喬二蓮,你就是這種浮誇虛偽的人,所以我才看不上你。”
他說話很難聽,村長阻止不及,閉了閉眼,感覺心好累。
是真蠢,沒救藥的那種。
村裡人的熱情如被一盆冷水澆下來,麵麵相視,也有道理。
許嘉善根本看不上這個小白臉,“我表妹不是那種人,她比你有能耐多了。”
許小嘉輕聲安慰道,“表姐,彆理這種卑鄙小人,一對賤骨頭,他們就是見不得你好。表姐,我是信你的。”
連翹微微一笑,“嗯,你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去縣裡。”
“好好,等我們一會兒,馬上就好。”許小嘉高高興興的拉著哥哥就走,都沒有問多一句,無條件的相信表姐。
陳石頭憨憨的笑問,“二蓮,你在縣裡租了房子?我能跟過去嗎?”
連翹想了想,“石頭哥,你會粉牆,會鋪地磚嗎?”
“會。”陳石頭雖然書讀的不多,但非常能乾。
連翹正想找人給她搞衛生間呢,樂的不行,“行,你也收拾一下跟我走。”
至於彆的,她不著急,急的是這些想進城的農民。
“對了,村長,趙海軍欠我的二百塊,我也不要了,就拿來還我家的債,我要走也要走的乾乾淨淨。”
……
一路上,村長各種試探,連翹都滴水不漏,沒有透露一點有用的信息。
許家兄弟和陳石頭好奇的聽了一路,不敢插嘴。
到了派出所門口,村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二蓮啊,海軍是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他,但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們趙家。”
連翹跳下牛車,扯了扯衣服,“你們沒有對不起我。”
聽到這句話,村長暗暗鬆了口氣,隻要她不遷怒趙家就行。
至於那個蠢笨的兒子,就讓他吃點苦頭吧。
兒大不由爺,他是管不了,就讓社會教教他怎麼做人。
“趙村長,你又來了,這次要辦什麼事?”工作人員很是熱情的打招呼。
村長笑容滿麵的寒暄,“我是帶我們村的喬二蓮過來轉戶口……”
“喬二蓮!”工作人員驚呼一聲,其他人紛紛看過來,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看。
村長有點慌,神馬情況?
連翹坦然自若的看回去,微笑致意,對方立馬笑了起來,比剛才的態度更熱情百倍。
一口一聲喬二蓮同誌,親熱的不得了,叫的趙村長心裡直哆嗦,她到底手裡有多少人脈。
手續辦的很順利,拿著遷出手續,去縣城辦遷入手續就行了。
剛走出去,迎麵就看到鎮領導,村長揚起大大的笑臉迎上去,剛想打招呼。
對方就熱情的叫了一聲,“二蓮侄女。”
連翹:……wtf?她什麼時候成了他侄女?
村長:心更慌了,腫麼破?才幾天沒出村,這世道怎麼變的看不懂了?
領導熱情的不得了,“走走走,去我家裡吃飯,你伯母可喜歡你了。”
“不啦,我還趕著去縣城辦事,下次吧。”連翹知道他是專程過來堵她的,“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
“那個……”領導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村長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步。
“窯廠的選址問題,我覺得可以選在鎮東邊,我劃出一塊地給你,怎麼樣?”
留在鎮上,能帶動四周的經濟,最關鍵是交稅啊。
連翹忍俊不禁,“已經買下縣裡一個廢棄的廠房,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合作吧。”
領導本來很失望,但一聽這話,眼睛亮了,“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這可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不能忘了呀。”
連翹挺喜歡他這一份公心,為人民服務,不隻是說說而已。
“放心吧,有好的項目,我一定會優先考慮江河鎮。”
“就等你這句話了,哈哈哈。”領導很爽朗的大笑,“那條路什麼時候開始修?”
連翹笑眯眯的說道,“領導,你也太著急了,這才過去幾天呀?再說,這事是縣裡統籌,聽安排唄。”
“雖說如此,我還是有些擔心。”
麵對他的暗示,連翹直接拒絕,“彆看我,看我也沒用。”
也輪不到她摻和,好嗎?
領導很看好她的未來,“你真的不考慮進這個體係嗎?你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不管在哪個行業都會發光發亮。”
“不不,我沒有這方麵的訴求。”連翹不假思索的拒絕。
等連翹一行人離開,村長弱弱的上來跟領導打招呼,領導這才看到他的存在,“是你,老趙啊。”
村長小心翼翼的打探,“領導,您和喬二蓮認識?”
何止是認識,應該很熟吧,一口一聲侄女,叫的可親熱了,偏偏自家兒子把人得罪死了,真是要命。
領導的表情耐人尋味,“老趙啊,趙海軍是你兒子吧?”
村長哆嗦了一下,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是,怎麼了?他闖禍了?”
“你兒子是我見過的最最愚蠢的人,沒有之一。”領導扔下這句話,揚長離去。
留下村長在烈日下索索發抖,可憐,又無助,還有滿心的疑惑。
縣城,一行人站在店鋪裡,東看西顧,激動的不行。
連翹帶著他們轉了一圈,“這裡開小賣部,兼賣饅頭包子之類的,店門口可以放幾張桌子,供食客吃東西。”
許小嘉眼睛亮亮的,“這個主意好,對麵就是長途車站,不愁沒有生意。”
啊啊,這店是表姐的,太棒了。
連翹帶著他們上樓,樓上有五十多平方,“這裡打掃一下,你們就住這裡,暫時沒床。”
許嘉善很高興,這比他們以前住的土房子強上百倍,還不用擔心漏雨。
“沒關係,我們可以打鋪蓋。對了,那你呢?住哪裡?”
連翹小手一揮,“跟我走。”
路經集市,有人拉著板車賣羊肉,剛叫喚了一聲,連翹嗖的衝過去,“這隻羊我包了。”
這年頭物資缺乏,買肉都要排隊,羊肉更難買到。
許小嘉趕緊阻止,“表姐,我們吃不了,這大熱天的會壞掉。”
連翹堅持要買,都不聽勸的。
把許小嘉愁壞了,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連翹見了笑道,“沒事,吃不了可以賣嘛,羊肉湯配芝麻燒餅,可好吃了,就放在我們鋪子賣。”
這個主意不錯,許小嘉有點蠢蠢欲動,“能賣掉嗎?”
“當然。”
一路上還買了油鹽醬醋,鍋碗筷子麵粉等生活用品,還買了其他菜,哦,還有一袋她心心念念的大米。
她大手大腳的,看的三個男人咋舌。
走到四合院,已近黃昏,連翹推開大門,“進來吧,這是我的新家。”
陳家兄弟還在忙碌中,手下不停的跟她打了一聲招呼,繼續埋頭乾活。
連翹打量了幾眼,臥室的家具差不多了,她不雕花,不用繁瑣的圖案,隻塗清漆,速度就快了。
雖然不是時興的款式,但架不住她喜歡啊。
許家兄弟去廚房做菜,連翹就跟陳石頭說怎麼規整一個衛生間出來。
陳石頭是沒有見過,聽了半天都有些茫然,連翹隻好讓他先隔出一個小房間出來,排管道。
暮色降臨,院子裡傳出一陣食物的香味,白切羊肉,羊肉湯,紅燒豆腐,炒青菜,地三鮮,芝麻燒餅,米飯。
除了連翹四人,還請了陳家兄弟一起吃晚飯。
連翹拿起筷子示意,“都吃吧,彆客氣。”
大家的眼睛都冒精光了,迫不及待的吃起來,這麼豐盛的飯菜過年時也吃不上啊。
連翹盛了一碗羊肉湯,是照著她的秘方做出來的,湯白味鮮,肥而不膩,沒有一點腥味。
配上酥香的芝麻燒餅,簡直是絕配,太好吃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眾人的筷子一頓,麵麵相視,是誰?
許嘉善站起來去開門,“找誰?”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外,“喬二蓮小姐在嗎?”
“在。”許嘉善讓開一條路,年輕男人一走進屋子,頓時室內亮了幾分,俊美而又冷傲,一身氣勢,光是站著就讓人壓力好大。
幾人下意識的放輕動作,不敢太靠近。
連翹很意外,大明星杜衡,他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怎麼是你?”
“我有點事找你……”杜衡嗅了嗅鼻子,“好香。”
“坐下來一起吃吧。”連翹很直爽的邀請他坐下來,找了一副乾淨的碗筷給他,盛了一碗羊肉湯遞給她,“嘗嘗我家的湯。”
杜衡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這味道很正,“你會製藥丸嗎?”
“會。”連翹又遞了一個芝麻燒餅給他。
杜衡挑了挑眉,“知道安宮牛黃丸嗎?”
連翹的眼睛微眯,“知道,清心解毒,對中風昏迷,腦出血,腦炎都有奇效,是百年品牌的鎮店之寶。”
杜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會就行,等會跟我走一趟。”
連翹神色坦然,任由他打量。“去哪裡?”
“省城。”
連夜趕路去省城?看來很著急啊。
連翹眼珠轉了轉,“我出診費很貴的。”
杜衡看著狡黠的少女,嘴角勾了勾,“二百出診費,五百製藥費,如果需要你出手,價格另算。”
在場的人頓時驚呆了,齊刷刷的瞪大眼睛,走一趟賺七百?
媽呀,這可是工人不吃不喝兩年的收入,怪不得她這麼大手大腳的。
這年頭有門手藝就是吃香!羨慕!
“好。”連翹很痛快的答應了。
杜衡微微點頭,將碗往她麵前一遞,“你家的羊肉湯很不錯,再來一碗。”
門外停著一部吉普車,許家兄弟和石頭圍著打轉,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激動的不行。
這麼好的車子,能坐一回就值了。
連翹背著包包出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表哥,小嘉,你們把門關好,燒餅和羊肉湯都會做了,明天一早就拿去店裡賣吧。”
“我怕……”許家兄弟一臉的忐忑,沒做過生意啊。
連翹笑著安撫道,“沒事,就算賣不出去,我們自己吃,就當練練膽量,不要怕。”
價格幫他們訂好了,也教過他們怎麼操作,並不難的。
許嘉善眉頭緊皺,看了看她身邊的男人,“表妹,我還是陪你走一趟吧,讓小嘉和石頭去做生意。”
許小嘉心裡一動,“對對,表姐,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這大晚上的……”
表姐再厲害,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他們的好意連翹都懂,心裡暖暖的,“我是一個醫者,有的是防身手段,該擔心的是彆人,當然,杜衡先生是個好人,品行方麵沒問題。”
杜衡很想問問,她是從哪裡看出來的?但想到她一身詭異的醫術,還是算了。“謝謝誇獎。”
連翹拉開車門,跳上後座,小手一揮,“走。”
杜衡親自開車,不時的掃向後視鏡,隻見連翹往後座一躺,身上披著厚外套,兩眼緊閉,呼吸平穩,這是睡著了?
這是心大?還是對他太信任?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連翹是真的累了,一整天來回奔波,又是撕逼,又是安排人員,這身體又虛,有點扛不住了。
再說了,製藥丸是技術活,也很累的。
她睡了一路,睡的特彆香甜,杜衡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麻木了。
“到了,醒醒。”
連翹是被搖醒的,醒來後不知置身何處,茫然的看著他,有一絲稚氣,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可憐又可愛。
杜衡心底升起一絲憐惜,“喬小姐,我們到了。”
“哦哦。”連翹還不是很清醒,看著黑漆漆的天,“幾點了?”
“十一點。”杜衡下車轉到後麵,拉開車門,“下來吧。”
連翹掙紮著爬下來,走路搖搖晃晃的,顯然還在迷糊中。
她剛睡醒就這樣,需要過一刻鐘才能完全清醒。
黑夜太暗了,連翹不知腳下踩到什麼,身體朝前衝,“啊。”
杜衡走在前麵,聽到動靜趕緊轉身,“小心。”
連翹摔進他懷裡,頭暈眼花,媽蛋,大晚上的走夜路,真的不好。
門廊的燈忽然亮了,一個身影竄出來,“杜衡,你總算是到了……啊,大晚上的你們這是乾什麼?”
他連女孩子的臉都沒有看清,就嘀嘀咕咕,“杜衡,你向來不近女色,這次是怎麼了?外麵投懷送抱的女人沾不得,一沾上會要命,相信我,她們都是愛慕虛榮,居心叵測之輩……”
不是他對女人有偏見,而是切膚之痛啊。
從小到大,他看的太多了,也遇到過很多彆有用心的女人。
麵上嬌羞,其實詭計多端,百般算計,隻想套牢他,想做豪門世家的女主人。
有的更過份,還下藥……
連翹氣的不輕,隨手撿了個小石子就扔過去。“閉嘴吧。”
這家夥太不討喜了,每次都這樣。
她仰起小臉,在燈光下露出真容,沈京墨這才看清楚,愣了一下,“喬二蓮?怎麼是你?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杜衡有些意外,“你們認識?”
連翹冷哼一聲,“這嘴碎又愛人身攻擊的腦殘,是你的朋友?”
“什麼叫人身攻擊?”沈京墨心塞塞的,“你們剛才是抱在一起,我眼睛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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