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書(2 / 2)

道理沒錯,但不該從他嘴裡說出來。

沈京墨深感可笑,“從一個姓王的人嘴裡聽到這些話,你不覺得荒唐嗎?你真把自己當成沈家的祖宗了。”

這樣的忠仆隻忠於二房,沈京墨表示不稀罕。

成叔麵紅耳赤,又羞又氣,“墨少爺。”

他雖然隻是一個下人,但能力突出,很受沈空青重用,在內幫著打理家事,對外輔佐沈空青管理京仁堂。

可謂份量十足。

但,沈空青一倒下,他的話就不管用了,沒人太當一回事。

沈京墨連沈空青的麵子都不賣,還會賣一個仆人麵子?

“我不是京仁堂的擁有者,也不是沈家的家主,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義務,當初送我離開,就等於斬斷了我跟家族的聯係,當時的你們沒料到有這麼一天吧?”

其實,他對京仁堂沒有覬覦之心,對沈家也沒有什麼感覺。

但二房的不停的折騰,硬生生的激起了他的厭惡,還讓他生出了將京仁堂搶過來的念頭。

說到底,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

成叔怔怔的看著他,這是沈京墨回國後第一次來到沈家老宅,也就是說,成叔第一次看到長大後的沈京墨。

這跟他印象中的頑皮小男孩完全不一樣了。

英挺,高大,俊朗,已經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如果二房沒有鬨翻的話,這對叔侄將是最好的搭檔。

不過,如果沒有那些事,二房也不可能掌權,按道理來說,大房才是嫡長。

“墨少爺,叔侄同心,其力斷金,這道理你應該懂的。”

明明是一個下人,偏偏用說教的語氣,臉真大。

沈京墨淡淡的說道,“除非我是主,沈空青是輔,才有可能。”

“那也不可能……”成叔跟沈空青關係極好,當年爭產時,全力幫助二房,立場早就選定了。

連翹笑眯眯的說道,“確實不可能,沈空青要判很多年,等他出來,整個世界都不一樣的,到時肯定沒有京仁堂了。”

沈京墨涼涼的嘲諷道,“真可憐,我表示真摯的慰問。”

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爸。”

沈京墨挑了挑眉,跟連翹相視一眼,終於來了。

來者是沈空青的養子,沈一諾,也是成叔的親子。

成叔一看到兒子,急急的迎過去。“一諾,你回來了?怎麼樣?順利嗎?”

沈一諾麵色苦澀,“不行,藥材商堅決不肯發貨,我好話說儘,都沒用。”

按照老規矩,藥材商供貨都是月結的,有的是半年結,但一出事,那些平時熱情如火的藥材商都縮了回去,紛紛堅持到賬發貨,一副擔心京仁堂垮掉沒錢的樣子。

這樣一來,資金鏈斷了,購買藥材的部門就愁的不行。

沈一諾是負責這一塊的,一出問題就天南地北的跑,跟那些供應商談判。

可惜,沒有什麼大用。

也不知誰放出去的風聲,說沈家父子這次在劫難逃,京仁堂要倒了。

風聲鶴唳,已經控製不住了。

成叔留在京城管理公司,哪都去不了。

他這邊維持的也很辛苦,“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之前巴著二爺不放,哭著求著要供貨,二爺稍微失勢,他們就落井下石,太不講道義了。”

沈一諾麵色憔悴,疲累不堪,“爸,再買不到藥材,就供應不上了,怎麼辦?”

成叔咬了咬牙,“我去找老太太作主,先抽一筆資金出來買藥材。”

沈一諾默了默,“賬麵上有錢嗎?”

要是有事,為什麼一開始就不肯拿出來救市?

非要鬨到人心惶惶,也不知能不能控製住局麵。

成叔眉頭緊皺,彆看京仁堂遍地開花,利潤可觀,但用的地方也多,在全國開分店也需要大量的資金,有些是跟銀行借的。

“我先去問問。”

他心神大亂,都忘了沈京墨兩人的存在,匆匆離去。

沈一諾想跟上去,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站著不動。

“聽上去很慘。”連翹的聲音含著笑意,很開心的樣子。

沈一諾這才看到他們,眼瞳一縮,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

他對這兩個男女有一種深深的忌憚。

不好惹,特彆凶殘,老太太至今還被坑在醫院裡。

“墨少爺,連小姐,你們也在啊。”

沈京墨打量了他幾眼,“一諾千金,沈一諾,你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嗎?”

沈一諾的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沈京墨似笑非笑,“你是沈靈的童養夫,是給她準備的退路,不是嗎?”

沈一諾的眼神變了,“你怎麼會知道?”

沈京墨一臉的同情,“我姓沈啊,我小叔真是一片慈父心腸,為了自家的寶貝女兒,將你收為養子,栽培你,又壓製你,一心想把你打造成有擔當有能力,但又不能太出色的女婿人選。”

太出色,沈空青都壓製不住的話,沈靈還有幸福可言嗎?

連翹覺得不對勁,“咦,是不是弄錯了,沈空青不是想將女兒嫁給連杜仲嗎?”

為了女兒的婚事,沈空青太拚了,把自己拚進牢裡。

沈京墨冷笑一聲,“連杜仲是首選,他是備選,沈靈嫁不出去的備選。”

其實沈一諾的年紀不小了,二十五歲,但一直沒有女朋友。

連翹嗬嗬了,“上門女婿,入贅?姓都改好了,想的真周到,隻是,有沒有考慮過彆人的意願?”

“這個重要嗎?”沈京墨淡淡的嘲諷道,“在沈空青眼裡,他的兒女才是人,其他人嘛,是可利用的棋子,包括你我。”

連翹終於明白沈空青收養沈一諾的用意了,“一輩子都被控製呀,想想就難受。”

“你們不要再說了……”沈一諾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你們這是挑撥離間計,我不會上當的。”

沈京墨來了一句,“你知道張小慧是怎麼死的嗎?”

如一道驚雷砸下來,沈一諾渾身一顫,“你說什麼?”

“去查查吧。”沈京墨微微搖頭,目光充滿了憐憫,“你真可憐,談個戀愛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你給不了幸福,還把死亡帶給了她……”

“不!”沈一諾徹底崩潰了,朝前狂奔。

沈京墨觀望了半響,見四處無人,拉著連翹鑽進假山下,果然是一間密室,上了兩道鎖。

其實這密室挺隱秘的,一般人都不會想到。

沈京墨拿著一根鐵絲搗鼓,不一會兒,鎖都開了。

連翹對他刮目相看,“厲害啊,不過,你一個醫生怎麼會開鎖?還這麼熟練。”

沈京墨眉眼飛揚,“練習開鎖能提高雙手的靈活性敏感性,這是我老師教給我的小技巧。”

真的假的?連翹忍不住笑了,有意思。

沈京墨目標精準的走向一個角落,移開一個壁櫃,露出嵌入在牆壁的保險箱。

很小的一個箱子。

連翹的神色有些複雜,為什麼中醫世家的人都喜歡在庫房弄個保險箱?

是圖方便?

她覺得回家後,要將保險箱挪一個位置了。

“你好像對這裡挺熟悉的?”

沈京墨神色有些異樣,“我小時候被我爺爺帶進來玩過。”

連翹愣了一下,這種地方不會讓人輕易進來吧。“他是有意培養你?”

“不知道。”沈京墨對他爺爺有幾分感情,但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居然將保險箱開了,但,沒有找到醫書。

是幾本賬本,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他來不及細看,將所有的東西往包包裡一扔,迅速關上保險箱,兩人掩去所有的痕跡,悄然退出來。

乾完這一票,他們又轉到廚房看了看,刷了一波存在感。

也不急著走人,饒有興致的跟廚師聊天。

兩人對吃的挺有研究,跟廚師能聊到一塊去。

吃飯時,一桌的飯菜堆的滿滿當當,沈太太心裡MMP,麵上笑嘻嘻的招呼。

大家虛情假意的應酬一番,連翹吃的最滿意,滿嘴是油,讚個不停。

吃完飯,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太坦然了,就像在親戚家做了一回客,吃飽喝足,還跟廚房要了幾樣拿手點心。

這種坦然處之的態度,誰都沒懷疑,沈太太也是,畢竟誰會偷了東西,還大大方方的留下來吃飯呢?

回到家裡,沈京墨才打開包包,將裡麵的東西掏出來。

六根金條,還有些值錢的珠寶,一看就是好東西。

不過,兩人隻是掃了一眼,最關注的是賬本。

賬本寫的很隱晦,也不知寫的是什麼,沈京墨看的很懵逼。

不過,藏在保險箱裡的賬本,一定非常重要。

連翹仔細的翻閱,也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索性拿起紙筆,全都抄下來。

沈京墨見狀,也來幫忙,“晚上我們還要跑一趟,你確定沒問題嗎?”

連翹嘴角勾了勾,極為自信,“用藥方麵,我是天才。”

在廚房魔蹭了半天,該做的手腳都做了,保管他們一夜無夢睡到大天亮,中間不會醒的。

明天醒來也感覺不到半點異樣。

看著她臭屁的樣子,沈京墨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 “我老婆真棒。”

“你說什麼?”連守正如幽靈般閃出來,嚇了兩人一跳。

連守正看到桌上的珠寶,心口一跳,拿起一支鑲嵌翡翠蓮花瓣金簪細看,手抖了起來,情緒一下子激動萬分,“這是哪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埋了好幾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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