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2 / 2)

她否定了這個提議,高煦也沒說什麼,隻吩咐司機,“去儀水縣。”

這是要送她回去?

“謝謝高顧問,這一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欠吧欠吧,反正她欠他的也不少了,債多不壓身,也不差這點了,周徽嵐有些自暴自棄地想。

大興村村口

周永誌惦記著家裡那塊甘蔗地的水,打算先來看看水滿了沒,看完了再去周永福家吃席。

他剛走到路口,一輛車在他跟前停下,並搖下車窗。

“同誌,請問這裡是大興村嗎?”

“對,這裡是大興村。”

“請問你們村裡有個叫周永善的人嗎?”

“有的,他是我從堂大爺,請問你們找他什麼事?”說話的時候周大誌眼睛不受控地往車裡掃視了兩眼,看到後座上的周惠蘭時,他猛地瞪大了眼,“你你你是……”

周徽嵐朝他笑了笑,他剛才的話她聽見了,原主她爹既是他從堂大爺,那他算起來應該是她從堂哥。

“你放心不是壞事。”司機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讓開後,一腳油門將車開了進去。

車打了方向盤,駛進村了。意識到某種可能,周大誌拔腿就往村裡跑去。

那廂,周二家開席了,親親戚戚連帶著來幫忙的人,一共坐了八桌人。

周永善兩老算是周家本家親人,被安排著坐了次席。而徐夏梅這些徐秋蘭的娘家親人,則被安排到更下一桌。

大家夥湊在一起,又是這麼個喜慶的日子,徐秋蘭這次生日的席麵孩子們給她操辦得不錯,親人客人對著周海幾個難免誇了又誇。

徐夏梅想到她剛才求她表姐的事也沒給她個準話,心裡有些不痛快,等喝了點酒後,看到坐著離她不遠的周永善夫婦,眼珠一轉,隔著桌子對周惠竹笑道,“阿竹,你媽生了你們幾個,年輕時遭罪,老了就享福了。要我說呀,這人年輕時就該多生點多養點孩子,老了才能享福。”

這話擱平時聽沒啥,但現在怎麼聽著有點怪,特彆是他們看到徐夏梅背對著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周永善夫婦時。

“表姨,你喝多了。”周惠竹說道。

周海反應最快,他立即從主桌走了過來,笑著招呼徐夏梅,“表姨,這酒後勁有點大,你彆光吃酒,來,吃菜吧,這道肘子不錯,我給你挾點。”

“表姨清醒著哩,阿竹啊,國梁和嘉淳都大了,你和你家那位也還年輕,不再要個孩子嗎?”

周惠竹道,“不了阿姨,我們看著年輕,實則年紀也上來了。”

她這個年紀在後世已經算是高齡產婦了,再者,她與丈夫感情深厚穩定,丈夫也很愛她的孩子們,就不必冒那個風險來增加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況且現在計劃生育,樹鴻他又是公職人員,得以身作則。”

“也是,不過你也有兩個孩子。”

“表姨,我們家有四個孩子。”周惠竹糾正她這點。

“嗬嗬,是,是四個孩子,不用擔心像某些人一樣,老了後,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有點頭疼腦熱都得麻煩彆人,看著既可憐又煩人。”

這話就更明顯了,如果說之前那句是無意的,這次不傻的人都聽出來了她是故意的了。

周永善夫婦就坐在隔壁桌,聞言,李桂香放下了筷子,對周永善說道,“我吃好了,想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

周永善扶著她起來,“那就回吧,這人老了,這大魚大肉的有些吃不慣了。還是回家下兩把米熬點粥,配點你醃的鹹菜蠻好的,那樣吃著舒服。”

徐秋蘭連忙將人喊住,“他大伯大伯娘,這是乾嘛呀,這才剛開席,後麵好些菜都還沒上呢。”

徐秋蘭有些後悔,剛才就該厲色製止她這個妹妹的。

徐夏梅撇了撇嘴,淡定地挾了一塊雞肉吃了起來,她又沒說錯,不就是兩個老不死的嗎?一言不合就要離席,擺什麼譜呢。

周永善執意要走,周永福和徐秋蘭都在挽留,氣氛正僵持著。

這時周大誌跑進來了,“回來了回來了,善爺爺,你和善奶奶快出來!”

“大誌,你在說什麼?怎麼讓人聽不懂呢。”

周大誌喘著氣兒解釋,“善爺爺,我是說惠蘭妹妹回來了。剛才人在村口,現在應該快到家了吧。”

啪噠——

周惠竹手中的筷子落地了,臉上血色儘褪。

她連忙朝丈夫看了過去。

周大誌的話鐘樹鴻也聽見了,聽到前妻回來了,他也跟著愣了一下。

周永善管不了彆人了,他聽了這個消息,扶著老伴迅速回家。

然後周大誌就被眾人圍起來了。

“大誌,你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真的是惠蘭回來了嗎?”

周大誌猛地點頭,“是惠蘭妹妹,我在村口遇到的,她坐在小車裡,車上的司機還朝我問路了呢。”

聽到她是坐著小車回來的,周惠竹莫名地鬆了口氣。

而追出去的周海腳步也頓了一頓。

大興村主乾道沒變,有了周大誌的指路,再加上原主的記憶,車很快就在某處破舊的院子門前停下。

而大門外,一對年老的夫婦正激動地盯著他們的車看。

周徽嵐推開車門下車。

兩老就迎了上來,“惠蘭,是你嗎?”兩人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看。

那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目光,讓周徽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們,“爸媽,是我。”

等撤開,李桂花忍不住拿手撫摸她的臉,“老頭子,是咱們惠蘭,這容貌一點也沒變。咱們惠蘭回來了,我們終於等到她回來了。”說完這話,老人眼中的淚就滑落了。

周永善扶著她,也是眼眶發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雖然他一直和妻子強調,讓她好好保重自己等女兒回來,但其實他心裡也並無把握,隻是他們夫妻倆,妻子明顯更脆弱些,他怕不給她一個希望,妻子根本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