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1 / 2)

第20章

周徽嵐開始敘述另一個版本。

周徽嵐不去想什麼實力懸殊, 這場公道,她要為原主討回。

她當然可以暗中積蓄實力, 等羽翼豐滿再回來和周海等人清算, 但原主的父母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例子還少見嗎?要知道周父周母已經不年輕了,又一直活得消沉,三五年,他們還等得起嗎?

她決定回來, 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當然, 回來後她可以選擇不發難,隱忍著, 等有了實力再發難。

但這樣的話,一來,在最初的同情過去之後,所有的負麵輿論在她發難前,都由她來承擔, 當然也會影響到周父周母。屆時肯定會氣到兩老的, 她很擔心兩老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

再者不說出來的話, 敵在暗,他們在明。

你當周海暗地裡不會防備?

倒不如直接撕擼開來,讓周海以為她就是這麼沉不住氣,至少會降低兩三分戒心吧。

如果她不說,父母被蒙在骨裡, 以後得知了該有多難受啊。

而且這麼些年, 周海以及他們一家子對周父周母的照顧, 鄉親鄰裡都看在眼裡。

如果她隻和父母說,而不公開,周父周母得知後,也一定會與周二伯一家劃清界限的。

在外人看來,無故的疏遠,就是他們忘恩負義。

最重要的是,她離開十八年回來,如果沒一個站得住腳,能站在道德至高點的理由,流言蜚語足以讓他們一家子寢食難安。周父周母年紀大了,她可不忍心讓他們因她而承受這些非議。

如今周海他們勢大,她即使揭開真相大概也無法讓他們傷筋動骨,但至少能讓她回來後站住了腳跟,讓周父周母不受謠言詆毀。

這諸多的好處,即使力所不敵,但是足夠了。甘蔗沒有兩頭甜,事情都有兩麵性,哪能什麼好處都占儘了呢。至於撕破臉以後的相互較量,她並不懼怕。保住了現在,才能談以後,不是嗎?

“當年樹鴻的部隊傳來噩耗,當時我憂心俱焚,隻想著趕緊去到他身邊。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家裡憂心,我爸打算陪我去的,偏偏那時候我媽不小心摔斷了腿離不得人,周海就自告奮勇陪我去。上火車時,恰巧遇上了駱峰。到了粵省,下了火車大家就分道揚鑣了。後來在旅館過夜,當時我憂心重重,一應吃喝皆是周海準備。一夜之後,再次醒來,我人就到了西省慶南市。一個姓楊的男的說他把我買了。”

眾人倒吸一口氣,他們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版本。本以為拋夫棄子追求榮華的一個女人,卻變成了被拐賣的可憐婦女?西省他們知道,是我國邊境大省,那裡號稱十萬大山,在他們印象中,是個很窮的行省。

“周海,你知道嗎?那是西省一個偏遠的山村,那個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家裡特彆的窮,二十五都還說不上媳婦。在那個家裡,我乾的活是最多的,吃的穿的永遠都是最差的。”

“我在那裡最初的幾年逃了無數次,每逃一次被抓回去就是一頓打,為此骨頭被打斷過兩次,流了兩胎,我的身子就是那時候熬壞的。但我始終記得我身為□□身為人母為人子女,有父母有丈夫有兩個孩子,我無時無刻不想他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努力回來的。”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聽眾們中淚點低的女人們都眼睛濕潤,不然眼睛也是刺刺地疼。

女人重情,男人都是薄情漢。一想到周惠蘭為了能回來,拚了命一樣,而鐘樹鴻呢,不過是一年多不到兩年,就另娶了嬌妻,接著三年抱倆。一時間,她們不由得怒視鐘樹鴻周惠竹兩人。

鐘樹鴻神情凝重,他沒料到真相會是這樣……

周惠竹心裡慌得不行,怎麼會這樣,她是不喜歡彆的女人過得比她好,這女人裡當然也包括了她堂姐,但她同時也不希望她過得那麼慘啊。這讓她丈夫怎麼想?

一時間,她擔憂地看向鐘樹鴻。可惜此時此刻,鐘樹鴻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之中,無暇他顧。

而此時,李桂香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的手死死地拽著桌子,她怕一放手她整個人就要倒下,本以為是女兒不懂事,自私,扔下他們兩老去了港城享福,卻不料是**。

想到她有時夜深人靜時甚至忍不住在心裡埋怨女兒,而她的女兒,卻在千裡之外吃著苦流著淚,她的心如同被烈火焚燒一樣。

周永善也低下頭,手指往鼻子底下抹了抹。

周徽嵐一邊用衣袖替李桂香擦了擦眼淚,一邊說道,“直到第五個年頭,我為那男人生下了一個兒子,才能喘口氣,才不被那家人日盯夜防,好不容易處境有所好轉。可惜——”

她這一轉折,又將眾人的心揪了起來。

“好景不長,那是第六個年頭吧?周海,你一定印象深刻的吧?這是你托人彙出第一筆彙款三百塊的一年呢。還特意附言叮嚀讓他和我好好過日子,真是貼心。後麵每隔三五年,每每等我努力取得他們的信任,過得好一點的時候,你的匿名彙款必到,總能將我的努力擊得粉碎。”周海用錢勾起了那個男人那一家子的貪婪,真可謂居心叵測。因為他這一舉措,原主回不來,楊家人會看得更緊,也融入不進去,因為那些彙款總是在提醒著他們她的來曆。

周徽嵐不帶任何起伏的描述,卻讓在場的人都心起波瀾。

“為了這一筆筆意外的橫財,楊家可不得使勁地看緊了我嗎?你這一招用得真好,讓我進不得退不得,永遠也彆想過安生日子。”周徽嵐目露苦笑。

在場的老一輩都是老於世故者,很容易就想到,如果周徽嵐所言為真,那他就太狠毒了,再怎麼說,惠蘭都是他堂妹,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這麼做與逼她上絕路沒有區彆,還是逼瘋人的逼。

李桂香緩緩地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啪——啪——

大家都還沉浸在周徽嵐構建的悲傷氛圍中時,兩聲一聽就很疼的巴掌聲打破了整個悲傷低沉的氣氛。

李桂香狠狠地朝周海甩了兩巴掌,周海一時不備,被摑個正著。

徐秋蘭驚叫,“大嫂,你乾什麼?做什麼打人?”

周徽嵐也驚訝了,她以為周母柔柔弱弱的遇事隻會哭呢,想不到發飆起來那麼嚇人。

李桂香沉聲道,“你兒子把我女兒害得那麼慘,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打他兩巴掌便宜他了!”

徐秋蘭氣得想尖叫,“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怎麼就動手呢?枉費阿海十幾年待你們親如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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