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44章 ……(1 / 2)

第44章

這日,治化市日報報道了一則消息。

儀水縣海威工程集團總經理韓海因涉嫌用墨暴勢力擾亂經濟秩序被捕。隨著韓海的被捕,海威發生動蕩,高管不知所蹤,拖欠員工工資不發,疑似資不抵債等消息的曝光,旗下工人及員工、其合作夥伴原料供應商及其項目合作工程業主甲方代表聚集海威辦事處聲討說法……

但目前來看,海威目前隻能解決小部分的問題,還遺留著非常嚴峻的難關和問題亟待克服和解決。

報道最後的結語是:海威,這一儀水縣的明星私企,它的未來是度過了難關重新起航,還是就此沉淪不複存在?它的未來,讓我們拭目以待。

看到報紙上的報導,韓惠竹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韓惠竹狠狠地抓了一把頭發,然後轉過頭來問韓波,“大哥,那天不是讓你給記者送紅包了嗎?”

韓波呐呐,“紅包我給了的。”

韓惠竹很想問他,那怎麼還通篇都是海威的□□?

報道也可以,多點正麵的,多點善意,多站在海威的角度來說話,也成啊,比如哪怕報道她代表海威在積極地解決問題的態度也可以啊。

無人可用,韓惠竹再次深切地感覺到了這一點。

之前她二哥還在的時候,不管她吩咐什麼事,總能順利完成,就比如這件事,如果這事交給她二哥來辦,肯定是圓圓滿滿的。

現在她爸她大哥給她的感覺就是,沒成長起來。之前順風順水,完全感覺不到這一點。

意識到這一點,韓惠竹覺得,要解決她二哥的事,真的就隻能靠她,於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處理後續的事,順便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爸媽,我打算二哥這幢房子賣了。”

韓永福沒有說話,他抽著旱煙,眉頭深深皺起。

“賣了?不,不行。”徐秋蘭下意識地反對,迎視著女兒迫人的視線,她哭著說,“這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啊?”大興村他們回不去,即使能回去她也不願意,多丟人啊。

“住大哥大嫂那裡。”韓惠竹一字一句地說道。

韓波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心有餘悸。幸虧當初從大興村搬出來後,他們咬咬牙把積蓄拿了出來,二弟和小妹也各資助了一些,買下了一套房子。而且買的時候他們考慮到兩老有可能會不時地去小住,加上兩個孩子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需要獨立的房間,所以買的房子有點大。

現在看來,倒是慶幸極了。

韓惠竹繼續說道,“不僅是這幢房子,二哥名下的鋪麵、車子以及所有保值的金子都要儘快變現。”讓韓惠竹憂慮的是,即使賣了這些,資金仍舊有很大的缺口……

她說出這些話時,徐秋蘭在低泣,“一定要這樣嗎?你二哥的事,哪有什麼罪證確鑿?比如周惠蘭控訴你二哥的事,聽起來像那麼一回事又怎麼樣,他們沒有證據,他們缺乏關鍵性的證據。為什麼我們不能從這方麵入手逼迫他們將你二哥放出來?那十年,冤案錯案多了去了,難道公安就不會錯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散儘家財,還要低聲下氣地求人?”

聽到這話,韓惠竹一愣,“……我想想,容我想想。”

徐秋蘭焦急,想啥啊,有啥可猶豫的,他們家又不是沒有對上過領導,當年的公社領導還不是被他們給弄下來了。

徐秋蘭說的這事,是一件陳年舊事了。

叮咚叮咚,此時門鈴被敲響。

門外有人來!意識到這點,韓永福等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起身。

此時的韓家人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韓惠竹揉著額頭,“大哥,出去看看吧,能按鈴的,應該不是那幫人。”

韓波出去,然後領回來一個風塵仆仆的人——鐘國棟。

韓惠竹見到了鐘國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媽,情況很糟糕嗎?”這麼多年來,鐘國棟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憔悴。

韓惠竹點了點頭,並不諱言,“很糟糕,剛才我和你外公他們商量著將你二舅舅名下的所有資產都變現了,來解決問題。或者都沒辦法解決得了。”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鐘國棟問。

韓惠竹沉默了半晌說道,“有,隻要你二舅舅沒事,公安局將他釋放,那現在的困境便將迎刃而解。”

“國棟啊,你去求求周惠蘭,讓她高抬貴手放過你二舅吧。”徐秋蘭猛地朝他撲了過去,抓著他兩隻手臂哀求。

“外婆你先起來。”鐘國棟費勁地將老人扶了起來。

徐秋蘭順勢起來,卻是捂著臉直哭,她是真傷心了,家裡遭遇如此大的變故,如果任由情況一步步惡化,不止兒子進去了,這偌大的家財也要保不住了。

“媽,外婆說的是不是真的?”鐘國棟向韓惠竹求證。

韓惠竹沉默了一會,點頭,“如果她肯撤訴,這個阻力不在了,我有很大的把握將你二舅舅救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我去見她,求她。”後麵兩個字,他說得艱難。

韓惠竹拍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孩子。”

韓惠竹親自開車送他到大興村,“媽在村口等你,就不進去了。不管結果怎麼樣,你為媽做的這些事,媽都銘記在心。如果,如果事不可為,你就回來吧。記住,你永遠都是媽的兒子。”

鐘國棟聞言感動極了,“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儘力說服她的。”

韓惠竹點了點頭。

目送鐘國棟進村,這次韓惠竹沒有再中途離開去辦什麼事。

對於鐘國棟能否說服周惠蘭撤訴,說實話,她心裡也沒多大把握。但總得試一試的,拿著彆人的成本來試錯,她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韓惠竹冷漠地想著。

車裡太悶了,她下車,心裡煩躁的她恨不得抽根煙,但她拚命忍住這個心癮,告訴自己那是上輩子的習慣了,這輩子她並沒有煙癮,更不會抽煙。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轎車在她車旁停下,鐘樹鴻從車後座下來。

韓惠竹來不及欣喜,就見鐘樹鴻走到她跟前,嚴肅地對她說道,“韓惠竹,你二哥的事你不要再摻和了!”

這次是嚴打,周海並非全然無辜,逃不過的。

韓惠竹難受極了,“那是我二哥,我怎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入獄卻什麼也不做?”

鐘樹鴻盯著她一直看。

韓惠竹不語。

兩人默默地對峙著。

“如果你再執迷不悟,那咱們就隻有離婚一途。我上有父母,下有三四個孩子,沒法和你一樣為了幫人不管不顧。你也是個母親,你多為國棟思語想想吧。而且你想清楚了,如果真為他好,就是好好保存自己,然後照拂好父母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