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2)

對此,周思恬輕輕頷首,道了一句,“謝謝。”

韓惠竹有些難過地道,“思恬,你連聲韓姨都不願意叫了嗎?”她現在知道了,周惠蘭眼裡揉不得沙子。

周思恬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看向她爸。

鐘樹鴻還沒表示,一旁的鐘國棟就受不了,正在發作,卻被一旁的韓惠竹壓下來了。

鐘樹鴻斟酌著說道,“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叫了又何妨?

周思恬跟著點頭,“對啊,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她又何必耿耿於懷?

看著女兒,鐘樹鴻目露欣賞,女兒的話術大有長進啊。

鐘國棟再也忍不住了,“周思恬你夠了啊,見了長輩問都不問一聲就罷了,現在長輩給你倒了茶,你連叫人都不會,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啦?”

周思恬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他被繼母拿捏著的樣子真的好蠢。

鐘樹鴻頭疼,他妻子對大兒子的影響太大了。

周思恬再次看向鐘樹鴻,“爸,你說句話吧,想讓我怎麼做?”親媽告訴過她,如果韓惠竹來找她麻煩,讓她推給她爸,非不得已,自己彆和她對上。晚輩和長輩鬥,輸是正常的,贏了也不值得誇耀。

鐘國棟也希冀地看向他爸。

鐘樹鴻陷入沉思,他當然是希望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彆那麼生分,可他剛才已經隱約暗示過了,她也隱晦地拒絕了。

女兒這話似乎隻要他想,她就會去做,但真的是如此嗎?

他能明顯感覺到女兒此舉,其實是讓他管管韓惠竹的意思。

女兒登門至今,從剛才的交談中,他能感覺到女兒對他是關心的。但對於繼母,她的態度也是隱晦又明確的。

如果這時他蹭鼻子上臉要求女兒,就會寒了女兒的心,那太得不償失了。

“惠竹,你先回房吧。”

韓惠竹不可置信地看向鐘樹鴻,這是讓她避讓的意思是嗎?

鐘國棟也不敢相信他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爸,這樣太過分了吧?哪有長輩避讓晚輩的道理?況且錯的明明是我姐,是她失禮沒教養——”

周思恬聽到這,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這是確確實實地在質疑她的人品?前麵那句‘書讀到狗肚子裡去’她忍了,但她聽到沒教養這三個字,終於忍無可忍!

啪!她一巴掌甩過去,“鐘國棟,我忍你犯蠢很久了!請你搞清楚其中的因果關係,歸根到底,隻有她對不起我們,沒有我們對不起她!麻煩彆再用養育大恩來壓我!你願意認賊作母那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

鐘國棟、鐘樹鴻、韓惠竹都被她這一巴掌弄得意外極了。

周思恬進鐘國棟步步進逼,“我為什麼不叫她?你不知道原因嗎?”然後她又看向韓惠竹,“你也不知道原因嗎?”揣著明白裝糊塗!

“都不知道原因是吧?那我告訴你們,我不叫她是因為我站我媽那邊,我不想讓我媽難過,你聽到了?她倒一杯水勞苦功高是吧?難道我就得為了她這杯茶傷我媽的心嗎?”

周思恬有些暴躁地道,“本來老一輩的恩怨我不想摻和。我媽也讓我以學業為主,不讓我摻和,說該報的仇她自己報,誰虧欠她的她自己會拿回來,不需要我一個孩子衝在前頭。咱媽的遭遇是誰造成的,誰又是最終得益者,你眼瞎看不見,一味認定她是無辜的。嗬,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倒好,拿著乾淨的好處還想清清白白地做人。你也挺可以的,蠢得次次被人利用,那麼明顯的利用你都看不出來嗎?媽不和你計較,你就欺她。身為人子,數次親自下場拿刀捅向自己的生母,你對得起她的生育之恩嗎?你的腦子呢?被狗吃了嗎?你的良心呢?都不會痛的嗎?”

鐘國棟那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他沒想到他姐一巴掌過來後,還指著他的鼻子將他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痛批了一頓。

“還有,剛才爸讓你送我回去,順便去看看咱媽,你一口回絕了。你有什麼好得意拿喬的?憑你是組織部長的兒子?我媽連咱爸都瞧不上,還能瞧上你?”

聽到她這句話,鐘樹鴻嘴角抽了抽。

“還是憑你京大生的身份?你能考上京大,她韓惠竹多大的功勞我不知道,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身體裡流著咱媽一半的血,你敢抹殺了咱媽的功勞?”

他們這些人完全不知道她媽的腦袋瓜有多聰明,她以她親媽為傲。

鐘國棟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他姐這一席話,字字句句,都像在敲打著他的骨髓,鞭策著他的靈魂。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鐘樹鴻覺得不忍,“思恬,行了,彆說了!”

“爸,不是我說,你真該管管他了。”

這母女二人簡直就是大兒子的克星,瞧,這話他記得當時周惠蘭也說過。

“你已經說得夠多得了,他好歹也是你弟弟,彆得理不饒人。”

周思恬沒說話了,她始終認為:主動欺人的一方,事後被人怎麼報複都不為過。

韓惠竹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周思恬這番話明麵上是教訓弟弟,但哪一句不是打在她臉上的?

“思恬,你彆罵國棟,你口下留情,彆再拿話傷害他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是心理不舒服,你就罵我好了。”

“爸?”周思恬再次看向她爸。她的手段,也就騙騙心瞎眼瞎的鐘國棟罷了。

鐘樹鴻頭疼,他對韓惠竹說道,“已經夠亂了,彆再火上澆油了。”

爭執之後,周思恬也呆不下去了,她順勢提出告辭,是她爸送的她。

兩人一路沉默,及至到了村口,鐘樹鴻才停下相送的腳步,從懷裡掏出一卷錢塞給她,“本來想留你吃頓飯的,這下卻是吃不成了,這錢你拿著。”

這卷錢目測有六七十塊,周思恬吃了一驚,“爸?”

“拿著吧,就當是壓歲錢。思恬,彆和你弟計較。”

周思恬突然覺得手上這錢有點燙手。

“思恬,你媽現在已經過得很好了,何必對過往耿耿於懷呢?”鐘樹鴻不得不承認周惠蘭是個能將日子一步步過好的人。但一家人各站在對立的陣營,真的讓他很無奈。

“我知道,但我不能因為她憑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就當她曾受過苦吃過的罪不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湖北陸續解封了,聽說武漢外地人月底能離開,希望是真的。感謝在2020-03-10 06:12:14~2020-03-11 05:2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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