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第21章鑿魚

冬麥熬了好一會,沈烈才帶著那群孩子往東邊去了,冬麥靠在柳樹後,冷得直哆嗦,等到他們走了,她才出來,蹦跳了幾下舒活筋骨,舒活筋骨後,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她趕緊拿起鑿子繼續鑿洞,才剛過春節沒多久,這些天氣溫低,河麵凍得硬,鑿子下去,冰麵也隻是濺出白色的碎冰屑,冬麥咬咬牙,拚命地使勁,吃奶力氣都用上了。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累得都要虛脫了,總算鑿好了四個洞,她長出了口氣,趴在冰麵上,從那三個鑿薄的冰眼裡觀察。

這個時候的魚一般都是貼著冰麵遊的,河裡雖然有些水草,但水還算清澈,如果有魚出現,就很容易看到。

冬麥耐心地等著,沒多久,果然就看到兩條一指寬的小魚遊過,雖然不大,但足以讓冬麥激動起來。

她屏住呼吸,看著那魚搖頭擺尾地向那個露出水的冰眼遊去,她趕緊拿起自己的鉤子,對準了那冰眼。

兩條魚,果然都竄過來在這冰眼裡塗泡泡,冬麥攥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舉著那鉤子,猛地撲過去。

水花四濺,混了碎冰的涼水落在她臉上手上,她撲了個空,鉤子叉在了冰裡,魚卻不見了。

冬麥擦了一把臉上的冰水,都要懊惱死了,好不容易等來的魚,竟然沒成!

越想越氣,冬麥覺得自己笨死了,心裡懊惱,如果動作再準一些就好了。

不過既然能等到這兩條魚,說明法子是管用的,還能等到彆的,她搓搓已經凍得發紅的手,繼續趴在冰眼上往下麵瞅,耐心地等著魚再次出現。

可冬麥到底是經驗不足,後麵魚又出現了幾次,她卻隻叉到三條兩指寬的小魚。

眼看著天都要暗下來了,冬麥看著水桶裡遊來遊去的那幾條小魚,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麼幾條魚,如果自己打打牙祭燉湯還是可以的,但如果說拿去街上做生意,肯定不行啊。

她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也怪自己,以前鑿魚,都是自己望風,哥哥下手,她哪有那個勁道和準頭啊。

天黑了後,山邊溫度降低,更覺得冷了,身上的棉襖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也透著潮,身上冷得簡直仿佛沒穿衣服一樣,體內漾著刺骨的寒意。

冬麥縮著肩膀,收拾自己的工具,雖然這收獲實在讓人失望,不過她還是得回去,也許明天可以早一些來,有了今天的經驗教訓,就能捉到更多了。

她一回頭,就見暮色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當場嚇了一跳,後退兩步。

“彆怕,是我。”沉沉的聲音傳來。

冬麥認出來了,這是沈烈。

她頓時蹙眉:“你來做什麼?你剛才是不是就發現我了?”

她當然想到了,其實之前就懷疑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結果他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她也就沒多想,現在他去而複返,顯然是看到自己,隻是沒挑破而已。

沈烈幾步走上前,往地上稀裡嘩啦扔了幾樣鐵家什,然後拿出來一隻火把。

冬麥莫名:“你要做什麼?”

沈烈抬眼,他自然看出了冬麥眼中的提防和排斥:“你來這裡是要捉魚嗎?”

冬麥沒好氣:“關你什麼事!”

沈烈:“我幫你捉魚。”

冬麥一臉懷疑:“你有這麼好心?”

沈烈輕笑:“我這人一向好心,你不知道嗎?”

冬麥挑眉,沒吭聲。

沈烈:“我如果不好心,早把你跑來捉魚的事嚷嚷出去了。”

冬麥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不過看看這天色:“現在天都黑了,還捉什麼魚啊,你這不是逗我玩嘛!”

沈烈:“我拿火把來了,你看,這是曬乾的杉樹皮,裡麵裹的是桐油紙,燒個把小時不成問題。”

冬麥嘲弄地道:“所以你是打算拿著火把幫我照亮?”

沈烈抬眼,朦朧夜色中,他看著冬麥,笑著說:“不是照給你看,是照給魚看。”

冬麥嘲諷:“讓魚看清路怎麼跑?”

沈烈卻已經拿了安全火柴,抽出一根火柴棒,蹭的一下子擦亮了火柴,又用火柴慢慢地將火把引著了。

火把燒起來,熊熊的火苗在冬日裡,明亮而溫暖。

隔著那燃燒的火,沈烈笑望著冬麥;“魚是趨光的,咱把火把往你鑿的冰洞那裡一放,魚不就過來了?”

冬麥並不常捕魚,聽了倒是新奇,不過對沈烈還是滿心不喜歡:“真的假的,你是蒙我的吧?”

沈烈:“我騙你做什麼。”

冬麥卻還是半信半疑,畢竟黑燈瞎火的,還說要捕魚,聽著就不靠譜。

沈烈大步過去,將冬麥的鐵鑿子放在冰眼旁邊,然後將火把斜搭在上麵,火把便照亮了鑿開的那冰洞,冰洞裡潺潺水流反射出跳躍的火光,五彩繽紛,竟然格外好看,就連四周圍的冰,顏色都變得炫麗起來。

他起身,淡聲問:“冷嗎?”

冬麥揣著袖子,縮著肩膀:“是挺冷的。”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她隻覺得自己已經掉進了冰窟裡。

沈烈便脫下來他身上的大衣:“給你。”

冬麥斷然拒絕:“我才不要!”

沈烈低聲命令:“穿上。”

他的聲音簡潔有力,帶著很大的威懾力,冬麥甚至覺得,自己不穿都不合適,她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更惱了,他憑什麼命令自己?

當下冷笑一聲:“說了不想穿。”

沈烈挑眉:“為什麼?扭捏不好意思?不想欠我人情?生氣我幫著榮棠?還是怕我冷?”

冬麥差點跳腳:“你冷不冷關我什麼事?我就是不稀罕穿,不想穿!”

沈烈看著她說:“你不穿,那我也不穿,扔這裡吧,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最看不得女人挨凍我自己穿得暖和,咱們公平點,都不穿。”

說著,他還真把大衣扔旁邊草叢上。

冬麥連看都不看。

誰知道這個時候,風一吹,身上涼颼颼的,她更冷了,甚至打了一個寒顫。

她想了想,自己在河邊待了這麼久,早就凍透了,實在是不想為了麵子骨氣讓自己挨凍,萬一凍壞了,還不是自己難受?說不定還要花家裡的錢去看病,那不是要活生生氣死了!

當下彎腰將那大衣撿起來,利索地披身上了,有棉衣不穿是傻子,她乾嘛當傻子呢!

這衣服可真暖和,軍用棉大衣,要多厚實有多厚實,關鍵是大,從頭到腳包裹著,冬麥滿足地將手揣進袖子裡:“這衣服還挺暖和,穿著舒服,不過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感激你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欠了你人情!”

沈烈便笑了:“我也不需要你欠人情,那衣服是我扔那裡的,你自己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