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2 / 2)

冬麥抿唇笑了笑。

喝雞湯的時候,他時不時抬頭看,弄得冬麥有些不好意思。

喝完了,他給冬麥五毛錢,冬麥沒要,陸靖安還是給,冬麥便低聲說:“再這樣我以後不給你喝了。”

陸靖安笑了,笑得時候臉上好像有些紅,之後便忙上班去了。

冬麥忙著買賣,心裡卻想著陸靖安,她出門的時候,還想著陸靖安挺好的,自己應該努力抓住這個機會,現在見了陸靖安,又覺得,自己不能生孩子,這不是禍害人家嗎?

就算人家願意,人家不嫌棄,但自己忍心嗎?

正想著,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發什麼呆呢?”

冬麥一回頭,就看到了沈烈。

那次他幫了自己,又說最初見自己覺得自己好看,她挺尷尬的,不知道怎麼應對,後來他應該也覺察出來,就走了。

再之後幾天不見,冬麥那種尷尬的感覺已經淡了很多。

她便順手給沈烈盛了一碗湯,又拿了一個燒餅:“給,吃點吧。”

沈烈:“吃過了。”

冬麥:“那就喝點湯。”

她硬給,他也就沒拒絕,坐在那裡喝了,不過喝的時候,時不時看向冬麥。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冬麥今天的打扮,還看到了冬麥發梢上綁著的紅紗條,烏盈盈的頭發,紅豔豔的紅紗條,襯得那身段纖秀,也襯得小臉白淨,怎麼看怎麼惹人。

這幾天他也聽了一耳朵閒話,知道她其實不是江家親生的,她爹娘是城裡人,扔下她不要她了。

他聽到這個,便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她和普通農村姑娘確實不一樣,那是骨子裡的不同,但又覺得心疼。

冬麥卻沒注意沈烈,她還在想著陸靖安的事,以及陸靖安請自己看的電影。

她想起來這電影很熱門,好像是新上映的,便隨口問:“你看過《廬山戀》嗎?”

沈烈有些意外,不過很快笑了,他眼中泛起熱切來:“沒看過,聽說這部電影挺紅的,縣裡也是剛要播,公社裡也拿到了片子,今天頭一天開始放映。”

說完他注視著冬麥:“你想看?”

冬麥連忙搖頭,她實在是想陸靖安看電影的事想多了,才隨口說的,便解釋:“不想,我就是聽人提起,聽說挺熱門的,隨便好奇下,我對那個可沒興趣。”

說完這個後,她就開始後悔了。

她實在不該在沈烈麵前提這個《廬山戀》,提了後,人家一問,她隻能說謊了,她和陸靖安以後不見得怎麼著,她實在不想把自己和他看電影的事張揚得天下皆知,自己爹娘都瞞著呢,更不要說外人。

沈烈他人雖然好,但怎麼著也是林榮棠的好朋友。

到時候兩兄弟喝酒,人家拍著肩膀說,你前妻,就是那個冬麥,她和公社裡一男的看電影去了,到時候這麼一傳,她這事又成不了,那才叫丟人呢。

雖然她感覺沈烈不是這種人,可萬一喝了酒的,一切都說不好,許多事,也不是故意要說,就是那麼隨口一提才傳出去的。

可其實她並不想故意說謊騙人家沈烈啊。

冬麥便有些不是滋味,她扭過身去,低頭洗碗。

沈烈起身過來,伸手幫她一起洗碗。

冬麥不好意思了,搶過來,不讓他洗:“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今天沒事嗎?”

沈烈:“沒什麼事,那批樹苗該送的都送完了,就差找公社裡要錢了,不過要錢這個事也不急,他們公社內得走流程。”

冬麥:“那你催催,這都不好說,你不催,人家不當回事,可能耽誤你更長時間。”

沈烈:“好。”

冬麥又隨口問:“這倒騰樹苗是不是挺掙錢的啊?我們村裡都說,你估計掙了不少?”

沈烈無奈:“也沒那麼多,樹苗都是選好的采購,采購了等人家挖出來,就得在二十四小時內趕緊運過來,為了保證樹苗的存活率,這裡麵要下不少功夫,其實公社給的錢也就一般般,肯定是掙,但要說掙不少,真不至於。”

冬麥倒是能理解:“彆人都以為多好的買賣,其實隻有自己親自經手才知道,處處都需要錢,不一定哪裡就是損耗。”

沈烈:“對。所以乾完這一票後,我再尋覓點彆的事,慢慢積攢著,積攢多一些本錢,我就跟著路哥那裡乾羊絨了,這個才是正經買賣,以後能掙錢。”

冬麥:“這個還是得偷偷摸摸啊,萬一被逮住,不是得罰錢嗎?”

沈烈:“現在羊絨是管製商品,不過凡事得看長遠,以後經濟要改革,國外需求量大,國際市場前景看好,這一塊大有希望放開。”

冬麥聽著迷糊,好奇:“為什麼?國外需要這個?”

沈烈解釋說:“山羊絨在國外叫開司米,最開始的時候流行是因為喀什米爾批肩,後來到了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國外一些知名設計師開始設計羊絨衫,那玩意兒奢侈,有錢人都喜歡,一下子就成了時髦,我們國家現在還管製著,是因為政策的慣性,還來不及改,但是從長遠來看,國家要改革,要開放,這一塊也會像彆的商品一樣慢慢放開。”

冬麥隻知道有人搞羊絨賺了錢,但是從來沒聽到這個,她認真地聽沈烈講。

沈烈看她感興趣,便繼續說:“這對有錢人來說,是好東西,時髦洋氣,有錢人當然喜歡,需求量並不小,這其中山羊絨最受歡迎,號稱軟黃金,而山羊絨主要是存在於我們國家的內蒙古、新疆還有西藏幾個地方,目前我們國家要倡導對外開放,要在國際貿易中占到一定的地位,以後肯定要利用山羊絨參與國際競爭,為咱們國家創外彙增收入。”

冬麥聽得雲裡霧裡,沈烈說的那些詞,其實好多她都不太明白,但是她卻明白了一件事,沈烈挺懂這個的,他看好這個,是一個將來能掙大錢的買賣。

她心思便有些活動,將來自己有希望做這個嗎?

但也隻是一想罷了,這個要很多本錢,還需要對行情對技術非常了解,自己肯定不行。

她感慨地看了一眼沈烈:“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沈烈笑:“在部隊時候,閒的時候就得學文化知識,做剪貼報,看得報紙和書多,了解得就多,再說我知道咱們陵城有搞這個的,對這方麵也多留意。”

冬麥聽了,便暗想,看來看書能增長不少知識,她以後沒事,也應該多看書,多聽廣播。

說話間,冬麥有客人過來,沈烈見此,便先騎著自行車走了。

他騎著自行車,直接過去了公社的電影院,打聽了下,知道今天恰好是《廬山戀》放映的第一天,大家都在搶著要看。

公社裡的電影院不正規,所謂的電影票就是給一個小紙條,上麵寫著場次。

他便湊過去,問人家還有電影票嗎,結果人家老大爺一聽,粗聲說:“早賣光了!”

沈烈皺眉,揣著兜,並不想就這麼離開。

恰好看到有拿著電影票的年輕人,就過去問人家,電影票轉讓嗎,人家自然不轉讓,不過沈烈這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又找了幾個問,總算有一個,說是可以賣,不過想賺點差價。

沈烈二話不說,給了人家錢,拿到了票。

是下午的場次。

沈烈捏著那兩張票,笑了。

他是想著,到時候冬麥正好賣完了她的雞湯,可以過來一起看。

作者有話要說:自行車胎: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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