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1 / 2)

第35章冬麥的憤怒

陸靖安和孫紅霞一起,總算是把冬麥攔下了,孫紅霞護著林榮棠,陸靖安擋住了冬麥。

那邊林榮棠劫後餘生,白著臉:“冬麥,你就這麼恨我,我說得不是實話嗎?”

冬麥捏著棍子,她看到林榮棠,隻覺得作嘔,這種厭惡感讓她的手都在顫抖。

她是不能明白,自己不能生,兩個人過得不好,離了,就算他惱恨自己哥哥揍他,他也揍啊,揍回來啊,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下三濫的主意,看到自己和彆人搞對象,恨不得趕緊攪和黃了。

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自己不能生的事直接往外說,要嚷嚷得滿大街都知道。

剛才等著看電影的人,已經有不少聽到動靜出來了,大家都在看熱鬨,議論紛紛,冬麥甚至聽到有人指指點點地說。

“就那個女的,看著挺招人的,竟然不能生。”

“嘖嘖嘖,白瞎了,能生,那不是白瞎?”

“她還跑來看電影,這是和誰搞對象呢?”

那些話語像潮水一樣融入腦中,她咬咬牙,瞪了林榮棠一眼後,轉身就跑了。

可是無論她怎麼跑,剛才那些話依然在她腦子裡回蕩,怎麼都驅逐不走,她的心臟好像被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她呼吸困難,四肢顫抖到幾乎不聽使喚。

她頹敗地蹲在了一處牆角,有些年代的牆上殘留著用白石灰刷著的殘破標語,她緊貼著牆壁,渾身冰冷。

林榮棠的那些話,就是一根根鋼針,刺進她的大腦,讓她頭疼欲裂,她覺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憤怒又從心底彌漫,蔓延到全身,血液逆流,她恨得牙齒打戰。

她想起來隔壁村有個寡婦,夏天澆水看水泵的時候,和一個男人好上,被人家發現了,從此後,那個寡婦被人家議論,被人家欺負,隨便一個貓啊狗啊仿佛都能踩上一腳。

那些男人,平時怎麼可能隨便這麼評價女人,是林榮棠的話讓他們覺得眼前的女人是一個可以評頭論足的牲口。

冬麥蹲在牆根底下,抱著膝蓋,咬著嘴唇,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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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撕了電影票後,便乾脆進去錄像廳看錄像去了,誰知道這錄像廳裡根本沒什麼好玩意兒,從港台弄了一些毛片,裡麵女的光著大屁股叫喚,tmd,這都什麼玩意兒!

他想起來冬麥,看著這畫麵隻覺得膩,一點心情都沒有,乾脆起身出來了。

出來後,冷風吹著沈烈,他低著頭往前走,走了一會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向公社電影院走,陡然停住腳步,嘲諷地笑了下,去乾嘛,去看人家搞對象看電影,看人家手拉著手?

正走著,就見前麵牆角下蹲著一個人,穿著藍白相間的毛衣,一看就是冬麥的那件,她可憐兮兮地蹲在那裡,將腦袋埋在膝蓋中間,烏黑的發辮垂在孱弱的肩膀上,發梢上的紅絲帶被風吹得一動一動。

他忙上前:“冬麥,你怎麼在這裡?你這是怎麼了?”

冬麥聽出來是沈烈的聲音,不過她卻沒吭聲,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吸了吸鼻子,繼續將臉埋在膝蓋裡頭。

沈烈蹲在一旁:“是誰欺負你了?”

埋在膝蓋裡的冬麥發出壓抑的抽噎聲。

沈烈便覺自己的心被刀子輕輕刮了一下,並不重,但卻抽疼。

他放輕了聲音哄道:“告訴我,我給你出氣,誰欺負你了,我去揍他好不好?”

他心裡已經認定了,是那個陸靖安。

他竟然欺負冬麥,是不想混了嗎?

這種才分配到公社的年輕人,沒什麼根基,又是吃公家飯的,如果他真欺負了冬麥,他保準鬨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把他鐵飯碗攪和黃了他不姓沈。

然而冬麥聽到他的話,卻是想起來之前,那個時候她哥去揍林榮棠,他還幫著林榮棠說話攔著呢。

剛才如果他在場,自己打林榮棠,他肯定也攔著自己護著林榮棠。

冬麥對林榮棠的厭惡,瞬間全都遷怒到了沈烈這裡。

他怎麼好意思說這話,他是林榮棠的好哥們,他怎麼可能幫著自己,他就是個騙子!

冬麥抬起頭來,含著淚瞪了沈烈一眼:“騙人,騙人!”

清淩淩的眸子泛著紅,蘊滿了淚,薄薄的唇兒顫抖著,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那麼埋怨地望著他。

沈烈的心在這一刻停擺。

他抬起手來,握住了她的肩,蹲在那裡,與她平視:“冬麥,到底怎麼了?是陸靖安嗎,他欺負你了?”

冬麥哭著推開他:“才沒有呢,不是陸靖安!是林榮棠,他是你朋友,你才不會幫我,你就是嘴上說得好聽,我才不信你!”

她想起那些圍觀的人說出的話,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在那些男人眼裡,她是什麼,一個相貌不錯可以隨意欺淩的女人,一個欺淩過後還能生兒育女的女人?

她突然覺得身上很冷,周圍很暗,她仿佛走在一個陌生而恐怖的世間。

她以前並不知道,原來世界是這個樣子,這推翻了她的認知。

她不寒而栗,含淚的眸子湧出慌亂的恐懼。

也許沈烈也是這樣的,他也是男人,他肯定也是這樣想的,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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