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2 / 2)

所以,到底是什麼人,會告訴她關於沈烈的什麼消息呢?

她望著孫紅霞:“結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遇到了什麼人,怎麼一下子改變了主意?”

孫紅霞聽得心裡一慌。

自己的秘密,冬麥當然不會猜到,任憑誰都猜不到,自己突然有了上輩子的一些記憶。

但是即使如此,冬麥竟然直接問起來結婚那天,她竟然想到了自己一切的改變和想法,都是因為結婚那天,這已經很讓孫紅霞不舒服了。

這是自己的秘密,是孫紅霞甩掉沈烈搶走林榮棠的秘密,她怎麼也不可能讓冬麥知道。

她心生防備,當下再也不說了,反而好笑地道:“你想多了,哪有什麼人!我隻是恰好能看透沈烈這個人而已。”

冬麥:“怎麼看透?”

孫紅霞:“就是上不了台麵的窮種唄!”

冬麥便笑了:“你覺得跟著林榮棠你就享福了?”

孫紅霞:“至少比跟著沈烈強吧?你看看前幾天,你都累成啥樣了?你過得叫啥日子,我過得叫啥日子?”

冬麥卻輕笑著道:“王秀菊消停了不和你吵了?”

孫紅霞一聽王秀菊,頓時滿心的厭煩和怒意,她對王秀菊現在已經是咬牙切齒。

她冷笑:“你故意膈應我是不是?”

冬麥:“王秀菊是存在的事實啊,我們以前不是學過語錄嗎,做事情要實事求是,沈烈將來怎麼樣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看透了沈烈啥,不過沈烈對我好,我也沒公婆煩心,我們兩個人日子彆提多舒坦,就算辛苦點我們也過得滋潤,至於你嘛,你天天被公婆叨叨,你真覺得自己日子順心?”

孫紅霞眯起眼睛。

冬麥:“所以,你還覺得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孫紅霞好半天沒說話。

鄉間小路上隻有偶爾幾個趕著驢車的農人,道路兩邊是麥田,麥子已經差不多黃了,估計過幾天就要收割了。

自行車輪傾軋過爬到了道路上的野草,冬麥擦了擦汗。

她是想故意激一下孫紅霞,看看她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是顯然孫紅霞比她以為的要冷靜多了,那個所謂的“秘密”或者“理由”,她並不會輕易說出來。

孫紅霞聽著冬麥的話,卻突然想起,冬麥為了打擊自己,讓自己後悔,所以故意編排謠言,想讓自己懷疑林榮棠不行。

可林榮棠檢查過身體啊,大紅章蓋在檢查單子上,人家什麼問題都沒有。

再說,人家都檢查過,如果身體真有問題,他又怎麼會被自己騙到?怎麼會相信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想起前兩天林榮棠過來,對自己的悉心照料,她相信,這個男人確實是在關心自己懷孕的妻子。

這個絕對做不了假。

所以這麼編排林榮棠的冬麥,說的話就是不可信的,沒一句真的。

想想也是好笑了。

於是孫紅霞終於瞥了冬麥一眼:“你簡直是自欺欺人,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你以後彆羨慕我的還日子就是了,跟著沈烈,你累死,也得窮死。”

冬麥也就懶得搭理孫紅霞了。

她逼不出孫紅霞的話來,隻能不去想。

沈烈這個人,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那是自己的丈夫,和她胼手胝足一起努力的人,也許會成功,也許不會成功,但他們終究是夫妻,會牽著手一起走下去。

孫紅霞對沈烈的了解又有多少,憑什麼又能掌握“沈烈一定失敗”的秘密。

冬麥便快速地踩了幾下腳蹬子,離得孫紅霞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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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回到鬆山村時,路上照例遇到了好幾個,都用好奇地眼神看她,還有人笑著打聽她家電費事,當然也有人直接問沈烈現在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很好心地說要不要幫忙。

話聽著好聽,但那意思再明顯了,其實就是想知道你家的事,知道你家遇到什麼難處了,聽到了,就可以當成談話的料說給彆人聽了。

冬麥淡淡地敷衍過去了,之後悶頭回了家。

進家門的時候,卻發現沈烈在家,他正在疊一件襯衫,並收拾洗漱的用品。

冬麥看到他,愣了下:“你是要出門?”

沈烈抬頭看冬麥:“要出門,去一趟天津,這個問題確實麻煩,我試了很多次,但還是有一個關鍵不好解決,我想去天津請教下人家專業的技術人員。”

冬麥:“那你趕緊去吧。”

沈烈將那件襯衫疊好了,放在了帆布旅行袋裡,之後走到了冬麥麵前。

冬麥抿著唇,沒說話。

沈烈:“冬麥,電費的事我知道了,這挺正常的,這種機器發動起來就是比較耗電,但是隻要能掙錢,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彆擔心。”

冬麥點頭:“嗯,我知道。”

沈烈看著冬麥,他覺得他的冬麥太乖,太懂事了。

現在確實安裝機器遇到了難題,但是她也不好奇,也不質問,電費的事,她也不吭聲地接受了。

沈烈明白,如果換一個女人,接受這一切其實挺難的。

在村子裡這種環境,在沒有足夠見識和底氣的情況下,周圍的輿論足以讓一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產生懷疑。

可她就這麼淡定地接受了,甚至連質問一聲自己都沒有。

沈烈凝視著冬麥,半響,抬起手,捧住她的臉,低聲說:“冬麥,你害怕嗎?”

冬麥仰著臉,看向自己的丈夫。

他的目光沉靜堅定,但是眼眸中卻有著如春日裡河水一般的溫柔,這讓他太過硬朗的臉龐變得包容而溫和。

他是自己的丈夫,會保護自己,會牽著自己的手,所以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哪怕傾家蕩產,一無所有,也可以一起走下去。

所以她搖頭,反問他:“我為什麼要怕?”

沈烈看著她,眼睛便有些泛紅。

他沉默了一會,終於道:“冬麥,以前在越南的時候,我和戰友守在一片密林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沒有食物,隻有甘蔗,身上是負重的武器,四周都是敵人,我們要時刻睜著眼睛,時刻豎著耳朵,去聆聽辨彆每一個動靜,我們一個不謹慎,都有可能被偷襲,就可能屍骨無存。我和戰友輪流守著,輪到我休息的時候,他問我,你能睡著嗎,我說能,為什麼不能?”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因為我們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生死與共,當我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我就把命交給他,我的命也就是他的,我信他,而他躺下休息的時候,他也會信我。”

他的大手輕柔地撫過冬麥的臉頰,那手有些粗糙,甚至還有殘留的機油味兒。

他啞聲道:“冬麥,我的梳棉機改造,裡麵涉及太多事,有一些事,我也沒法和你解釋太明白,也許於你來說,就像是在敵人環伺的野林裡閉上眼睛,你看不到危險,不知道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你很難安心,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我現在很感動,即使這樣,你依然能這樣支持我。”

說到這裡,沈烈停頓了下,才繼續道:“其實我也會害怕,怕你嫌我太折騰,怕你懷疑我不行,怕你對我失望。”

說到這裡,他聲音甚至有些顫聲。

冬麥的心都揪在一起,她一下子抱緊了他。

她知道其實他的壓力已經很大了,自己這時候但凡給他一個懷疑的眼神,對他來說,都是山一樣重。

她抱緊他,環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他胸膛上:“沈烈,我當然相信你,我閉上眼睛也相信你,哪怕耳朵邊聽到的都是槍聲,我也相信你能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到一點點傷害!”

沈烈聽著這話,深吸口氣,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抵在冬麥的發上,之後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冬麥的額頭,啞聲道:“冬麥,謝謝你,不要多想,在家等我,我肯定能給你好消息。”

冬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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