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第119章陸靖安被捉

陸靖安聽這話的時候, 眼神中掠過一絲驚慌。

周圍的議論聲細微卻清晰,人們懷疑和震驚的目光像是一支支箭射過來,甚至有那麼一刻他覺得, 完了,全完了。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眼前出現的派出所民警隻是公社派出所的,這件事性質沒那麼嚴重, 再說他們沒證據, 肯定沒證據, 怎麼可能有證據!

況且,他現在是孟家的女婿啊!

雖然還沒領證,但是孟雪柔性子溫柔, 被他哄著, 已經是他的人了,有了這個, 他還怕什麼!

所以陸靖安深吸口氣, 眼神變得清晰而堅定, 甚至從容。

他笑了下:“民警同誌, 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是油坊公社的辦事員,是書記秘書, 我遵紀守法,從來沒做過什麼違法犯罪的事,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咱可不能亂開玩笑。”

他這話, 看上去很從容淡定,在場的人都疑惑起來,想著這是怎麼回事, 弄錯了?

孟成鬆皺了皺眉頭,不過沒說話,這種事,還不至於他出麵。

孟雷東上前,笑著和民警打了招呼:“估計是有點誤會吧,今天恰好你們公社的王書記也在,如果是誤會,可得解釋清楚,今天我妹妹結婚,我們大喜日子,不能鬨出這種誤會。”

王書記這個時候恰好過來,一看到這個,也是無奈,趕緊過來道:“小孫同誌,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跑到這裡來捉人了?這是我們公社的小陸啊,挺好的一同誌,你們是弄錯了嗎?”

那小孫同誌看了王書記,皺眉道:“王書記,這就是之前你們公社裡報的案,我們最近一直在查,前幾天不是采集了幾個人的指紋嗎,我們對比了後,發現你們公社裡陸靖安同誌嫌疑最大,現在已經初步認定,當初在你辦公室裡拿走介紹信的人,就是他了。”

王書記聽這話,驚得不輕:“啊?什麼,你是說小陸?”

這位孫公安點頭:“是,我們也是今天結果才正式出來,所以馬上過來,想請陸靖安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王書記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有些懷疑地看向陸靖安:“你?”

陸靖安忙道:“這件事怎麼可能和我關係,你們有證據嗎?你們憑什麼這樣冤枉我,我今天結婚!”

孫公安卻直接拿出來一份文件,是蓋著大紅章的調查令:“這是我們的調查令,現在陸靖安同誌你得給我們回一趟派出所。”

陸靖安一看那調查令,徹底傻眼了。

有了這個,他肯定得跟著回去,而且得去看守所羈押二十四小時!

二十四小時,等他出來,他還結個屁的婚!

陸靖安呆呆地看著那調查令,之後眼神艱難地轉向了自己的新娘孟雪柔:“雪柔,你看,這太冤了,這都叫什麼事?這關我什麼事!我,我——”

孟雪柔看著他這樣子,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咬著唇,恨得不行了。

她忙對旁邊的孟成鬆和孟雷東說:“爸,哥,你看,這叫什麼事啊,這不是欺負人嗎?那個介紹信的事我知道,不就一介紹信嗎,丟了就丟了,至於嗎?再說那個介紹信丟的時候,靖安根本不在他們公社,憑什麼,這不是隨便冤枉人嗎?”

孟雪柔本就長得好看,打扮洋氣,今天結婚,頭發燙成卷,化著妝,穿著白婚紗,這麼一哭,自然是可憐又委屈。

孟成鬆也皺眉了:“靖安今天不能被帶走。”

彆管怎麼著,總不能真讓人把新郎官給帶走,那樣的話,孟家丟人丟大了。

孟雷東聽了父親的話,心裡也明白,這事彆管到底什麼情況,肯定不能讓陸靖安被帶走,當下對那孫公安道:“小孫同誌,這件事肯定有誤會,陸靖安是油坊公社的辦事員,也是我們孟家的女婿,今天要結婚,他怎麼可能做出什麼偷介紹信的事?再說你們的這調查令是哪裡批捕的,這裡麵有什麼問題?”

小孫同誌看向孟雷東,他當然明白孟家是什麼人,也明白今天想帶走陸靖安不容易,不過他還是說:“這位同誌,今天我也是出來辦事的,這是我們的調查令,既然有這個,我們就要帶走陸靖安同誌回去調查,至於他是不是冤枉,我們這個調查令怎麼批的,我覺得和我們的事沒關係。”

孟雷東一聽,也有些怒了,心想這個人是油鹽不進?這還看不清,我們孟家是好惹的嗎,至於讓你隨便在婚禮上帶人!

當下道:“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今天你看看這裡都是什麼人,能讓你隨便帶人?”

這邊孟雷東和小孫同誌對峙著,旁邊林榮陽見了,趕緊將小孫同誌拉到一旁:“這位同誌,我們借一步說話,咱們進屋好好談。”

林榮陽現在是跟著孟雷東乾,當然是儘心為孟雷東排憂解難。

孫公安卻是道:“我們不需要進屋坐,我們是來執行公務帶人的,陸靖安,請跟我們走一趟。”

林榮陽犯愁,心想這人還真難纏。

就在這兩個人對峙的時候,貴賓桌上的人看著這情景,自然也都看得直皺眉,如果新郎官當場被帶走,孟家估計丟人丟大了。

不過大家當然也都沒人說話,畢竟誰知道這裡麵什麼事,如果是犯了事,那肯定得帶走啊。

而周圍來吃席的親戚朋友,一個個卻已經炸鍋了。

開始的時候隻是小聲議論,到了後來,聲音就越來越大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新郎官犯啥事了?”

“不知道啊,不過人家公安局肯定不至於冤枉人,估計是惹了什麼麻煩!你看,調查令都下來了,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不是說他是大學生嗎,還是公社裡的辦事員年輕有為,怎麼就犯事了?”

而剛才一起吃席的幾個同學,突然想起來了,介紹信?介紹信不是和沈烈冬麥有關係嗎?於是就有人看向沈烈:“是你們介紹信丟了的那個案子吧?”

沈烈點頭:“應該是吧,不過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一切看人家公安局的調查。”

這個時候就有人回想起來沈烈冬麥當時說的那話,以及當時陸靖安那表情,突然之間,就品咂出一點味來,敢情你來我往的,其實人家早懷疑是陸靖安了?

現在公安局來帶人,人家也是意料之中的?

“還真是這個陸靖安乾的?雪柔怎麼找了這麼一個人啊,竟然違法犯罪!”

“誰知道呢,反正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雪柔找這個人太虧了!”

大家在那裡說著這話的時候,卻不提防,這話正好被旁邊的陸靖安姐姐們聽到。

其實那個小孫同誌說出要捉陸靖安的時候,幾個姐姐都嚇傻眼了,不敢吭聲了,她們想起來陸靖安帶回家裡的煙酒還有油炸果子,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個,是貪了人家的東西被抓?

後來聽到孟雪柔同學這麼說,一下子明白了,陸靖安大姐便惱了,衝過來道:“你叫啥,叫沈烈?是你們冤枉我弟是吧?你們什麼東西丟了關我弟什麼事?我弟是大學生,我弟是公家飯鐵飯碗,你們算是什麼東西?”

那邊孟雷東和人家孫公安對峙著,本來氣氛挺嚴肅的,冷不丁這位一嚷嚷,又是滿嘴的鄉音,所有的人都看過來,驚訝地看著她們,心想孟家的酒席上,這是哪裡蹦出來的玩意兒?

沈烈聽了,卻是望向孫公安方向:“公安同誌,這裡有個人挑釁打架,還說我冤枉他弟妨礙公檢法公正。”

孫公安便望向那陸靖安大姐,到底是乾公安的,陸靖安大姐被人家一看,就下意識有些怕了,畏畏縮縮地不知道說啥了。

然而,陸靖安大姐這麼一叫,卻是提醒了孟雪柔。

孟雪柔望著冬麥,幾乎無法相信。

她一直都對冬麥挺好的,冬麥遇到困難的時候,她還那麼好心地安慰冬麥,結果現在呢,現在她竟然讓公安來自己婚禮上鬨場!

今天是她結婚啊,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日子,竟然為了那麼一封介紹信的事,把自己的婚禮給攪和了?

過來參加婚宴的親戚朋友同學,好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呢,今天本該是她被大家羨慕祝福的日子,結果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她,這讓她怎麼活!

她含淚望著冬麥,恨得不行了。

那孫公安一看這陣勢,自然是不想耽擱,當即禮貌地說:“這位同誌,如果你對我們的調查令有疑問,你可以提出你的問題,不過現在,我既然拿著調查令,必須帶陸靖安回派出所。”

說著,他一步上前。

陸靖安一看,嚇到了,他怎麼也不能被帶走啊,如果被帶走,這輩子就完了,名聲完了,工作完了,就連到手的孟家媳婦也沒了!

他慌了,下意識就要推開孫公安。

可人家是乾公安的,人家是經過訓練的,哪能被他那麼推開,人家孫公安一個擒拿手,直接將他按住了。

陸靖安大喊:“不行,放開我,你們不能這麼抓我,今天我結婚啊!”

本來人家孫公安隻是想捉住他,結果他這麼一喊一掙紮,人家孫公安嗬道:“你這是拒捕!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說這話,幾個公安上前,將他兩隻手反剪,用膝蓋死死地按在地上,之後“啪”的一聲,給上了鐐銬。

冰冷的鐐銬拷住了陸靖安的雙手,兩隻手就那麼狼狽地被反剪著,陸靖安嚇傻了,他慌忙掙紮,可是越是這樣,人家越不放開,最後將他腦袋按地上,臉著地,吃了一臉的土。

他嘶聲叫:“雪柔,雪柔你救我,我冤枉,啊呸——”

他這麼喊著的時候,滿嘴是土。

周圍人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人看不著還趕緊爬上桌子抻著脖子看。

那可是新郎官,孟家的新郎官,西裝革履,打著領帶,胸前還帶著大紅花,二十分鐘前,他要多風光有多風光,笑得誌得意滿,那是孟家乘龍快婿的意氣風發。

結果轉眼之間,就被人家公安這麼狼狽地壓在那裡,繩之於法。

打了發膠的頭發亂了,大紅花被狼狽地甩出去,西裝上滿是土,額頭發青,滿臉都是泥,泥裡還沾著紅色的鞭炮碎紙屑!

孟成鬆臉色黑沉沉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孟雷東氣得想衝過去。

宴席上的貴賓們,全都不吭聲,蘇聞州輕輕挑眉,冷眼旁觀。

孟雪柔哭得稀裡嘩啦,她聽著陸靖安喊她名字,想衝過去救,可是又不敢,她隻能跺著腳哭:“這是冤枉人,這是冤枉人,□□的,你們怎麼能這樣!”

王書記鐵青臉看著這一切,簡直是不敢相信。

他一直都挺欣賞陸靖安的,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這事竟然是他乾的!

可人家公安也不至於冤枉人!

這時候,陸靖安的幾個姐姐全都撲上來了,鬼哭狼嚎的,一疊聲地喊著放開我們弟弟,有的甚至要撲過來拚命。

孫同誌大聲嗬斥一聲,之後道:“妨礙我們捉人,統統帶回去!”

幾個姐姐哭著道:“那是我們家弟!”

周圍人看著這情景,也都一愣一愣的,在場的親戚更是都皺眉頭,心想這孟家找得什麼女婿,這算是什麼人家啊!

一直沒說話的孟成鬆,氣得臉都白了,終於咬著牙道:“讓他們把人帶走吧,人家公安要執行調查令,我們不能攔著。”

他這話一出,陸靖安大姐哭著指了他鼻子:“那是你女婿,是你女婿,你怎麼能不管?女婿半個兒,你竟然這麼說?”

孟成鬆當即瞪大了眼睛,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人敢和他這麼說話過。

他咬牙,硬聲道:“他們還沒領證!這婚禮取消,作廢了!這女婿我們家不要了!”

孟雪柔頓時驚到了,絕望地哭著喊道:“爸,你不能!我這輩子就要嫁他,彆人我不嫁,他出什麼事,我也不活了!”

說完,竟然噗通跪那裡了:“爹,求求你了,你不能讓他被帶走,我就要嫁給他啊!”

孟成鬆聽這話,卻見孟雪柔哭得身子都顫,小臉煞白。

今天不要這個女婿了,乾脆撇清關係,雖然也會丟人,但這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這是孟成鬆的打算,可誰知道女兒竟然這麼說!竟然當眾跪下來說偏要嫁給那個陸靖安!

他瞪著女兒,卻看女兒含淚望著自己,哀婉絕望,咬著的唇一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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