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1 / 2)

第124章首都絨毯廠的意外

沈烈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梳絨機順利運轉,白花花的羊絨陸續出來,他找了村裡的胡滿倉並另外幾個年輕小夥子,打算帶著他們走一趟上海交貨,也試練下他們的,如果能練出來,以後可以讓他們去幫著交貨。

畢竟買賣越做越大,不可能隻靠自己和親戚,還是得需要人手,胡滿倉為人實誠,對自己敬佩,也聽話,沈烈想帶著他發財。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他也沒什麼事,就開始琢磨對梳絨機再改造,如果能提高性能,節省電費,同時提高梳絨機的提純率,那梳絨的過程以及生產耗費都會降低不少,將來梳絨機的成本將會降低不少,同時提純率和浪費也會降低,整個行業都會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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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紅霞最近其實挺愁的,愁得不行了。

眼看著大家都羨慕冬麥,覺得冬麥有福氣,嫁給了沈烈日子過得好,羨慕的時候自然說起她懷上身子的事。

說完冬麥懷上身子,就好奇地打量孫紅霞,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在說,你怎麼還沒懷上呢。

麵對著這種眼神,孫紅霞心裡自然不好受,哪能好受呢,怎麼人家懷上了,自己就是沒動靜呢?

他家肚子沒動靜,村裡人難免說閒話了,風言風語的,說啥的都有,有的說是孫紅霞之前落胎留下了病根,以後不能生了,也有的甚至開始傳聞,說是可能林榮棠有問題,種就不行,女人當然不能生了。

說這些話的,開始是一個兩個,後來漸漸地大家都這麼說了。

孫紅霞自然聽到了那些傳聞,她聽到後,心裡的懷疑就更重了。

最近幾個月,林榮棠的梳絨機轟轟烈烈地乾起來,她心裡也存著指望,想著能發財了,能像沈烈一樣發財。

可是人家冬麥懷上身子啥都不乾,還有個王二嬸伺候著,而她自己呢,得累死累活地去梳絨,忙得要死,操心勞力的,還不知道能掙多少錢。

特彆是林榮棠貸款了五萬塊,她想想就心驚膽戰,可彆回頭賠了,到時候把家底都給賠進去,她並不願意跟著林榮棠受窮。

重活一輩子,就這麼受窮,誰願意呢?

有時候看到冬麥的肚子,她難受,而看到村裡人對冬麥那種討好的笑臉,她更難受。

這讓她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不和沈烈離婚,是不是這一切都歸自己享受了?

錢財上的落差,還可以心存幻想,幻想著有一天林榮棠會超過沈烈,指望著有一天自己終究能夠在冬麥跟前揚眉吐氣,但是另外一樁事,卻是成為了孫紅霞心裡的刺,讓孫紅霞的懷疑一天比一天深,讓她每每想起,心裡就陣陣發冷。

林榮棠,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他不能生?

當彆人胡猜著林榮棠不行的時候,總是有人說,孫紅霞那不是懷孕過嗎,可隻有她孫紅霞自己知道,自己從來從來沒懷上過啊!

也就是說,林榮棠娶了兩個媳婦,到現在,沒讓任何女人懷上過!

真是他不行嗎?

最讓孫紅霞懷疑的,其實還是晚上的事。

以前的時候,她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沒多想,以為就是這樣,但是自從她起了疑心後,偶爾和梳絨女工聊天,她會不著痕跡地打聽,越是打聽,越是心驚膽戰,總覺得哪裡不對,明顯不對。

為什麼她經曆的,和彆人口中說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她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林榮棠的聲音:“傻站在這裡,想什麼呢?”

孫紅霞一驚,抬頭看過去,卻見林榮棠正含笑望著自己,眼神溫柔。

這樣的林榮棠,她以前自然是很喜歡,不過現在,那幽黑眼睛中的溫柔,竟然看得她心裡發怵。

林榮棠:“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孫紅霞忙搖頭:“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林榮棠聽了,歎了口氣,很是愧疚地道:“這都是我不好,我如果像沈烈那樣有錢,你就不用梳絨了,我還能請個人伺候你,讓你享清福。”

林榮棠:“都怪我,是我對不起你。”

孫紅霞隻好道:“其實也沒什麼,咱們的梳絨機這不是也起來了,我聽說現在安裝梳絨機搞起來就能掙錢,我們加把勁,肯定能比沈烈更有錢。”

林榮棠便點了點頭:“對了,今天我去陵城,孟雷東和我談了一件事,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隻和你說說,你彆往外提。”

孫紅霞見林榮棠一臉嚴肅,心裡一凜,忙問:“什麼事?”

林榮棠眯起眼睛,輕聲道:“沈烈得罪了孟家,讓孟家沒麵子,孟雷東當然不會讓他好受,現在沈烈的貨是賣給首都絨毯廠,孟雷東那裡已經找好了首都絨毯廠的關係,前幾天,和人家吃了一頓飯,談成了一樁大買賣。”

他的語氣輕柔,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危險,這讓孫紅霞身體都緊繃起來,心裡更是泛起了期待。

林榮棠笑著說:“他和首都絨毯廠談的這個買賣,就是關於首都絨毯廠短毛絨采購的,價格比沈烈的低一些,一口氣簽了一年的供貨協議。”

一年?

孫紅霞疑惑,不明白這是啥意思。

林榮棠笑歎了口氣:“你不懂是吧?那我給你解釋,意思是說,首都絨毯廠接下來的一年內,將優先采購孟家的短毛羊絨,不會去采購彆家的,再說的大白話一點,一年的時間裡,我們的短毛絨,可以隨便生產,隨便賣給首都絨毯廠,彆家的和我們一樣價格,人家首都絨毯廠不要他們的,隻要我們的,因為我們訂下了這個協議了。”

“這次沈烈進的那一批羊毛,我們事先已經看好了,他那個量有點大了,如果首都絨毯廠不要,他另外找銷路估計難,羊絨賣不出去,幾萬塊錢積壓在那裡,你說誰能受得了?孟雷東那裡還說,沈烈買的十台梳棉機,其實是賒賬,還欠了人家一萬二,這都得是有賬期的,回頭人家找他要賬,他沒錢,你說他還能像今天這麼得意嗎?為了儘快還債,他隻能降價賣,他必須得賠死!”

說著這話的時候,林榮棠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柔的狠毒。

孫紅霞眼睛瞬間亮了,她明白了。

“那我們隻要拚命地梳絨,到時候賣給絨毯廠,他們肯定要,我們嘩啦啦掙錢,可是沈烈他們的貨要想賣給絨毯廠,就得排我們後麵?”

林榮棠笑著說:“是,同樣的價格,要我們的,不要他們的,除非收了我們的後,他們還想再多要,才會要沈烈他們的,這首都絨毯廠主要是用長絨,短絨也就是摻裡頭,比例不會高,一年能要多少?有了我們在,足以把他家給擠出去!”

孫紅霞想了想:“這麼搞,會不會招恨,把彆人也都給擠了?”

林榮棠:“彭天銘還有彆的梳絨戶,梳的絨現在都比沈烈的長,質量比他好,目前小散梳絨戶也有跟沈烈風梳這種短絨的,但並不多,所以基本沒什麼大影響。”

孫紅霞:“那我們多乾,使勁地多乾,讓人家隻買我們的,我們把他家擠垮!”

林榮棠:“是,必須得拚命地乾,孟雷東那裡召集了人手,讓他工廠裡日夜加班,必須馬上梳絨,他還答應了,再給我一台梳絨機,三台梳絨機一起乾。”

孫紅霞激動了:“那,那咱能掙多錢啊?”

林榮棠笑了下,笑裡有了一絲絲輕蔑的意味:“我聽說,孟老爺子為了這個事,一直病著,都沒見好,孟雷東心裡當然恨著沈烈,不報複沈烈,他這日子都過不去了,他既然著急,我也趁機提出來,把我們的貸款利息免一部分,再給我們分成上讓一些,他同意了,所以我算了算,我們豁出去把這一批新到的羊毛梳出來,儘快搞出來,估計能掙五六萬吧。”

五六萬?

孫紅霞頓時振奮了:“行,那我們加把勁,怎麼也得乾起來!”

一口氣掙五六萬,這得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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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其實多少也感覺到了,感覺到最近沈烈挺忙的,也感覺到隔壁的孫紅霞那樣子有點得意,好像背地裡偷偷吃了什麼好吃的,見到你有點得意,還有點躲躲閃閃的。

冬麥覺得好笑,還和沈烈提起來這事,沈烈笑了:“林榮棠也開始做羊絨了,估計要發財了,前幾天不是說,他家又上了一台機器嗎?三台梳絨機一起搞,這是要大乾一場。”

冬麥:“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孟家那裡,也不知道給咱出什麼招。”

沈烈把一切該布置的都布置了,心也就安穩起來,笑著說:“彆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咱就算賠個淨光,不是還有你的餃子館,到時候我就靠你養著,你彆嫌棄我就行。”

冬麥瞥了他一眼:“瞎說啥呢!”

沈烈:“現在我把一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現在就等著你哥那裡,如果你哥在內蒙牧區能順利收到羊毛,基本上沒什麼好擔心的。”

冬麥:“聽你這一說,我心裡鬆快多了,不然看著他們,還是有些擔心。”

沈烈無奈,笑著說:“你彆擔心這個,大著肚子不要亂想,你也得相信我和你哥,我們既然要和人家對著乾,也不至於就怕了他們,再說咱走的是正義之路,王書記,蘇家,彭天銘那裡,還有路哥,這一個個都會幫咱的。”

冬麥歎了口氣:“我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能怕什麼呢?我就是心疼你,你這整天太忙了。”

沈烈便握住了她的手:“我忙嗎,我不是每天都抽工夫陪你,陪咱肚子裡的孩子?”

冬麥聽他這麼說,好笑,無奈:“你就逗我吧,你知道我啥意思!”

沈烈便認真起來:“冬麥,我辛苦點真沒什麼,做任何事,都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都得付出,這就是創業期,肯定不容易,不過事情熬過了,也就好了。”

冬麥:“嗯,我知道,現在我也盼著我哥趕緊回來。”

更盼著他哥能帶來好消息。

然而想不到的是,這麼盼了好幾天,江春耕一直不見回來,以至於胡金鳳都擔心起來,問起怎麼回事,說好歹給家裡發個電報啊。

冬麥也有些擔心,沈烈安慰她,說江春耕出門的時候是好幾個人一起的,總不至於出什麼事,再說去的是牧區,牧區發電報估計不方便。

冬麥想想也是,隻好先放下。

而這個時候沈烈手頭的這一批羊絨總算是梳出來了,便雇了貨車,帶著胡滿倉並村裡幾個人,運往首都,因為購置了十台梳棉機,還欠著款,現在手頭也沒多少錢了,又考慮到路途上怕有什麼意外,沈烈從路奎安那裡拿了兩千塊。

臨走前,沈烈終究是不放心,囑咐了冬麥半響,方方麵麵都囑咐了。

等沈烈前腳剛走,他借錢出門的事就傳出去了。

一時村裡自然說啥的都有,大多是替他們擔心:“你們收羊毛花這麼多錢,又買好幾台機器,這萬一賠了怎麼辦?”

冬麥笑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