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1 / 2)

第144章王彩雲被抓走

就在王彩雲的旁邊,沈烈赤著臂膀,兩隻手沾滿機油,一看就是正在乾活。

大家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紛紛看向沈烈。

沈烈冷笑一聲,之後道:“我在西屋修理梳絨機,弄得手上都是機油,剛才正蹲著調整刺輥,突然一個人衝進來。”

說著,他涼涼的目光鄙薄地掃過地上的王彩雲:“就是她了,突然跑過來偷襲我,我好歹訓練過,以為是什麼賊,直接反手一個過肩摔,把她摔地上了。”

在場的,除了王秀菊和王秀菊兩個本家,幾個梳絨工,另外陸續進來看熱鬨的,這個時候少說也有十幾個人了,已經把屋門圍了個團團轉。

現在聽到沈烈這話,再看看地上痛苦皺著眉頭捂著肩膀的王彩雲,都不由覺得好笑了。

“敢情這不是捉奸,這是捉賊呢!”

“這人誰啊,乾嘛呢,穿得這麼不要臉,跑來這裡當賊偷東西?”

在場也有男人,就有人盯著那紅裙子下麵白生生的大腿:“這啥人,怎麼穿這樣?”

王彩雲感覺到大家鄙薄的目光,慌忙用裙子蓋住大腿,哭著道:“我,我不是賊!”

她一說話,終於有人認出來了,紅雨驚叫:“彩雲,是你,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也有人的覺得不對:“彩雲今天不是穿著一條黑褲子嘛,哪穿紅裙子了,這不是彩雲吧——”

話說到一半,她也發現了,這就是王彩雲!

沈烈神色冷凜:“把她扶起來,仔細問話,雖然她也是我們的梳絨工,但是偷偷摸摸跑到西屋,試圖偷襲我,問題很大,如果有必要,扭送派出所審問。”

沈烈這麼一說,大家意識到事情挺嚴重,再不敢七嘴八舌,當下七手八腳地扶起來王彩雲。

王秀菊從旁看著這情景,傻眼了,明明是捉奸哪,怎麼轉眼成捉賊了!

她當即嚷嚷道:“彆裝了,哪有當賊穿成這樣的,不就是沈烈勾搭梳絨女工躲在西屋偷情,如今被咱們發現了,倒是唱這種雙簧!大家夥可彆信!”

然而她剛說完,就聽到旁邊的人呸了聲:“你老可得了吧,彆在這裡挑撥了,誰信你哪?”

王秀菊氣不過,指著王彩雲道:“你說,你是不是和沈烈搞上了,你快說!你要是搞上了,你就說話,沈烈想耍流氓,我們肯定給你一個公道,你是黃花大閨女,被人家沾了便宜,怎麼對方也得給你一個說道!”

王彩雲聽這話,在那羞辱不堪中,心一下子亮了。

是了,她應該死死地賴著沈烈。

反正發生這種事,她也得被人家笑話,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就說自己和沈烈搞了!

於是她終於委屈地哭著說:“我,我剛才進來,他就突然要抱我,他還要親我!”

說完,捂著臉嗚嗚嗚地哭起來了。

大家一聽懵了,心想真的假的,還能這樣,沈烈人家怎麼也不是這種人啊!

沈烈聽了王彩雲的話,唇邊便浮起一抹嘲諷的笑,他挑眉,淡聲問:“你確定是我要抱你,還要親你?”

王彩雲被沈烈這麼一反問,又羞又難堪,不過還是咬著牙道:“是。”

這時候不少人已經到了,劉金燕也過來了,王彩雲還有紅雨她們都是歸劉金燕管,她看到這情景氣得夠嗆:“我呸,你要不要臉,你算是什麼東西人家沈烈抱你,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瞧你那德性——”

她鄙薄地看著王彩雲身上的紅裙子:“今天根本不該你值班,你穿著紅裙子跑來西屋乾嘛?怎麼,你會算卦,就算著人家沈烈在這裡,穿成這樣跑來給誰看呢!”

劉金燕這一番話,所有人目光再次落在了王彩雲身上,王彩雲的裙子,一看就是特意打扮過的。

旁邊幾個梳絨女工紛紛開始說了:“王彩雲今天本來穿著黑褲子,啥時候換上這個了,好好的乾嘛換裙子,打扮這麼好看乾嘛?”

更有人好笑:“反正我們梳絨的時候是不允許穿裙子的,必須穿褲子,她穿這個跑來梳絨院子裡,肯定不是來乾活的,這是要乾嘛,鬼知道呢!”

大家冷嘲熱諷的,一時說啥的都有。

沈烈神情涼涼的,卻是對旁邊的李中昌說:“中昌,麻煩你走一趟公社吧,給派出所報案,就說我們這裡有梳絨女工跑來大院偷東西,被我逮個正著。”

他笑了下,道:“本來好歹也是在我這裡乾活的,我犯不著趕儘殺絕,可是有些人正道不走,給你機會你不說實話,還能繼續誣賴我?好好的姑娘,清清白白做人多好,非要給自己的名聲潑臟水,是嫌日子太好過嗎?我倒是要看看,派出所來了,人家怎麼判。”

王彩雲咬著牙,不敢置信地望著沈烈,她沒想到沈烈會這麼說。

沈烈依然在笑,但是說出話來那麼冷漠無情,沈烈的每一個字都像刺一樣紮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這時候,王彩雲爹娘也來了。

王彩雲爹娘已經聽說了這事,王秀菊一看王彩雲爹娘來了,馬上開始嚷嚷了:“你們閨女在人家沈烈這裡掙錢,掙的到底是什麼錢,你趕緊瞧瞧吧,穿成這樣也不嫌丟人現眼,現在差點被人家糟蹋了,你們當父母的怎麼當的!”

幾句話,可是把王彩雲爹娘說惱了,在農村,沒出嫁的閨女招惹上這種事,名聲就壞了。

王彩雲爹瞪起眼:“沈烈,你欺負我閨女!你欺負我閨女我和你沒完!”

王彩雲娘也是個是非不分的傻子:“老天爺啊,我閨女是老實孩子,這馬上要嫁了,咋出這種事,這讓我怎麼做人!我閨女在你們這裡梳絨,你好歹得給我一個交代啊!”

冬麥這個時候也趕到了,她聽說了這事,自然知道不可能,沈烈不是那種人,現在見王彩雲娘這麼說,不免好笑。

“嬸,我這邊梳絨女工好幾個,規矩嚴得很,真沒見哪個非要穿著一條紅裙子跑來梳絨機院子的,這個違反規矩,彩雲自己穿著裙子跑來,想乾啥,我們不知道,這個得問她自己。至於現在她非說沈烈調戲她,那沒啥,沈烈不是說了嗎,讓派出所的人來查,誰也不是傻子,這個一查就明白了,現在人家派出所厲害著呢,都是查指紋的,碰了哪裡,沒碰哪裡,那不是一眼就清楚。”

她說這話,已經看向王彩雲身上。

大家自然聽明白這意思了,就有人看著王彩雲打趣:“人家都碰你哪裡了,你自己指指唄!”

也有人就哈哈笑起來。

王彩雲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她感到自己被羞辱了,特彆是冬麥一來,冬麥那種不涼不淡的態度,更讓她覺得,人家是正室,大房,而她隻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人家根本沒把她看眼裡。

周圍一群嘲笑聲,冬麥淡漠地看著王彩雲,人首先應該自尊自愛,彆人才能敬重,之前她想過給王彩雲找個彆的去處,還不是顧忌著萬一就這麼讓她走,怕她沒麵子想不開,誰知道恰好趕上羊絨行業整體行情不好,後來她生孩子,這件事也就耽誤下來了。

之後她也讓劉金燕敲打過,讓她好好乾,以後還能給她漲工資,可誰知道,這心思竟然還沒停歇。

所以,送上門讓人家羞辱,怪誰呢。

冬麥當下繼續道:“這年頭正在嚴打,男的隨便乾點啥都是流氓罪,就是不知道女的有沒有流氓罪?”

女流氓罪?大家一聽,都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沒聽說過女流氓罪。

王彩雲氣得手指尖顫,她盯著冬麥,嘶聲喊道:“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就是沈烈欺負我,就是沈烈欺負我!你男人欺負我,你還不當回事!你們兩口子一夥的!”

她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必須咬牙賴住了。

沈烈聽了,無奈地笑望向冬麥。

其實他根本沒把這件事看在眼裡,派出所的來了,隨便一查就知道了,這都是有手印的,所以他現在也懶得說什麼,不過冬麥來了,冬麥還這麼毫不猶豫地相信他。

他便上去,道:“大家夥可以看我的手,我剛才在改造梳棉機,我手上有機油,大家可以仔細看這個痕跡,這明顯不是剛剛沾上去的。”

大家看著這個,果然是的。

於是有明白人,突然理解了,理解後,就哈哈笑起來:“王彩雲,你說人家抱你了,那你得說清楚,抱你哪兒了,沈烈手上的機油可不是剛才沾上去的,就他那手,碰你哪兒了,都得留下痕跡!”

更多人明白了,都紛紛盯著王彩雲打量:“她就是手腕和胳膊肘上有,那是沈烈把她過肩摔留下的,彆的地方沒有手印!”

人們哈哈笑起來,有人嘲笑,有人不屑:“沈烈正在屋裡修理機器,她跑過來想賴人家,卻沒想到這一出!也不知道這腦子咋想的!”

王彩雲父母看這個,也意識到了,臉色就難看了,你瞧我,我瞧你,最後王彩雲爹開始罵王彩雲:“你個賤丫頭,你做的這叫啥事,好好的活兒你不乾,你乾嘛這麼賴人家,你要臉不要臉!”

王彩雲被所有人這麼罵,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她茫茫然地抬頭,起身,往外衝。

冬麥早就提防著她這一招。

一個年輕姑娘,已經說好了婆家,婆家條件也不差,她非要死乞白賴勾搭人家結婚的男人,破壞人家家庭,回頭人家拆穿她,笑話她,她卻臉皮又薄了,開始尋死覓活了。

果然,王彩雲跑過去就要往牆上撞,冬麥忙讓幾個梳絨女工將她拽住,死死地按在那裡,這個時候都不用冬麥說,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大家倒是不說難聽的話了,但是都勸她:“你在人家這裡乾了這麼久,人家待你不差,你好歹有點良心行不行?要死出去死去,在這裡撞死,你爹娘還得找人家沈烈賠呢,人家招誰惹誰了!”

這些話,把一個王彩雲羞辱的,簡直是恨不得暈死過去得了。

冬麥見此,就讓人將“賊”先帶到旁邊東屋,讓劉金燕帶著兩個媳婦一起看守著,免得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人們看這情況,就要陸續散了,誰知道沈烈卻突然道:“剛才王彩雲叫了聲,怎麼就有好幾個人拿著棍子衝進我家裡?沒經過我們家允許,就拿著棍子往裡麵衝,這算怎麼回事,誰知道這是不是裡應外合來偷東西的?”

沈烈這麼一說,王秀菊嚇到了,也有些慌了:“你啥意思?我們就是聽到有人叫喚,想著趕緊進來看看,誰知道這是咋回事!”

沈烈挑眉:“你什麼時候守在外麵的,手裡的棍子哪裡來的?聽到叫聲就喊著說捉奸,誰告訴你要捉奸的?”

王秀菊被問得頓時啞口無言,大家夥一聽,心想也對,幾個梳絨女工紛紛表示:“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她們已經拿著棍子衝進來說要捉奸了!”

劉金燕明白了,氣得直接給王彩雲臉上呸了一口:“這是吃裡扒外,竟然勾搭著外人來誣陷人,你以為你自己是啥玩意兒,不要臉的東西!”

其它幾個梳絨女工也很生氣,氣得要命。

要知道大家都是姑娘和年輕媳婦,都是來沈烈冬麥這裡乾,因為沈烈人品好,所以大家不覺得什麼,但是有王彩雲起這麼一個頭,以後大家難免多想了,做事就得格外注意,免得落人家口風。

所以這就是一粒老鼠屎把好好的活兒給攪和了!

有的人甚至恨不得想上去給王彩雲一巴掌。

這麼鬨騰著,派出所的人已經到了,沈烈將情況和人家說明白,人家當即查了現場,當然也查了王彩雲身上的印記還有沈烈的線索。

這都不用什麼專業分析,耍流氓的事肯定是不可能,反倒是王彩雲偷人家東西或者汙蔑人家,這個需要細查。

於是派出所直接將王彩雲帶上車,至於王秀菊幾個,先看看王彩雲審查的結果再做決定。

王彩雲哪見過這陣仗,腿都是軟的。

公安上車前,沈烈鄭重地感謝了人家,之後無辜地問:“公安同誌,我想問一個問題。”

這位公安同誌說起來已經和沈烈打過幾次交道,挺熟了:“你說。”

沈烈義正言辭地說:“我好好地在家乾活,她突然這樣騷擾我,這不就是耍流氓嗎?我知道現在在嚴打,耍流氓是挺大的罪,我想問問,女的耍流氓,這個可以治罪嗎?”

他這話一出,公安同誌一愣,想了想,尷尬地道:“目前我們隻有男同誌針對女同誌的耍流氓,還沒有女同誌針對男同誌的耍流氓,這個需要我們再深入了解情況。”

沈烈:“男同誌女同誌都是人民群眾,權益都應該得到保護,還希望公安同誌考慮下我的問題。”

公安同誌還能說什麼,隻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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