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傳信,說計劃立即停止。”京郊某處農家莊子裡,一騎馬者匆匆趕來,對著站立在他麵前的幾個穿著短打的漢子吩咐道。
這群漢子的為首者雖心中奇怪好好的計劃為何突然暫停,但麵上卻很是恭順的服從了命令:“是,小人知曉了。”
可來人顯然過來要傳達的並不隻是這一個命令。
隻見他從馬上下來,走至為首者耳邊小聲的低語了一番後,對方臉上便立即浮現了驚訝之色。
“務必要將此事辦妥。”來人還一臉嚴肅的提醒他。
為首者心中一凜:“是。”
兩道命令皆已經傳達,來人便又再度翻身上馬,朝著京城快速奔去。
屋內。
從來者起碼入院的那一刻,便豎起耳朵趴在窗戶上偷聽的周夫子,此時一臉著急的從裡麵跑了出來:“大人,我剛聽到說計劃要停止……不知為何要停止啊?”
自從跟著這些人進京後,周夫子便日日翹首以盼的等著扳倒林立文的那一天。且若不是外麵的這些人不允許,說什麼還未到最合適的時機之類的話,周夫子隻怕早就按奈不住自己跑京中去了!
“你剛偷聽了?”為首者皺眉,神色也變得很是嚴厲:“你還聽見了什麼?”
周夫子被對方突然肅殺的表情威懾住,抖著聲音道:“我,我就聽見了,說,說計劃立即停止……”
為首者想到最後那道命令是耳語,對方說話時聲音極小,便是離他最近的人想聽清楚都不易。那麼想來屋內的周夫子即便是偷聽,也應該是聽不到的,心中頓時放心了下來。
他便隻一臉凶狠的瞪向周夫子:“大人行事自有其安排,你隻管聽命便是!”
周夫子被嚇得麵無血色,忙不停的點頭:“我知曉了,知曉了……”
為首者又衝他喝道:“既已知曉,那你還不回屋去!”
周夫子嚇得一個哆嗦:“我這就進去,這就進去……”
在周夫子走後,為首者又下吩咐:“把人給我看牢了,切莫讓他跑了。”
彆說,周夫子此刻心中還真因此升起了想跑的念頭,他打著的主意便是既然外麵的那些人不想去對付林立文了,那他就自己去!
畢竟他人都跑京城來了,總不能白跑這一趟吧?
隻是這農家小院外裡裡外外的都圍著人,愣是讓周夫子找不到任何出逃的機會。甚至就連周夫子想著等晚上夜深人靜時,院子裡的這些人都睡著了後,跑出去都不成。
因為不知怎麼回事,周夫子原本隻是打算在床上假寐,卻在不知不覺間,眼皮子越來越沉重……
待到第二日醒來時,周夫子已經坐在了返回林家村的馬車上了。
馬車裡還坐著看守他的人,對方瞧著他醒來後,便冷冷的說道:“怎麼帶你來的,如今便怎麼送你回去。”
來回折騰了這許多精力,卻換來這麼一個結果的周夫子,氣得隻想破口大罵!偏在對方充滿威懾的眼神下他連罵人的話都不敢說,隻能強忍著憤恨,將怒火和不滿死死的壓在心底。
對方顯然是急於想要將他送回去,因此回去的這一路可謂快馬加鞭。
於是巴巴的跑去京城的周夫子,又再度回到了林家村。
周羅氏瞧見周夫子自從回到家裡,就整日滿臉的陰鬱,便也很是不悅:“早些就與你說了,莫要去,莫要去……”
“你個婦人,你懂個屁!”周夫子不滿的說道:“你且等著吧,那林大郎不會好過的!”
雖這一次計劃失敗,但是對方將他放回林家村時可是偷偷與他說了,後麵的這一切不過是做戲。現在隻需要他好生的在家裡再待上幾天,騙過背地裡一些人的盯梢後,對方便會再度來家中接他。
到那時,林大郎還能好過?
不過因著怕計劃跟上一次一樣泄露失敗,所以對方還提醒周夫子,此次的計劃最好連家人都勿要說出去。
周夫子便隻能強忍著心思,在家中安生的待了幾天。然後等到了跟對方約定好的時日,他便迫不及待的出門了。
出門時,羅周氏還問他:“你收拾衣裳又要去哪?”
周夫子便說出事先想好的說辭:“楊兄說他村有學子想請夫子,讓我去對方家中教學。”
這種是不差錢的富戶人家才會給自家兒郎這般請夫子的,因而給的束脩也會比一般的學子多許多。
羅周氏雖疑惑楊家村哪戶人家這般有錢,但到底貪戀那筆不菲的束脩,便隻說道:“那你這次可要好好給人家教學……”
“哎呀,知道了!怎的這般煩人!”周夫子不耐煩的打斷羅周氏的話,拿起收拾好的包裹便出門了。
一路上,凡是碰見認識的人若有詢問周夫子此行去哪的,周夫子也都是這般回答對方。
就這般,周夫子到達了目的地。
是衡縣城中一處較為偏僻的屋中,早先與他約好的人果然已經在裡邊等待了。
周夫子笑容滿麵的說道:“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莫急。”對方說道:“我再安排人去確認一下,有無人跟蹤。”
然後對方這一聲莫急,就讓周夫子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確定屋內的周夫子因為食用下了藥的餔食此時已經昏睡過去,屋外一人便道:“可以把人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