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漸行是在早上六點多被胃疼疼醒的,昨晚在沙發上聽著歌睡著了,連妝都沒卸掉,被李和同看見又要絮絮叨叨他仗著自己年輕皮膚好亂揮霍。
熟練地從藥箱裡找了胃藥,洗完澡快速做了個簡單護膚,李和同就上門來接人了。
江漸行衣服換了一半,小半截腰身露在外麵,細卻不柴,還有隱約可見的四塊腹肌,見李和同進來穿衣服的動作一頓,還沒等李和同捂臉,他就癟著張嘴眼淚汪汪開始瞎編:“李哥,我昨晚做噩夢了。”
李和同眼皮一跳,捂住眼睛直覺沒什麼好事,果然下一秒這人就跑過來抓著他的手腕搖晃了兩下,“我沒睡好,李哥——”
黏黏糊糊還帶著鼻音。
看起來挺正常一人,一開始撒嬌就不正常了。
又來了又是這招。
就算知道江漸行每次這副模樣都是因為惹了禍,李和同還是沒法繼續生氣。
李和同憋屈得不行,無力地揮揮手說:“行了行了,路上補覺,把衣服穿好趕緊走。”
說完背過身去給他收拾亂七八糟的客廳去了。
順便盤算著等團解散了肯定得給江漸行找個生活助理,不然到時候他就帶江漸行一個人遲早折壽。
江漸行背對著他露出了得逞的笑。
今天的雜誌拍攝在室內,江漸行也不是第一次來,上妝的時候李和同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江漸行妝上了一半安安靜靜在那兒聽化妝師說話,唇邊還掛著營業式假笑,一隻手放在胃部的位置後背也微微屈著。
公司催得急,李和同沒觀察太仔細,打斷了化妝師說話,對著江漸行叮囑:“公司臨時有事我得回去開會,你一個人在這兒待著沒事吧。”
要不是公司突然臨時火急火燎召開什麼大會,他也不至於把江漸行一個人丟在這兒。
江漸行抬了下眼皮,眼底沒了半點倦意,無所謂地應了聲:“我能有什麼事,你要走就走。”
走了他還能自由點,也不會被李和同看出來他胃疼,不然一會兒準挨批。
李和同頓時生出了一種兒大不中留的錯覺,就一個多小時前還擱那兒撒嬌。
等李和同一走,化妝師立馬不怎麼愉悅地指責:“你這個經紀人不怎麼負責啊,怎麼不給你配助理?我看那些小愛豆平時身邊也少不了生活助理,光我見過的那些……”
江漸行唇邊的笑意保持著沒變,他在外麵一直都是親和力很強的人設,畢竟他那張臉擺出去就能欺騙很多人。
低聲應和了聲,江漸行閉上眼睛說:“我也是姐見過的小愛豆之一吧。”
化妝師話一頓:“啊?嗯……”估計是意識到了什麼,她麵色有點尷尬。
“姐,你去人才市場問過嗎?生活助理很貴的,比一般職業都貴,再說我就一小愛豆,什麼級彆就給我配什麼人。”
江漸行說話的時候語氣輕快,聽不出什麼額外情緒。
正好妝上完了,攝影師那邊開始催人,他禮貌地謝過化妝師,看不出半點不敬來。
化妝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人剛是不是諷刺她呢?
雜誌拍攝的過程又臭又長,來的時候江漸行一直在補覺早飯也沒吃,沒想到攝影師相機出問題一直拍到了下午,中午也沒讓他去休息。
早就餓空了的胃沒了胃藥支撐又開始疼,拍到最後一組的時候,大冷的天他額頭出了細密的汗。
攝影師隻當他是撐不住高強度工作,再滿意他的硬照也生出點不悅,喊化妝師給他補了幾次妝,還兩次眼裡進了粉,把攝影師氣得破口大罵。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拍攝一結束工作人員就直接三三倆倆散了,江漸行連個說再見的人都找不到,也壓根沒人在意他。
正好他也懶得應付。
憑著記憶找到了洗手間,江漸行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點,順便給李和同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沒打通。
在第二次沒打通之後,江漸行不耐煩地捂著胃踹了下洗手台,抬頭看著眼鏡子裡臉色慘白的自己。
到底是蹲在洗手間等李和同來接自己然後被罵死能多活一會兒還是自己跑出去攔車危險性小一點,江漸行思索片刻後第一個想法就是以後再也不在晚上吃冰淇淋了,要怪就怪傅隨那個王八蛋吧,害得他現在空腹還要反胃。
與此同時,門外走廊,吳淮跟在傅隨身後報備行程:“晚上還有個晚會,得回去換身衣服,回去正好吃點東西墊墊胃,估計晚上也沒那個場麵能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