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兒媳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老三的那些撫恤金,我也不說全要,可總要拿一半給秦朗才是。想必,秦飛讀過書,知道禮義廉恥四個字怎麼寫。若是拿他三叔的賣命錢去私塾上課,他應該也上不下去吧?”
若說秦老頭有所顧忌,時薑卻是豁出去,根本不管不顧了。
“你……時氏,你這是在威脅我?”
秦老頭又驚又怒,可如今自家大孫子是瓷器,時氏是瓦磚,根本不怕磕碰。
倒是秦老頭,擔心打老鼠磕到玉瓶。
“看樣子剛才說爹耳背,完全是無稽之談,爹的耳朵明明好的很麼!爹說的對,我就是在威脅。反正老三不在了,若是有人想要我們母子倆活不下去,那我們母子倆臨死前,總地拉一些墊背的才好。爹,娘,不知道你們還要不要進來,談我這地裡收成的事了?”
時薑原本還一臉假笑的模樣,此時此刻,卻是拉下了臉,惡狠狠的對著秦老頭和秦老婆子說道。
秦老頭氣得攥緊了拳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秦老婆子連忙上前扶著自家老頭子,生怕他氣出個好歹來。
“時氏,好……好……你好的很。老婆子,我們走。”
秦老頭用力的用手指頭朝時薑點了幾下,然後猛吸一口氣,硬聲對秦老婆子說道。
兩個人氣勢洶洶的過來,灰溜溜的走人,實在是他們自己都不曾想到的。
倒是一旁的李田橋,像是從未認識過時氏一般,仔細的瞧了她好幾眼。
然後才歎了一口氣,對時氏說道。
“你剛才太過強硬,恐怕你公公婆婆對你心懷不喜,若是秦飛考上秀才,恐怕對你們母子二人不利呀!”
做為村長,剛才好像就做了一下吉祥物,沒有出什麼力。
所以,李田橋想了想後,對時薑說道。
若是之前的時薑,李田橋根本一句多嘴的話都不會說。
可如今看來,時氏應該能自己立的住,所以,他也就賣個好,勸說一句。
時薑聽了李田橋這話,卻是笑了笑。
“多謝村長,即便我剛才不那麼強硬,我公婆也不會對我有多歡喜。隻要我一天不如他們的意,他們便對我們母子二人一直會看不順眼。既然橫豎都不喜歡,看不順眼,我又何必現在做那軟柿子,讓他們隨意的拿捏呢!”
對於時薑的這番話,李田橋覺得好有道理,他無法反駁,半晌才失笑道。
“你說的對,倒是我著相了!”
說完,對著時薑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看著李田橋離開,時薑臉上的笑慢慢地收了起來。
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片刻,然後才上前,啪的一聲把院子門給關上。
對於村長之前說的話,時薑半點不擔心。
因為,今年因為邊關發生戰事的原因,秦飛並沒有參加科考。
所以,秦飛當不了什麼秀才老爺。
可一想到,等到快過年的時候,便是秦朗被那打草穀的胡奴一刀砍死的時候,時薑就高興不起來。
她倒是很想帶著秦朗離開這邊城,可秦朗是自由人,自己這具身子卻不是。
雖說她父親被貶,然後流放到這,也允許她嫁給良民,官府卻不會允許她私自離開被流放之地。
時薑當然也可以不管不顧的離開,可就這麼離開,她沒有身份戶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