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話音落下,王庭芝就睜開了...)(1 / 2)

逞驕 蓬萊客 10998 字 6個月前

話音落下, 王庭芝就睜開了眼睛。

果然,看起來他一開始的所謂身體不適就是裝的。

難怪, 毛病說來就來,說沒就沒,收放自如。

既然他沒事,也不是自己的藥出了問題,蘇雪至徹底鬆氣之餘,心裡頭難免湧出被愚弄的惱怒之感。

“王庭芝你到底在乾什麼?你當你還是三歲小孩?裝病耍人,很有意思?”

蘇雪至質問他, 語帶怒氣。

王庭芝一聲不吭, 坐了起來。

蘇雪至因他之前負傷一事而對他生出的改觀和好感,一下全都沒了。

這就是吃飽了撐的, 腦子裡灌漿糊?

見他不說話,蘇雪至也不想再和他掰扯了。她已經在他這裡浪費了幾天的時間。

她的語氣轉淡。

“好自為之。”

她丟下他,轉身要走, 王庭芝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幾步追上,從後抓住而來她的胳膊。

“你是要回京師嗎?你現在還不能回去!”

蘇雪至停步轉頭, 看了眼他拽著自己胳膊的那隻手。

王庭芝鬆開了手。

“你有看這幾天的報紙嗎?知道京師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曹家又出這樣的醜聞,甚囂塵上,這回還是鐵板釘釘的實錘,京師這幾天的情況,蘇雪至當然知道些大概。

輿論方麵, 外界對曹家口誅筆伐。對外方麵,據報紙的口風, “友邦”開始分化。有依然支持大總統的,也有開始轉向王孝坤的。而軍隊方麵, 氣氛也開始緊張。據說大總統的親信在各種場合揚言,誓死追隨到底。

“昨晚出了件大事。”

王庭芝走到桌前,拿了張報紙,回來遞給她。

蘇雪至接過,見是今天的早報,上麵刊登了一則最新的消息。昨夜,剛被撤職的京師步軍統領手下心懷不滿,獲悉曹昭禮在他位於楊樹胡同的私宅裡密會友僚,於是聚眾衝擊曹宅。京師警察廳和警備司令部獲悉消息,當即出動人馬,雙方混戰,曹昭禮趁亂騎馬逃脫,遇到圍堵,意外墜馬,頭部受傷。截止發稿之前,人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王庭芝解釋:“和京師安保相關的部門有三個,警察廳、警備司令部,還有一個步軍衙門,前兩者是軍警,步軍衙門是軍隊,平時各司其職,互不乾涉。但這個步軍衙門的統領,是章益玖的人,出了那個事,曹昭禮撤人,改換他自己的親信,那些人不乾,昨晚就搞了這麼一出。”

“現在京畿一帶風聲鶴唳,昨晚下半夜,京師嚴厲宵禁,今天白天,連城門也都還關著,警察滿大街在抓人。你現在不要過去!”

蘇雪至看完報紙,放了下去。

“你為什麼裝病? ”

“……我……我開個玩笑…… ”

王庭芝看著她的臉色,吞吞吐吐,見她眉頭皺了起來,忙改口:“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就是……醫生要我繼續休養,我一個人這樣待著,太無聊了。你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些朋友自從我父親出事後,一個一個全都變了臉,對我唯恐避之不及。我就是想你能陪著我……”

他說完,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蘇雪至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頓了一下:“王公子,你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這樣的做法,太過荒唐了。”

“是,是,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王庭芝誠惶誠恐,嘴裡不停賠罪,點頭如同搗蒜。

蘇雪至搖了搖頭。

“算了,沒事最好。”她想了下,“京師現在既然局勢緊張,那我先回家了。”

王庭芝不敢再留她,忙道:“我送你。”

“不用!”

蘇雪至打開門,等在外的王太太就問兒子的情況。

“您自己問他吧。我先回了。”

王太太抬眼,見兒子人已跟了出來,沒事人一樣,一把抓住了兒子的手:“庭芝你沒事了?你好了?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可嚇死我了!”

王庭芝含含糊糊地搪塞了兩句,這時,王家的一個丫頭過來叫蘇雪至,說有電話找她。

蘇雪至去接電話。

電話是丁春山打來的,告訴她一個事,賀漢渚有急事,今天去了京師,讓她先安心地在這邊再待幾天,等方便了,丁春山就送她過去。

“這個時候他為什麼突然去京師?出了什麼事?”

蘇雪至立刻追問。

丁春山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賀司令他沒和我說,就是叫我告訴你一聲,他沒大事,但京師這幾天動蕩,所以讓你先不要過去。”

蘇雪至說了聲知道了,慢慢放下電話,出神之際,身後驀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在擔心我四哥?“

蘇雪至回頭,見王庭芝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站在門檻上,兩隻眼睛盯著自己。

她沒應,經過王庭芝的身旁,走了出去。

“我要是猜得沒錯,大總統現在四麵楚歌,應該是快要頂不住了,想找四哥做中間人,和我父親談條件。”

她轉過頭。

“所以,你倒也不必擔心。”

“他不會有事的。”

王庭芝看著她,慢吞吞地說道。

賀漢渚當日抵達京師,秘密入了總統府。

他對於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自然不會陌生。

這一次,大總統將在他日常辦公的正廳之中接見他。

他被禮官帶領著,穿過一道兩旁肅立著持槍警衛的幽靜長廊,在靴子落地踏出的腳步聲中,走到了那道高大的嵌著銅條的雙扇門前。

禮官伸手,握住鍍金門把,緩緩地推開門,低聲請他入內。

賀漢渚走進這間氣派而堂皇的巨大房間,看見大總統站在那張屬於他獨自所有的椅子之旁,正背對著門,微微仰頭,仿佛在出神地看著什麼。

在他的頭頂之上,懸有一塊牌匾,匾上手書天下為公四個大字。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手扶著椅背,緩緩落座,隨即指了指已經擺在桌子對麵的一張椅子。

賀漢渚脫帽,躬身行禮後,走上前來,坐到椅中,將帽放在桌邊,隨即端坐,等待對麵之人說話。

大總統的目光落在他沉靜的臉上,注目良久,終於開口:“煙橋,知道我今天召你來,為了什麼?”

他的臉色灰敗,說話也不複往日的中氣。

“請大總統明示。”

“你跟我說說,你進城的時候,外頭是怎樣的光景?”

他頓了一頓。

“……我已經幾天沒有出去了。”

“城門關閉,街市蕭條,軍警戒嚴,馬隊巡邏。”

“如果我和王孝坤打,你覺得最後誰會贏?”

“大總統想聽我的真話嗎?”

“說。”

“即便最後大總統你獲得了軍事上的勝利,你也做不了贏家。你能得到的,是更大的罵名。更何況,恕我直言,你想獲勝的可能性,在我看來,不大。”

大總統嗬嗬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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