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身無寸縷,薑兆殊立刻蹲下身體,捂住要害,臉上發紅,像做賊似的左看右看,沒發現有人,前方有一叢茂密的灌木,裡麵長著寬大的芭蕉葉,立刻輕手輕腳的飛奔過去,想要扯下一點來遮住下半身。
他內心祈禱滿天神佛、上帝耶穌,這時候千萬千萬彆有彆人在場啊啊啊!
然後,他這臨時抱佛腳的行為被當場打臉,大佬們根本不聽。
灌木後麵,一個頭發皆白,臉上皺紋橫生,一身破舊道袍的老道士正盤坐在那裡,身前有一塊木質的墓碑,兩雙眼睛對上了,氣氛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薑兆殊麵上淡定,但是內心已經崩潰,這是什麼情況啊臥槽臥槽臥槽!他身上沒穿衣服啊臥槽!這人怎麼穿著道袍啊臥槽!這是什麼噩夢啊!尷尬到想當場去世!
一向不爆粗口的他連爆,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
怎麼他還沒有醒?
這絕對是個噩夢!
他想要醒過來,打破這尷尬的靜寂,可惜,夢境不歸他控製,兩個人還是默默的對視著,對視著——
風都放佛察覺到了什麼,沉寂了下來。
那一頭,聳拉下來的眼皮眨了眨,沉默了一會兒後,老道士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什麼,閉上了眼睛。
他的聲音很小,兩個人又隔了一段距離,薑兆殊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幾句之後,那頭的老道士慢吞吞的站起身,神色平靜又淡然:“有緣人,不介意的話可否入觀內一坐,內有衣物。”
在這一刻,老道士那矮小的形象在薑兆殊眼裡瞬間變成1米8,不,是2米8!氣吞山河!氣勢如虎!可以把所有的類似的形容詞都用上的那一種!高山仰止啊!
穿上了古色古香的道袍,薑兆殊總算鬆了口氣。
就算這衣服舊了點、仿古了點,隻要它能遮住身體,就是好衣服!
不過,薑兆殊打量了一圈這小小的道觀,這裡什麼現代化的東西都沒有誒,又是在深山老林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苦修士?
“謝謝道長的衣服,等我回去了,一定把衣服洗乾淨再還給您。”不知不覺,薑兆殊用了敬稱。
這道士看上去就給人一種無法輕視的感覺。
“不必,這衣服就贈於你了。”道士微合著眼,掠過薑兆殊的短發和露出膝蓋的下擺,這衣服短了些。
“那怎麼好意思。”薑兆殊可不好意思接受,俗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
他還是給錢把,隻是,薑兆殊看了眼道士:“不知道道長怎麼稱呼?有手機可以借我嗎?”
“道號長微,抱一觀觀主,手機是何物?”
薑兆殊冷汗都要下來了,都21世紀了,手機都沒聽過?這是從建國年代就一直窩在深山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嗎?
現實還有這樣的人?等等,難道不是在做夢?他捏了自己大腿根一把,一點沒節省力氣,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薑兆殊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觀主,不知此地是何處,還有,現在是什麼年份?”
長微眨了下眼睛,看著薑兆殊,慢吞吞的回答:“揚州,浮鄉縣,現如今是德寧三十一年,三月十八。”
晴!天!霹!靂!
薑兆殊抱著微弱的期待,想在他的眼睛裡看到開玩笑的笑意,可惜,沒有,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認真。
他認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不然怎麼會又遇上這樣的事呢?一次穿書就算了,現在還來?還是古代?
他有什麼作為天命之子的本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