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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著迷 錐花 13627 字 7個月前

Extrachapter04.

暑期過了大半,裴行端從最開始兩天過來敲一次門變為一周一次,甚至近半個月都不來。

來,他不提前說,不來也是。

桑渴整天都悶在家裡,等著門被敲響,但總是事與願違。

最近裴行端不去找她的原因是他實在沒空,隊裡很忙,忙成無頭蒼蠅。

先前尚且能夠擠出來的時間,他已經全都用來找桑渴了,先是腆著臉皮過來敲門,然後賴著不肯走,累的不行就睡她客廳...好在這一切並沒有讓桑渴覺得特彆不自在。

但是這段時間,地區糾紛多,且隊裡就他一個之前在市公安局呆過,因此那些人有事沒事都來找他,一天正正經經忙下來,也就眨眼的功夫,湊活湊活他晚上就睡在派出所裡。

桑渴也不愛發短信,來來去去他們每天的對話不超過五條。

並且,裴行端還明裡暗裡還擔心自己經常去敲門,桑渴會覺得煩人聒噪,她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於是最近他去的幾率就更降下不少。

他們倆之間的模式說不上有多親密,因為桑渴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且正如裴行端所說的那樣,他特彆特彆想補償她。

從日常吃穿住到精神方麵,他極儘可能的讓她體會到他是有認真的在為她而做出改變,不會再像幼年那樣對她隻有病態的羞辱,以此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腸。

可這麼長時間,他除了對桑渴說補償二字,就沒有再說過彆的,沒說過喜歡,也更彆提愛不愛這類字眼。

或許在彌補麵前,喜歡和愛對於裴行端來說都渺茫到不值一提,唯有補償能讓他覺得心安。不過即便如此,他對桑渴的喜歡不曾少過半分。

但凡事過猶不及,他一味這樣,相反卻會令桑渴覺得不安失落。

有好幾次桑渴會忽然間覺得麵前的男人陌生。仿佛他們之間不存在愛,有的也隻是關於無知年代裡受到傷害,他在極儘可能地在彌補,僅此而已。

這樣一來,關係中的那份情/愛就會自然而然地被衝淡。

報恩補償和單純的我喜歡你,之間差距甚廣。

債主和愛人到底不能相提並論。

裴行端覺得桑渴會嫌棄他聒噪,不希望他經常去

,但事實卻與他所認為的截然相反,桑渴其實萬分期待他能來找自己。

畢竟一個人,太孤單了。

而裴行端不來找她的這段時間,桑渴夜裡多夢,總是失眠。

手機裡翻來翻去就是那幾條寥寥幾字的短消息。

[累麼,吃飯沒有?]

[不累,吃過了。]

[早點兒睡。]

[嗯。]

[桑渴,我會對你好的。]

我會永遠對你好。

[嗯。]

……

除此之外再無彆的交流。

桑渴睡不著就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天花板看,再不濟就拿出他落在這的衣服,抱著,纏裹著睡。

上麵有他殘留的味道。

似乎,他們之間又陷入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死循環裡。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還是由於性格原因,桑渴自幼便伶仃缺愛,深刻能明白這種滋味。

什麼樣的滋味?孤單的滋味。

這種念頭瘋漲的緣故無非是——

她想他了。

惦念某個人卻得不到應有回應的感覺會令她感到惶恐,一如小時候。

小時候的她尚且能不顧一切的湊到裴行端跟前去,亦或是努力去結交朋友,她不願意被忽略,不願意孤零零地沒人要,但是現在,她不這樣了。

以前輕賤慣了,人大多會永久地懷揣羞恥心,時不時會回憶起臉頰燒紅的滋味,病恥感會在隱秘的地帶日複一日滋生,蔓延。

這樣說似乎有些話語偏重。

簡而言之就是,桑渴在家悶得太久,悶出來的壞毛病。

她需要出去見見陽光,而不是窩在窗簾緊閉的家中,對著暗無天日的書桌,梅雨停歇她依舊厭惡天氣的惡循環裡。

這個假期,太漫長太燒心。

而那個她惦記的家夥,已經好久沒來找過自己。

***

距離裴行端上一次過來,還是半個月前,他來還雨傘。

桑渴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他二度登門,且那天雨下得很大,嘩啦啦傾盆般,像是要把這座城市給淹了,雨天總是會令她覺得煩躁抑鬱,就像是同樣找不到人愛憐的幼年一般,桑渴受夠了這種天氣。

難得有人闖進她的世界,她不肯放手,哪怕摔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意。

而今也是,沒有分彆。

雨天/行人大多避讓,單元樓下連野貓都不曾出沒。

男人褲

腿濕了,整個人杵在門口,跟當天第一次過來時不太一樣,他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多了,大概是下午在沙發裡睡了一會,充了電的緣故。

他手裡還提著現買的魚。

個子極高氣質極冽,眉眼含笑。

桑渴看到他的一瞬間,整個人微愣住。

後麵理所當然的,那天他們在一起吃了晚飯。

吃的是魚,糖醋的。

很好吃,桑渴吃光了小半條還有一大碗米飯。

並且裴行端這天居然破天荒的在吃飯時沒有說很多話,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著吃。

男人眉眼一如既往的好看,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更加成熟,桑渴在夾魚的時候會不動聲色地偷偷看他。

裴行端知道她在看他麼?知道。

打小就知道,且從小就是如此而已,隔壁家年幼的小丫頭天天過來蹭飯。

不知道她在哪個爛泥地裡剛滾過,衣服上臟兮兮的,頭發也不懂得打理,披頭散發像是什麼野丫頭。

一雙眼睛細長且勾人,總是不自覺流露出姝色。

還會趁著他不注意,偷偷用筷子去夾離她很遠的糖花生米,吃飯的時候也會偷偷看他。那目光膽膽怯怯,小心翼翼生怕會被他發現。

但,早就被發現了。

男孩子不動聲色,眉眼間的矜傲氣就更絕。

他那會兒說的最多的話是,小矮子,你是小鳥胃麼?白吃我家這麼多大米,肉呢?長哪兒去了。

桑渴每次都不吭聲,隻咬唇扒拉著衣擺。她想法很單純,隻是想跟他待在一起僅此而已。這樣的話她就能繼續偷偷看他,看那雙眼睛,看他長長的骨感分明的手指。

他比她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看,整個人像是被上帝親吻過。

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喜歡花,喜歡糖,喜歡長相好看的男生,喜歡一切易碎的精製品,輕易就能被迷住。

小時候她是這樣被美色所引誘,現在依舊。

隻不過這份美色褪去了荊棘刺,變得輕易能獲得。

裴行端吃飯的時候似乎總是在笑,在桑渴夾了什麼之後他也跟著會夾一筷子,仿佛沒有主見似的,真就是給他賤的,狗東西。

桑渴吃完飯又窩著看了會書,屋內開著小燈,所有窗簾都緊緊閉合著,企圖遮蓋住外麵洶湧的

天色。

而裴行端則是將剩飯剩菜快速解決,末了還去廚房刷盤子。水流聲嘩嘩,他亦清洗得認真仔細。

等到桑渴洗完澡出來,腳丫子剛踏出浴室,就看見拿著吹風機的裴行端。

他整個人裡在門外,不知道他在外邊等了多久,桑渴頭發全濕,拖鞋有些太大了,腳小小的蜷縮在裡麵,連帶著腳趾。

裴行端眼帶笑意地說你我之間平等,你白天幫我吹了頭發現在該輪到我了。

男人身量高,頭近乎抵著天花板,穿著斷袖的白襯衫,褲腿還精心折了兩圈,胯下依稀還粘著剛才洗碗時迸濺的水。灰色的褲子,水一濕漉就分外明顯。

在桑渴的印象中,裴行端的十根手指頭從未沾染過陽春水,但是現如今他們吃的每一頓飯,碗筷都是他去洗,就連菜也是他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儼然變了個樣。

桑渴剛洗完澡,臉上團著血色,她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邊經過。

沒吱聲,沒有同意亦沒有拒絕。

裴行端笑笑,低聲說了句什麼。緊接著又大步去追她。

桑渴用乾毛巾裹著頭,走到客廳,往毛毯上一坐。

不是說這樣會弄濕地毯麼?裴行端邪性乎乎地腹誹句小沒良心的。

可她這分明就是默認的舉動。

老裴齜了齜牙,緊接著笑意綿綿地在她身後盤腿坐下,拿掉裹在她頭頂的毛巾,按下吹風機的按鈕。

“呼——”

耳邊一下子就隻剩下呼呼的電吹風聲。

許久未見的紙生,神出鬼沒,它從窩裡跑了出來,它這幾天跟她主人一個樣,懶厭厭地不樂意動彈。

一看到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它還警覺的站立不動了一會,再慢慢靠近他們倆。

裴行端盯著那條黃棕色的狗,脖子偏了偏,眼神暗了暗,示意它彆過來。

紙生還真就宛若能看懂似的,騰騰跑走,去角落裡找水喝。

就這樣,桑渴乖乖坐在地毯上,享受身後男人的照拂。

他們挨得很近,一前一後。

她溫香嬌軟,後背是男人結實的腹肌。

屋內昏昏暗暗,兩道身影高低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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