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突然頓住“哦……怨不得你們下朝碰麵了總是說些與朝堂無關的事,原來那些話都有彆的意思。”
紀長澤微笑臉“生彥啊,你是真的不合適朝堂。”
劉生彥反駁“你莫要以為你是個老狐狸,他人便也如此,這許多年,我不是好好的在朝堂上待過來了嗎?多年來這麼多人被貶官摘帽,我卻一直穩步上升,這便說明,我適合朝堂。”
“彆想了,怎麼可能適合。”
“我多年來穩步上升便是適合。”
“穩步上升就是適合了嗎?想太多。”
“若不是我適合朝堂,如何會大大小小躲過幾次朝中洗牌。”
“你那是靠自己躲過去嗎?”
劉生彥得意抬頭“我當然是靠自己躲過去了!不然我無背景無身家無人相護,怎能平安無事。”
紀長澤“誰說你無人相護了,要不是被護著你早死球了。”
“放屁!我哪來的人護著!你說!說出來我給你磕八個響頭!!”
“我不說!”
“怕了,你就是怕了。”
“誰怕了,你這麼蠢我會怕你?”
劉生彥激動之下,開始拍桌子
“那你說啊!誰護著我,誰?誰?哪有人?你說啊,說出來了吧,看你那樣,我告訴你我是憑我本事走……”
對麵坐著的紀大人也急了,跟著拍桌子,幾乎是咆哮
“你憑本事個蛋!這麼多年你看看你乾的那些事,上不去討好上司,下不去籠絡下屬,要不是我護著你,你早死球了!!!”
“你說誰死球了,來啊!打一架啊!我忍你很久……”
劉生彥擼袖子擼到一半,突然愣住。
“你說什麼?你護著我?”
對麵哐哐哐拍桌子的紀奸臣麵上神情也是一愣,開始裝傻“什麼?我有說過嗎?你聽錯了。”
他越否認,劉生彥越肯定
“我沒聽錯,你剛剛就是說了!”
他皺眉,深深看向對麵的曾經好友,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沒放棄針對紀長澤,對方睚眥必報的名聲傳播出去這麼廣,又是陛下身邊親信。
若是真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早就收拾他了。
可偏偏,這麼多年,他除了被當麵懟,從未感受到彆的絆子。
他握緊拳,問“你這多年來,是不是真的一直護著我?”
紀長澤撇過臉,一言不發。
――不是,隻是劉生彥運氣比較好,傻不愣登的還一直沒被搞死。
“我針對你,你始終未與我真的計較是不是?”
紀長澤沉默看向窗外風景。
――不是,原主使了不少絆子,結果劉生彥運氣太好,每次都陰差陽錯的躲了過去。
劉生彥見他不答,心裡卻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
這麼多年的平安無事,方才的“說漏嘴”,都指向了一個方向。
他長長歎口氣,望向了曾經的好友
“當初的事……有隱情是嗎?”
紀長澤麵無表情轉過臉來“沒有,你彆問了,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就好。”
然而這種情況下,劉生彥自動翻譯為沒錯,就是有,但是我不想說,我隻想背著叛徒的罪名獨自承受種種挫折磨難(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又是什麼挫折磨難,他的智商還想不到)。
紀長澤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放在桌上,“好了,那人的名字在這裡,酒也送了,隻盼你能看在當年情分上幫我一把,救到人後,把信給他。”
說完,他沒再去看劉生彥臉上神色,徑直起身向外走去。
“紀長澤,你等等。”
“話還沒說清楚,你說清楚再走。”
“長澤!!”
前方那在陽光下一直走的人終於在這樣親近的稱呼下頓住了腳步,隻是也隻有那麼一瞬罷了,下一秒,他就在劉生彥的視線下,慢慢走遠。
劉生彥呆呆的看著遠方的背影。
那樣的孤寂,冷漠,疲憊。
他大聲衝著那邊喊“我相信你!我幫你!我會幫你!”
遠處的紀長澤抖抖衣服,太好騙了,他都有點不忍心了,這一路他得安排好,不然就劉生彥這傻兮兮的樣,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廟宇內,劉生彥重新坐在了桌邊,抱著酒,他想當年的事,定然有隱情。
即使對方否認,拒絕回答,試圖在他麵前遮遮掩掩的隱瞞,也瞞不過他。
紀長澤悶聲不吭的一人承受這麼多年都沒人發覺,的確厲害,但唯一算錯了一點。
想到這裡,他帶著點驕傲自豪的,拍拍酒壇。
那就是,他,劉生彥,還是很聰明的。
沒人能騙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