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高兄弟,你怎麼與烈摯鬥了起來?”
斯加一來,便想了解事情原委。
他派裕泰出來尋找大爛陀寺烈摯。
自己在一處山坳等待。
許久之後,不見人來,卻隱有打鬥聲響傳來。
當即循聲尋來。
竟都是熟人。
不免焦急,老遠喊了起來。
“這個你要問裕泰統領了。所有事,他均在場,最是清楚。
如我來說,未嘗沒有掩過飾非之嫌。”
高洋手一攤,麵有無辜,偏生含冤負屈之色溢於言表。
斯加歉愆得很。
在他眼裡,高洋血脈高貴,與其一樣,屬於不可委屈之人。
“裕泰,怎麼回事?”
跟手下人說話,斯加口氣沒那麼和善。
裕泰眼珠滾動,不知如何措辭。
戮絕塗山一族之事,原是不可掀開醜事。倘若坦誠相告,豈非自曝其醜?
裕泰左右為難。
斯加也不笨。
腦子一轉。
猜知今日之事定是烈摯無理取鬨,最後反被高洋教訓。
他道:“你先去看看烈摯傷勢,有事稍後再敘。”
裕泰得令。
斯加轉首看向高洋:“高兄弟,厲害啊!把烈摯打得這麼慘。”
心中對高洋血脈愈發好奇。
先天可敗宗師?
幾與嘯月神狼比肩。
狼族對血脈極端看重。譬如斯加長兄斯特裡,因為出生時血脈太淡。
狼王棄如敝屣。
相反,斯加神狼血脈濃鬱,全族看重,因為資源堆積,雖說年幼,很早已是宗師。
耳熏目染之餘,毋庸置疑,斯加也是血脈論篤信者。
再說烈摯,自恃大爛陀寺傳燈者,對斯加很是不恭。
這會被狠揍一頓,斯加不惱反喜。
在他視來,權當懲其不敬。
從血脈看,大爛陀寺傳燈者遠不及高洋友情來得重要。
“僥幸……”高洋笑著謙遜一句。
斯加道:“也不算僥幸,以你我血脈之高貴,豈是尋常螻蟻可比。”
哦?
血脈歧視者。
好在不是種族歧視。
高洋心說。
這等血脈唯上論,隻要認定你有著與他一樣高貴血脈,決計會與你平等交往。
高洋要得就是這一點。
兩族紛爭由來已久。
時下成了魔相門少宗,將來少不得與妖族打交道。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此句話不僅用於戰爭,更可延伸其他方麵。
“皇子來此,也是尋找元晶礦脈與上古遺跡?”
先前裕泰、烈摯所說人族各派傷亡殆儘之語,心頭依然盤旋不去。
故此斯加說到血脈,興致高昂時,陡然出其不意。
斯加全無防備,當即回答:“不是……”
此言一出,驀覺不對。
要想說是,卻已否了。
再行承認,依其淳樸,當真做不出來,一時異常窘迫。
“呃?居然不是。總不成皇子是來遊山玩水的吧?”
高洋趁勢追擊。
斯加沉吟不語。
過了良久。
才道:“高兄弟,有些事,我不好多說。總之這一次,我勸你早些回去。免得在這丟了小命。”
“哦?此趟居然這麼凶險?以你我武功也不行嗎?”
高洋繼續試探。
斯加道:“今日之事非人力可行。天人來了,也無幸免。高兄弟,你認為你比天人如何?”
“哈哈……那自是不好比的。”
高洋臉上笑著,心下不免凜怵。
他武道誌向遠大,絕無止步天人念頭。
但眼下不管如何,天人境界都屬深不可測。
斯加一番話就算稍摻水分,也是危險萬分。
又大歎苦境。
“隻是門規所礙,咱們既然來了,這麼退回去,沒好果子吃。
唉……
斯加老兄,看來要辜負你一片心意了。”
無論待人接物抑或心機妙算,初出茅廬的狼崽子均及不上高洋百一。
眼看他說得情真意切,斯加頓時起了無比同情。
斟酌須臾,說道:“高兄弟,你去亦無不可。卻須記住,見及坑穴,萬不可與人攀談。”
說到這裡,高洋原想追問,交談了又如何?
待見斯加神色鄭重,眼神透著毅然之意。
便知斯加適才所言,算是大大忤了狼族規矩,當已仁至義儘,問也問不出什麼。
連忙行了一揖。
“多謝斯加老兄指點,高某感激不儘。”
斯加不通人族禮儀。
大大咧咧受了。
他初次遇見高洋時,說起人族語言尚要磕磕碰碰。
之後因為聯手搶掠枯骨教,資源掠奪不少,語言水平也飛速進步。
裕泰過來,附在斯加耳邊說了幾句。
高洋精神力一直處於無形之中。
裕泰說得固是狼語,又特意輕聲,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裕泰說的是烈摯傷勢情形。什麼內腑受創,四肢折斷,筋骨碎裂等。
尋常人看來,如此傷勢屬於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