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忽然向天機府金軒招招手,隨即又喚了雲霓一聲。
兩人訝然。
青石召喚不敢不往。
兩人走近。
青石道:“咱們正道裡麵,屬你們兩派最是懂得陣法與機關術。此處帝墓,你們可看出一些蹊蹺?”
雲霓道:“晚輩、晚輩……”她似乎陡然口舌打了結。
她是玄靈閣涉外總管,專業極差。
青石很是和藹:“有事就說,無須害怕。”
雲霓哦了一聲,續道:“晚輩對這個不怎麼精通……”
說到這裡,瞧出青石神色不佳,怕其誤會自己不想出力。
忙道:“不過晚輩可以推薦一人,她是本門後起之秀,尤其陣法之學,本門及得上她的,屈指可數。”
“哦?是誰?”青石訝異。
雲霓喊來紫玉:“這便是了……”
青石半信半疑。
雲霓解釋道:“前輩放心,有紫玉在,隻要給她時間,必可在帝墓暢通無阻。”
青石點點頭,又看向金軒。
金軒也忙表態,說道自己初來,不曾仔細研究。望前輩予些時間。
青石擺擺手:“不必著急,慢慢看吧。但須謹記,莫給旁些人看出究竟。”
所謂的旁些人意指何向,金軒、雲霓清楚得緊,雙雙點頭。
紫玉拘束得很,麵對太上觀大宗師,心中難抑兢懼。
總覺青石真人固然慈顏善目,卻如噬人獅虎,靜待以變,稍有忤逆,斷是咆哮震天。
奉了大宗師之令,兩人自要賣力。
湊近墓碑,詳視細睨。
又根據眼前成片建築,在地上畫起草圖,盤算規劃。
與腦中陣法知識結合,推算帝墓結構與機關布置。
這邊開始琢磨,那邊廂血河老祖豈甘人後。
他也招來魔門眾人。
魔門諸脈各有所長,陣法一道卻遠遜正道。
磋商半天,眾人也沒計議出一個帶路人。
血河老祖頗為頭疼。
按按眉心,向眾人道:“陣法一道涉及安身立命,爾等當要居安思危,向正道學習。
彆稍有成績,便裹足不前,否則早晚陷入泥淖。”
眾人傴僂著腰,紛紛稱是。
血河老祖瞧瞧青石,又看向陸遊,頗想提議正邪聯合踅摸帝墓。
可礙於顏麵,又拉不下老臉。
正趑趄不已,邊上康潯道:“前輩,我家十五郎對陣法素有研究,不妨讓他試試。”
十五郎站於人後,挑眼瞄著仙霞穀。覺得這宗派當真美女如雲。倘若自己身處此派,不知要幸福多少倍。
念及此,眉飛色舞,不時秋波暗送,用眼神勾人。
遽而聽到康潯喊自己名字。
轉了過來。
聞及康潯提議,立時拍著胸脯,連道決沒問題。
美女眾多,這時不展露些本事,怎麼撩撥得上?
他的陣法之道與紫玉、金軒大相徑庭。
那兩人盤地而坐,寫寫畫畫,時而蹙眉,時而欣然。
他卻站到帝陵墓碑前,身後猝然伸出五條尾巴,由後繞之身前,空中虛劃。
線條出沒,虛空如畫。
忽而隱沒,忽而展現。
隱隱有河流聲傳出,嘩嘩流動。
他神色呆滯,雙眸泛光,暗綠色瞳孔隨著線條移動。
陣法一道分奇門、遁行、入化、山海、星宿、微塵及永恒七境。
一般來說,奇門、遁行兩個境界極易。
譬如高洋,利用係統把陣法基礎晉升爐火純青,實已踏入奇門、遁行。
一旦臻至出神入化,便是陣法入化境。
何謂入化,就是任何平麵陣法,但凡借助樹石建築等物布置,大體都能走通。
而山海境界陣法,厲害了。
這是借助地形走勢,憑大自然構造布成絕陣。
例如萬絕嶺裡禁錮朝天一炷香的禁陣,就是山海境手法。
山海境與入化境,好比一個是三維,一個是兩維。
兩維好破,但須局外,便可一覽清晰。
三維的話,要破極難。除非破陣人跳出天地,否則很難窺破陣法空虛。
至於星宿、微塵、永恒等境,這已屬神人。
超越了三維,進入了四維、五維,也就是涉及到時間與空間的無限量。
尋常人壓根沒有這個計算力。即便強以為之,結果也是心枯腦竭而亡。
為了拍馬屁。
十五郎此刻奠基心血,利用種族天賦,虛空計算,半步邁入星宿。
血河老祖很是識貨,讚道:“康潯啊,這麼好的手下真是被你找到了。”
他知道事後,十五郎必然元氣大傷。不過是康洵手下,又是妖族。
口惠力不費,何樂不為?
康潯連忙謙遜了幾句。
十五郎顯出狐尾。
高洋身邊的介錯呸了一口。
高洋訝問:“這人和你有仇?”
“沒仇。”
介錯大咧咧道。
“那你……”
介錯知道高洋意思。
“某最恨吃裡扒外之輩。明明是妖族,偏生幫著人族賣力。”
他嘴巴嚅嚅,朝向枯骨教二法王程鵬。
“那家夥原也是咱們天部的,更是鵬族之人。他麼的,為了一些財物,居然投奔了人族。”
高洋認識程鵬,看了一眼。心裡疑惑,白吟袂不知去哪了?
程鵬敏銳得緊,急速回首,兩人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