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風對血河老祖的血影挪移趣味不小。
眼睛一眨一眨。
“我想起來了,原是你這喜歡流血的家夥,這次一定要留下來陪我多練練……”
說話間,手輕揚,琉璃長劍頓時浮空翩飛。
又見他手指虛劃,遠處劍身頓時輕輕振動,劍刃上劍花綻放,恰好一十三朵,不多不少。
隨著劍鳴越響,轉而怵人心旌。
劍花交織,青風自來,虛幻隱含殺機。
隱隱樓閣重嶂,雲霧嫋嫋。下一刻好似凝實。比席家奪命十三劍意境更甚。
血河老祖頭疼。
“青風,老夫有事要走了,你莫要纏著。”
遇到這麼個嗜武的家夥,他是萬分無奈。
如果說,太上七子裡麵最不令人討厭,也最讓人喜歡,的就是這個青風。
因為他思想單純,一心向武,從無陰謀勾當,也沒什麼虛偽或做作。
為人天真爛漫,即便遇到十惡不赦之輩,也最多揍一頓。手上從沒沾過人命。
屬於一直把童趣和無邪保持到須發皆白的家夥。
說話間,血影重疊,又瞬間拆開,險之又險躲開琉璃長劍。
青風更覺有意思,琉璃長劍越發迅疾。他就是想刺上一劍,看看有沒有血飆出來。
血河老祖怒道:“青風,你混蛋,那邊有個和尚,你不去,非纏著老夫乾什麼?”
顏豐氣急。好你個祖子京,剛利用完老衲一次不夠,這下還來。老衲……老衲非與你拚了不可!
就在這時,青風瞥來一眼。顏豐大驚失色,生怕青風禁不起誘惑。
幸喜,青風立場頗為堅定。心說,還是先刺一劍,等下再打那個礙事的禿驢。
當即哼了一聲:“我乾嘛不能在此?難道你比我家師兄還要厲害。居然敢來管我。”
說著,手腕亂甩。
青色琉璃鑄般長劍,離其丈許,如臂使指,忽而懸空疾刺,忽而橫空直劈。
血河老祖急忙取出自己的血色細劍,接連擋了數招。
卻見青風笑嘻嘻道:“好嘛,還會劍法,這下我更要和你好生鬥鬥了……”
血河老祖嘴角抽搐。老夫會門劍法,倒成了你個傻青風找我茬的錯漏了。
倒黴……
顏豐久處南疆,不熟悉。血河老祖對青風知之甚深。
誰讓正邪不兩立呢!
常言說,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太上七子,除青陽道君為掌教,一直坐鎮兜率山。
其餘諸如青葉、青虛、青木、青石、青崗都算正常,行事有據,頗**度。
唯有最後一子青風,少年情殤,故而修煉忘情絕心的太上感應篇。
然而不知何因,待其出山,仿若失憶,非但故人不識,言行更若稚童。
當然稚童也有乖巧的,偏生青風的行為擺在高洋前世,就是名副其實的熊孩子。
想一出是一出,時不時鬨些大笑話。
倘非還有忌憚之人,譬如師兄青陽道君壓製,未嘗不能成為全天下人的魔魘。
畢竟正常修者尚有顧慮,青風這樣,全憑嗜好,喜歡怎樣就怎樣?
稚童尚有父母管教,甚至可以劈頭蓋臉一頓暴揍。青風這樣的天下有數強者,誰能相抗?
萬幸血河老祖未出道時,曾在市井混過,深知這種頑皮家夥,吃軟不吃硬。
當下繼續欺騙:“我雖非你師兄,但我好歹是你師兄的朋友。”
“你騙我……”
青風隨口應聲。
但師兄是他忌憚之一,少不免腳步略滯。
雙目看向血河老祖,頃刻後道:“你敢騙我?大膽……”
他出來時,其實沒看見青虛失蹤,也不知血河老祖害過自家師兄。
隻覺這個血衣人跳來蹦去很是好玩,拿劍刺他幾下,定然過癮至極。
故而殊無鬆懈,血河去哪,他便跟去哪,形影不離,宛若影子。
可是他習練過太上感應經裡的忘情篇。此篇非傷心人不可修煉,而修煉之後,亦能忘儘所有傷心之事。
此後,更有心靈守禦,並窺透陰毒的異能。也就是任何會對他產生不利的欺騙或誘惑,都能被他輕易看破。
所以,血河老祖的故意誆騙,固然說得誠懇,臉色也未露絲毫不當。
偏生被他一眼拆穿虛實。
這下,琉璃長劍被他馭如旋風,好似狂風掃地,颶風席卷。也許是忘情之前的緣故,他貌似最恨彆人欺騙。
血河老祖更頭疼了。
想報複太上觀不假,然而青風這樣的暴戾童子,卻毫無接觸心思。
邊走邊避,口裡大叫道:“青風,你家師兄來了,還不快些躲回去。”
“騙人,你騙人……我要斬死你這個騙人的血衣鬼。”
兩人愈鬥愈快,瞬間繞了演武場好幾圈。所有石樁、石鎖、鐵鏈、銅人,凡遇及琉璃長劍,無不剖開悉碎。
聲勢極為驚人。
顏豐躲得遠遠,看了須臾,即知青風很不正常。
暗道,幸甚。
換了彆人,定視自己為血河老祖幫凶。好在這人傻歸傻,竟心靈剔透,分得清孰善孰劣。
佛祖保佑……
他見青風纏著血河老祖,自己便走到青虛適才消失之處。試著用霸拳涅盤訣擊打空間。
連續擊了數下。
都是拳勁直射。
於是想著,最後一拳了,再無效果,老衲便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