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
贏勾陰冷地問道。他眸若冰泉,寒意森然。兩道目線蛇信般充滿攻擊性。
太古道紋被破,氣惱難當。僅僅五個字,吐詞不晰,猶如舌頭打滑,耳力不好的直當時是一個字。
這個小子真是人族?
即使嬴勾也不免懷疑自己看差了。
九天神焰、金烏法相、異於常人的肉身,任一樣都不可能出現在人族身上。
“彆管我是誰,打了再說。”高洋沉聲回答。
腦海裡,靈乙不斷提示。今日打得夠久,血氣旺盛太過,要小心提防萬星神體失效。
高洋聞言,心中凜然。
目下是烏洋,方可在莽天嶺如魚得水。身份萬一拆穿,保準吃不了兜著走。
隻能全力以赴了。
但求速戰速決。
否則縱然打敗贏勾,自己也落不得好。
雙手如拂如彈,團攏環繞的三十餘顆星鬥在其牽引之下,俄頃彙成一條巨型長蛇。
每顆星核裡麵皆有九彩神焰燃灼,當然為隱藏神焰,顯於外,俱是暗金色。
是而這條火焰熾繞的星蛇不怎麼顯目,卻也星蛇盤舞,焰浪斥空。
密實的血雷囚獄瞬間千瘡百孔。
“好小子,有一套。”贏勾說完,試圖縮小血雷囚獄。
血衍雷動就差最後一式神殤,他並不想前功儘棄。
高洋也知目下形勢危急,更是生死關頭。
若非大周天神功僅是剛過入門,修為尚淺,隻能布置翼火蛇星陣。
保不住這會已是朱雀星陣。
他倒不是明白嬴勾有殺招神殤,純屬是從先前的招式意境裡推斷,感覺密布虛空的太古道紋,就如洪水堆積,就差最後的一瀉千裡。
騰舞虛空的翼火星蛇陡然張開大口。
從尾巴始,一顆顆星鬥火焰變得晦暗,而靠近頭部的星鬥,越發明亮。
直至星蛇的七寸部位驀然光亮大熾,瞬間爍出的光芒奪目耀眼,好似天之大日縮小成球。
場外觀戰之人包括幾位妖族王者,情不禁闔目閉眼。
同一時間,贏勾覺得遍體淋寒,背脊寒毛直豎。
預感告訴他,若任由火蛇繼續,自己定要遭受難以恢複的重創。
當即施展血衍雷動,意圖避開。孰知,當空懸立的高洋跟著化作一道光弧。
前時,他用過幾下虹光掠影,隨後一直以星掣電追,閃避進退。
兩人一追一逃。
空中倏然奇景頻現。
五彩斑斕的光,好似打翻了天帝的水晶盤。
刺眼詭異偏生給人溫暖之感的血線。
外麵則是一條不張牙舞爪,卻極其張揚肆意的火焰星蛇。
光弧忽而繞著星蛇,忽而星蛇卷著光弧。
血線詭譎多變,時東時西,時上時下。
地上塵埃飛揚,無數塵芥彌漫空氣中。無論光弧抑是血線,被其襯透得愈發醒目。
望天崖上方蒼穹,瓦藍澄亮,大日高掛透著奇異炎熱。
須知當下為寒冬臘月,但太陽的突然火熱,以至卷舒閒淡的流雲,好似燃燒了一樣。
彤紅雲彩仿佛畫筆在藍布上揮毫潑血。
“神通對抗,果然可以引發天象異變!”
烏無聲抬首感慨。
孔廣道:“你家那小子使得是金烏神通。天之大日定然有感,些微變化,實屬尋常。
不過若是繼續下去,保不定有些族部倒是要感謝他。”
“為何?”烏無聲奇道。
孔廣道:“臘月之後,一元複始。有些族部存糧告急,此刻大日異變,萬物起蘇。你說,該不該謝他?”
“倒也是!”烏無聲嘿嘿一笑。
妖族固然開了靈智,生存方式仍然大異人族。雖說不和獸類一樣,全靠捕獵。
可是苦寒冬季於某些妖族小部落來說,依然是一年四季裡的最大關隘。
兩人說話間,星蛇終於追上了一條血線。
劈啪聲起。
血線冒出一絲火花,星蛇光弧伴隨一道雷光乍爍。
一縷指肚大小的火焰由星蛇口裡噴出,那火焰速度之疾,直讓人咋舌。
剛剛離開蛇口,下一刻已落在血線之上。
移動過程似乎全然省略。
“啊!”
血線裡迅速傳出贏勾慘呼。
天地之間,血線無數。
眾人不知何以單這一條會有神魂靈智的存在。
殊不知,高洋是用太乙神算推算而出。
同時他琢磨贏勾的血遁術既然蘊含雷道法則,無懼至剛至陽的攻擊。
但正因如此,自己可以用奔雷腿的雷屬性激發對方雷電的反應。
於此一節,贏勾也是素未想到。怎料想得到,向是血衍雷動神通最值驕傲之處,今日恰是自己露出影蹤的最大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