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界域是暗神真身所留。照理,所有一切俱可按照暗神意誌改變轉換。
隻是畫中意誌本就一縷殘念,之前沉睡際,不慎被高洋吞噬去一絲。
彆看僅一絲,卻占真身本尊當年留下的一半。又與後岐混戰恁久,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此刻能維持身形業已不錯。
倘若貿然操控界域,怕是剛開始,就會完全消逝。
這麼多年了,一縷意誌獨留在此,實質有了一些自我意識。
誰願無辜犧牲
自是不肯與異族同歸於儘。兼且這異族分外強大,即便豁出去,也未必殺他得死。
隻能帶著高洋在皓月當空的叢山峻嶺間躲躲藏藏。
時間一長,高洋忍不住問。
“暗神,你是神祇意誌,理該強大無比,怎麼和我一樣,也對付不了那異族”
這會饒是近在咫尺,依然難睹暗神真容。
直覺此女美極豔極,要說個究竟,卻難用詞彙名狀。
“你還說,要不是你,為了救你,讓那家夥溜了進來。否則,他隻能在外麵望洋興歎。”
高洋詫異。
“你是說,為了救我”
他之前以為暗神進來時,抓住自己胳膊,無非順手為之。孰知是特意搭救。
暗神意誌怫然不悅,“廢話,不是救你,我早已關閉界域……那家夥本事頂了天,也沒用。”
暗神懟他。
高洋也無奈。
摸摸鼻子。
一尊神祇,又是女子,何況,確實救了自己。罵幾句,就罵幾句吧,反正不疼不癢。
有心問她救自己的緣故。可想暗神意誌氣性極大。問了估計又是不分緣由的臭罵一頓。
倒是怯了。
忍不住大費思量,莫非女的神祇意誌到了一定歲數,也會有情緒不適期?
其時,兩人來到一處山崖。
天際星夜燦爛。
映得崖頂亮如白晝。
尤其懸在上空的明月一輪,仿佛就在頭頂。就跟節能燈似的,起初黯淡,隨時間流逝,竟是越來越光耀大地。
高洋觀察一番。
斟酌著道,“暗神,這裡太醒目了,那家夥過來,決計第一眼就能看見咱們。”
暗神哼了一聲。
“就是要他看見,沒看見的話,他找不著咱們,反而糟糕……”
灰藍眸子瞧了過來。
頗為不屑地道:“我說,你這金烏血脈已經覺醒頗多,怎麼修為就這麼一點點真是浪費……”
被鄙視了。
高洋再次摸摸鼻子。
卻聽暗神繼續:“還有,彆老是暗神、暗神的,叫我幽螢或者娥皇。”
說到娥皇兩字,她神采奕奕,顯然很得意自己的皇者稱號。
“……”
高洋驚得瞠目結舌,話也說不出。
娥皇與羲皇並稱為開創人族上古時代的兩皇之一。
之後的人皇、人帝可以說均出自兩者門下。
妖族暗神
人族娥皇
居然真是一人。
之前臆測果然沒錯。隻是素來不敢深思。孰知答案如此巧合。
“怎麼啦,看你很吃驚的樣子?”暗神很疑惑地問。
“啊?沒什麼……隻是據我所知,娥皇這個稱號為人族之皇,你……”
高洋頗為遲疑地打算問個清楚。
暗神理所當然地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暗神是我,娥皇也是我……”又頗為唏噓道:“現在的人兒都忘本了!”
“能……”高洋剛說了一個字。
“噓……”暗神豎指於嘴。“那巫族來了,你給我站到坤位去。”
隻見後岐從遠處大踏步而來。麵對崎嶇蜿蜒的山道,如履平地。不多時,已到山崖下。
暗神道:“那家夥是巫族,即將肉身成道,屬實力量無敵。即便是我,眼下也非他敵手。”
看看夜空皓月。遺憾道:“如果真身在就好了……”
高洋沒說話。此時說什麼,多半皆是錯的。心道,如果是真身,那咱們也不必入畫了。
眼眸掃視周遭。
心猜,她如何知我明白坤位?須知並非所有武者,皆有陣法造詣。
他的陣法基礎自從進入爐火純青境後,幾乎要順利突破至陣法七境的山海境。所謂山海境便是手中縱無點滴材料,亦可憑周圍地形,甚至借助山河湖泊布下陣法。
初次使用,是在化妖池準備抓捕嬴勾。可惜那家夥老奸巨猾,被其溜走。
當日略窺山海,尚不熟稔。這些時日,凡有暇皆會時常溫習鞏固。
所以很快找到了暗神口中的坤位,隨後牢牢站定。
心裡此際疑問固然頗多,也不敢問。
暗神意誌喜怒無常,乖戾暴躁,宛如情緒不適的晚期。極怕引火燒身,讓她改而向自己出手。
而且他第一時間察覺,山巔陣法極不尋常。即使不是微塵級陣法宗匠所布,諒必也是星宿級的陣法大匠。
須知,山海境陣法,已是借助地形走勢,由自然出發,構造絕陣。
屬於立體三維。
例如萬絕嶺裡禁錮朝天一炷香的禁陣,山脈走勢、地脈行流乃至顫動頻率,儘皆考慮了進去。
這便是山海境手法,而且屬於山海境裡麵很是巔峰的手段。足讓人族祭天朝運的朝天香困了數萬年之久。
而壁畫裡麵,眼下看似兩維,實質內有天地,這已涉及微塵,在空間造詣方麵,遠遠超逾自己的空間法則圖案,怕是達到了四維甚至五維。
再看自己所站之處,不過山崖頂上一塊小石筍,另外還有鬆樹、假山、洞穴、水窪、石坑、明珠……等物。
極簡極寥……
卻分彆意指八卦方位的雷、山、風、水、澤、火……
鬆樹,木生雷;假山意指山;洞穴,確實有山風從裡麵吹出;水窪,毋庸置疑是水;石坑就是澤。
那明珠
難道是儲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