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生活(1 / 2)

羅瑞光走的時候沒拿布袋, 李惜文提醒她爸:“羅叔叔的東西忘了。”

李大海拿著布袋追上去,兩個人在院子裡拉拉扯扯半天,羅瑞光年紀輕點力氣大點扯贏了, 留下袋子跑了。

袋子裡是兩隻鐵罐裝糖水杏子罐頭。

李惜文愛新鮮杏子的酸和甜,對泡在糖水裡的杏子不感興趣。李大海和曹月英是節約慣了的人, 女兒不愛吃他們也不舍得吃,這兩隻罐頭在李家的碗櫃裡住了好長時間,最後成了探病的禮物。

從前鄰居後找的老婆有沒有懷孕這種事情, 就算李大海很開明, 他也做不到和女兒無話不談到這種程度,再說自己家的女兒他是信得過的,他女兒沒可能因為幫方文初出氣故意騙人。所以他也沒有和女兒再談這個話題,隻是叮囑女兒不要和人家說,他自己都沒和曹月英說。

寧家親戚有猜偷存折偷保險櫃是劉美好勾結從前的相好做的,有猜是寧東找親戚做的。前者固然感情上偏向寧平濤, 願意給他幫忙。後者覺得寧平濤就隻有寧東一個兒子,老子這麼不靠譜,就當提前把家財給兒子了, 肉都爛在鍋裡管它是哪個鍋呢。以後寧東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就是他沒有出息方家也得罪不起, 他們要麼擺出不管閒事的姿態, 要麼會稍微表態可能是劉美好勾搭外人做的。這兩類親戚對寧平濤的態度有區彆, 對寧東的態度就很一致了, 遇到有人說寧東的話不好聽, 都很維護他,最後這個事情傳來傳去就隻剩一種說法:劉美好的相好欠人家一大筆錢要被債主剁手腳。劉美好為了替相好還債偷了寧平濤的存折。

羅瑞光去找領導彙報,再去查問劉美好的懷孕時間。反正劉美好沒去過醫院也沒看過中醫,她說肚子多大就多大,彆人都反駁不了。

越來越懷疑是劉美好勾結外人偷盜他存折和保險櫃的寧平濤很清楚,他現在說孩子多大被公安記錄下來,未來這個記錄就是他有沒有對劉美好耍流氓的證據。劉美好報的懷孕時間是在他們領證以後,他在這一點上完全讚同劉美好,態度特彆堅決。

肚子看上去確實有,懷孕時間兩口子都確定。劉美好的孩子真是寧平濤的,她的嫌疑真的就沒有那麼大了。孔蘭蘭也是真能經得住調查的,查不出她有問題。

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和劉美好接觸過的人有一些因為各種原因調往外省,再查下去出差的花費巨大。這畢竟是個財物失竊案子不是人命案,放著人命案不去抓抓這個沒有意義嘛,領導的領導並不支持繼續調查,羅瑞光自己又不是寧教授的親戚,又要去平京上大學,也沒有再堅持。

反正羅瑞光去了平京之後,這個案子也沒說不查,但是以前查的人都被安排去查彆的案子,事實上就等於沒人查了。

寧平濤憑一己之力去催根本催不動。

真正心疼寧平濤財產損失巨大的人,除了寧平濤自己,也隻有劉美好和劉老太孫寧靜這三位。

寧老頭也心疼兒子的錢財沒了,不過他更心疼孫子受苦受窮,還要向方文初傳達寧家有多看重寧東、他有多疼愛孫子的信號。所以他老人家在寧東回平京前悄悄把他藏下來的老底子給三個兒子加寧東平分了,沒通知寧平濤。

然後寧老頭帶著小兒子那一份,寧東帶著親爺爺給他的那一份,做伴搭火車去平京了。

方文初從前有母親那邊留給她的股份紅利,積累下來存款不少。公私合營的時候她也不念那份掛名經理的工資,股份全都換成銀行的存款。她的存款利息本來就足夠她隨便花,再說寧家老宅就在市郊,大伯三叔有什麼吃的喝的都不忘往她這裡送,寧家的親戚們也經常送來家裡的出產。方文初過日子其實是不怎麼花錢的,寧平濤的那點工資她都不稀罕要。

彆人家能養一家人甚至幾家人的工資在寧教授那兒隻是零花錢,他過的自然舒服。

可是家都分過了,寧平濤在平京在滬城的房子都不給兄弟和侄兒們住,兄弟們田地裡的出產菜園子裡的菜再送去寧平濤家那是不可能的。親兄弟都看不慣他不給他送東送西了,親戚們當然也不好送什麼。

所以現在寧教授吃飯穿衣交際應酬,一切的一切開支都從工資裡出。

劉美好也是過慣了舒服日子的人,票不夠用就要買高價,再加上劉老太買東買西總要虛報一些中飽私囊。縱然寧教授月收入兩百多真的很不低了,寧家的日子愣是讓劉美好過出了貧賤夫妻的勁頭。

劉美好自問她沒有做過偷盜家財的事情,再加上肚子實裝更加的理直氣壯,伸手要錢也要的氣壯山河。

寧平濤隻是在公安麵前一力強撐劉美好的肚子是他的種,心裡其實很懷疑他被戴綠帽,再加上他的工資都不夠他自己花用,他哪裡願意多給家用。

劉美好吵鬨的厲害他就不回來住,劉美好不顧顏麵在學校跟他吵架,回到家裡他漸漸開始用巴掌講道理。

孫寧靜在花園街讀初中,她的臉就是寧家和睦的晴雨表。

李惜文給方文初寫信,很認真的說一些學校裡和生活中好玩的事情,也會經常添幾句類似“今天看見鄰居孫同學臉上有巴掌印,也不曉得是不是她母親打的。聽說她母親為著討家用被丈夫打了呢。”的話。

知道那對賤.人過的不好,方文初看信的心情很愉快。

方家給方文初在南海市安排了工作,她有了新的朋友和新生活,漸漸的李惜文在信裡不再寫隔壁孫同學她都沒有察覺到。

李惜文寫給寧東的信一半內容轉述方文初的情況,四分之一是鄰居家的動態,還有四分之一的篇幅曲折勸慰寧東:方老師開始新生活,她現在很開心,你應該為她高興。你自己也要有自己的新生活之類。

她給哥哥們洗腦洗慣了,給寧東洗腦真是不太費勁的,反正上輩子看見過的雞湯改頭換麵使勁灌唄。

雞湯這東西,不管毒不毒,吃下去心理是舒服的,吃慣了就常常想吃。

寧東給李小妹寫信也蠻勤快的。他要躲避秦月枝的追求,那自然連秦月枝的朋友梁超英也要避開,和梁超英同班的邢蘭州他也就同時避開了。於是他和李小妹經常通信的事情,李家人都知道,方家人也都知道,隻有邢蘭州不知道。

每半個月一次小考,一個月一個月考都是李惜文靜靜的裝~~~的時間。

包括羅瑞宏在內的全體同學,在文化課考試上被李惜文小同學無情碾壓已經很習慣了。好在李小同學在體育方向不是不可以超越的,所以一個帶一群,整個高三畢業班的體育測試成績真是好得不得了。

這種你爭我趕的學習勁頭激勵著花園街中學高三畢業班的全體師生。到了七月底高考完,大家從考場出來,估分都覺得自己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學,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愉快。

同學們打起背包,帶著席子去市郊的農場參加勞動培訓,氣氛之友好和諧之團結熱烈,真是讓其他學校的師生眼紅。

真正下地乾農活李惜文不拿手。

上輩子就不提了,這輩子她家沒有田地,哥哥們下地上山給自己家乾活、幫親戚乾活的時候她還小,她是留在家裡看門煮飯的那個。這幾年進了城,她也隻有機會種種菜,菜園怎麼搞她完全會,田地裡的農活就是個花架子了。

不過這個問題完全不是問題。

彆說城市家庭出身的高中畢業生,就是農村一路考上來的高中畢業生大部分家境都不差,勉強供一個高中生的家庭,那肯定這個家庭就不會要求高中生做除了學習之外的其他事情。供得起幾個高中生的家庭不是農村乾部家庭也是真有錢,這部分人的生活水平往往比城市的乾部職工家庭還高,學生本人在家裡下地乾活的也很少。

除了真正農民家庭出來的一小部分同學,大家乾活時的表現都差不多。

李惜文乾農活的花架子在同學堆裡真心不突出。她觀察了兩天,估計政審她是沒有問題的,也就不強行刷分了,該乾什麼乾什麼。

齊省做為高考大省,高考之前還有預選考,把確定高考無望的人刷下去一批。真正能參加高考還會落榜的人其實不太多。能來參加這個培訓的男同學女同學心裡都有數,除了一小部分人不管好孬都是可以繼續往上讀的。

所以李惜文小同學滿腦子隻想著好好乾活的時候,他們和她們中間的一部分人,要麼把地下的對象關係公開,要麼就很迅速的看對了眼,把同學友誼發展成了對象關係。

劉部長家的小兒子很有想法,但是和他一樣有想法的男生還有幾個,以前大家就經常路上相遇,還有兩位在絲瓜藤下打過架,大家對對手的情況都很了解。第一個湊上去找李惜文說話的男同學馬上就被人喊走了。後麵哪個男同學想找李惜文說話,都沒有把話說完整的機會。

李惜文總結了一套連招對付大侄子們:不管人家說什麼都搖頭或者麵無表情,萬一大侄子沒被人喊走,那就換她馬上走開。

七八月份熱的要死,正常人比如李惜文在緊張繁忙的工作和學習之後就隻想躺著。

可是硬是有人能把炎炎夏日過成春意綿綿,李惜文每天都要被迫參觀大侄子大侄女們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其實路人看一眼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友誼來往,真心眼累。

眼累也就算了,偏偏那群荷爾蒙突然分泌過剩的大侄子們酷愛神出鬼、沒就差扒廁所牆頭向她顯示存在感,李惜文的日子真是過的特彆煎熬。盼錄取通知書她都沒有盼培訓結束那麼急切。

平京。

李春來找了幾個月,總算找到了符合要求的房子。這所住宅原來是個正院帶小偏院的格局,大部分房屋年久失修屋頂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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