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畫框(1 / 2)

死亡萬花筒 西子緒 12276 字 3個月前

這要是在現實世界裡, 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都會覺得自己神經敏感, 想的太多了。但奈何這不是現實世界而是詭譎的門內,所以林秋石不得不多想了點什麼,他仔細觀察了窗外,確定灌木叢中中的人影消失不見後才回到了床上。這次他沒敢關燈,而是開著燈試圖入睡。

雖然睡意非常的淺薄, 但在林秋石試圖回憶自己躺在阮南燭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後,居然真的朦朦朧朧的睡過去了——阮南燭當真不愧是安眠藥精, 想一想都能有作用。

第二天早晨, 林秋石被鬨鐘吵醒。他簡單的洗漱後,便打算去找阮南燭。昨天林秋石沒有睡得太好, 眼睛底下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鏡子中人的麵容依舊是陌生的, 但如果仔細看,還是會覺得和現實中的他在氣質上有那一兩分的相似。林秋石換了身衣服,去對麵敲響了阮南燭的房門。

房門嘎吱一聲開了,可開門的人居然是譚棗棗, 她的臉色比林秋石還難看, 一副徹夜難眠的模樣, 沒好氣的給林秋石說了聲早安。

“早。”阮南燭也才起床洗漱完的樣子,下巴上還沾著水滴, 他剛走出浴室, 聽到林秋石的聲音,轉頭衝著他打了聲招呼。

譚棗棗氣呼呼的去了洗手間。

林秋石莫名其妙,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譚棗棗生氣的原因——這姑娘居然在屋子裡打了一晚上的地鋪,打地鋪的地方就在阮南燭的大床旁邊。

“她睡地上了?”林秋石看著地鋪愣了幾秒。

“不然呢?”阮南燭說,“我可不喜歡和彆人睡一張床。”

林秋石:“……”他想起了和阮南燭一起睡的日日夜夜,等等,這個說法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阮南燭說:“你除外。”

林秋石聽著這話有點不太好意思,便岔開了話題:“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阮南燭回答,“床不錯。”

這床的確很大很軟,躺上去非常的舒服,隻是再怎麼舒服,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像阮南燭這樣坦然的享受。

譚棗棗洗臉刷牙出來之後直嘟囔,說阮南燭真不是個人,居然讓她打地鋪,害得她渾身酸痛……

阮南燭開始沒理她,見她沒完沒了後,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不然今晚你睡床?”

譚棗棗:“真的嗎真的嗎?”

阮南燭:“我可以去和林林擠一擠。”

譚棗棗:“……”你們這對狗男男。她當然不敢答應,昨天就是發現事情不對勁,她才害怕兮兮的跑到了阮南燭的房間來湊合了一晚上,如果真的敢一個人睡,她又何必跑過來躺地板呢。

早餐是在樓上進行的,林秋石本來以為這古堡就隻有管家和主人,卻沒想到竟還有幾個仆人。這些仆人送來早餐後便迅速離開了,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麻木的樣子與其說是人,倒更像沒有感情的木偶。

吃早餐的時候,昨天見過一麵的主人也出現了,她依舊穿著那身黑色的長裙,戴著那頂奇怪的帽子,坐在窗戶邊上,用那雙白色的大手抓起食物慢慢的塞進嘴裡。

沒人敢和她搭話,餐廳裡的氣氛,安靜的嚇人。

好在吃完飯後,主人便再次消失,按照管家的說法,她應該是去了樓頂上的畫室。管家說接下來是自由活動時間,有幾個地方大家最好不要去,一就是樓頂的畫室,二是六樓的放畫作未成品的倉庫,其他地方他們可以隨意觀賞,但要注意,主人不喜歡彆人碰她的畫……

他說的這些內容,大家都仔細的記了下來,隊伍裡甚至還有人仔細的做筆記,就怕聽漏一個字。

管家說完之後也走了,留下十個人在餐廳。

“我要出去看看,有人一起嘛?”團隊裡有人開始站起來想要出去尋找鑰匙的線索。

於是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兩隊人,基本上都是兩個一組。

林秋石正欲去邀請阮南燭,便看到那個新人小姑娘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阮南燭麵前,小聲開口道:“小哥哥,你有隊友嗎?能不能帶一帶我,我好害怕……”這小姑娘模樣不差,楚楚可憐的模樣也的確讓人生出了憐惜之情。隻可憐阮南燭是什麼人,是專業的女裝大佬,他扮起姑娘來可比眼前的小姑娘演技強多了,所以連林秋石都能看出阮南燭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再吃個白煮蛋。

“不能。”阮南燭如此乾脆的拒絕。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會努力不拖你的後腿的。”小姑娘又開始淚水連連。

阮南燭挑眉,私下裡給了譚棗棗一個眼色。

譚棗棗心領神會,站起來走到了小姑娘旁邊,道:“不好意思,我昨天就約了他了,你還是去找彆人吧。”

那小姑娘看見譚棗棗,眼神裡出現了一絲不忿,她還欲再說什麼,阮南燭卻已經站起來,對著譚棗棗招了招手,示意出發。

譚棗棗跟在他後麵兩人一起出了門。

林秋石坐在旁邊,也找借口走了,看來阮南燭扮姑娘的確有不少好處,至少不用擔心有姑娘來找他組隊還不好拒絕。

“那新人不太對勁。”出去之後,阮南燭說了這麼一句。

“哪裡不對勁?”譚棗棗倒是沒看出來,“她昨天哭的那麼慘……”

阮南燭看了譚棗棗一眼:“你覺得膽子那麼小的人敢來找我組隊麼?”

譚棗棗挑眉:“也對。”

阮南燭的漂亮,並不是那種溫和的美,相反充滿了侵略性和疏離感,他就像一朵叢林中豔麗的花,在用耀眼的顏色在告訴旁人,這朵花是有毒的。扮作女人的時候還可以示弱,但穿著男裝的阮南燭,顯然並沒有讓自己處於弱者地位的習慣。

他坐在那裡,不過是挑了挑眉頭,便讓人不由的退縮,根本不敢靠近。這樣一個人,就算是林秋石,也不會想著和他組隊。

“萬一是色令智昏呢。”譚棗棗和他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旁邊的畫,“也說不定嘛。”

阮南燭漫不經心的說:“主動和我組過隊的人不超過十個,沒一個是新手,她不會是例外。”假裝自己是新手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不容易讓其他人產生警覺,壞處是一旦身份被識破,就會成為整個團隊排斥的目標,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人假裝新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古堡太大了,光是二樓一層,就有無數個房間。他們從二樓走到三樓,看見唯一的相同之處,便是這古堡裡麵,無論何處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乃至於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放過。

林秋石對藝術不了解,也不知道這些畫的畫工如何,但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些畫給人的感覺都很不舒服,如果可以,他寧願用白布全部蓋起來。

“我們是不是不能碰畫?”譚棗棗也記住了管家的話。

“不,不是。”阮南燭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詞?”

“主人不喜歡?”林秋石還記得管家的原話。

“對,是主人不喜歡,而不是絕對不能碰。”阮南燭的腳步停在了一幅畫麵前,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怎麼了?”譚棗棗見他臉色不對。

“沒事。”阮南燭說,“你對畫畫了解麼?”

譚棗棗搖頭:“不清楚,沒學過。”

阮南燭哦了聲:“我也不了解,看來我們三個從畫裡是看不出什麼了,去樓上的房間看看吧。”

林秋石嗯了聲,三人便順著樓梯開始往樓上走。

這樓梯是木頭的,踩在上麵會發出清脆的噠噠聲,通往樓頂的道路也不止這一條,在古堡的兩側都有石頭樓梯可以從一樓爬到頂樓。

古堡裡大多數的房間都上了鎖,隻有小部分開著,這些開著的房間裡麵幾乎全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依舊是有人物有景色,然而就在他們正在商量著去樓頂上的畫室看看的時候,樓下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是女人的慘叫聲,一聲即止,等到其他人到達的時候,慘叫的人已經不見了,隻有空蕩蕩的樓梯。

“剛才誰在叫?”團裡一個中年男人發問。

“不知道,我們也剛到。”林秋石說,“你從幾樓趕過來的?”

中年男人說:“三樓。”

林秋石道:“我們在六樓,那叫聲肯定是三樓四樓之間……”

因為這聲音,大部分人都陸陸續續的到達了叫聲所在的位置,很快,他們便發現慘叫者的身份。

“她叫小素,是和我剛組隊的。”說話的是一個男人,隻是他的表情充滿了驚恐,“她剛才說要去上廁所,結果卻不見了。”

“你們在幾樓?”林秋石問。

“頂樓。”男人咽了咽口水,“頂樓沒廁所,所以她想下來……”結果卻出現在了三四樓之間,並且在發出慘叫之後就消失了。門內的世界,消失便等於死亡,隻是卻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如何觸發了死亡條件。

“再找找吧。”阮南燭說,“萬一是什麼誤會呢。”

好像也隻能如此了,不過短短幾十分鐘就失去了同伴的男人似乎大受打擊,瑟瑟發抖的加入了另外一個兩人組。

阮南燭看了林秋石一眼,道:“我們要不要去樓頂看看?”

林秋石道:“好啊。”

譚棗棗在旁邊嘟囔說你們真是哪裡危險就往哪裡跑,也不怕出事兒……

阮南燭無所謂的說:“要出事在哪都能出,早點搞到鑰匙出去才是正事。這種想法就是你們新手的誤區,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躲掉的。”

譚棗棗哼了聲,沒說話。這些事情,說著容易做真難,真能像阮南燭這樣坦然的麵對死亡和鬼怪,也不知道要在門裡經曆多少次險惡的絕境。

他們一路往上,很快就到達了古堡的八層,也就是樓頂。

樓頂是個古舊的閣樓,依舊放滿了畫作,隻是這些畫作似乎和樓下的略有不同,林秋石觀察了一會兒,才恍然:“這些畫是不是新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