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這小姑娘手腕是極為了得的,勾三搭四,竟還給人留了信物下來。
一定是覺得這個呆子更容易上手才贈了信物,之所以自己沒有,必然是因為她不敢覬覦自己的。
他從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又想到小姑娘對自己欲迎還拒的樣子,頓時認可了王進意的話。
這小姑娘果然是想攀附自己的。
這廂梅幼舒回到家中,被碧芙扶上床榻,連鞋襪都還沒有脫下,便聽聞鄭氏令人過來請她。
梅幼舒雙膝仍舊疼痛,卻也不敢違背嫡母命令,便令碧芙再攙扶自己過去。
等到了那裡,鄭氏便一臉關切將她扶坐下,道:“我的兒,你怎麼好端端的就摔下了馬去?”
梅幼舒抬眸,這才看見梅正廷從裡屋走了出來,顯然他一早就在了。
“你根本就不會騎馬,今日為何要逞強上馬,不僅如此,你還摔到了旁人的馬蹄之下險些喪命,你可知道,你衝撞的人是誰?”梅正廷冷冷地看著她,十分惱火。
梅幼舒見他不悅,便又起身朝他一福,低聲道:“是今日蕊妹妹拜托了我去替她一下。”
“她年紀小,難道你比她還小,你既然是當姐姐的,便該明白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以為你蕊妹妹會替你承擔責任?”梅正廷抬手拍著桌子,對於她這愚蠢的說辭十分不滿。
梅幼舒見他聲音大了起來,語氣也愈發凶了,眼中又忍不住模糊起來。
“你不要說她,今日也有嵐兒的責任,她不知道照顧姐姐,儘是跟著起哄,我待會兒必然也要好好罰她……”
梅正廷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冷哼了一聲道:“還是不要待會兒了,就是現在吧,我聽聞上回嵐兒罰跪的時候還暈了過去?”
鄭氏突然被他打斷了話,神情尚且還有些不自然,“是、是啊。”
“那麼這回就令她將上回的罰一並承了過去,重新給我跪上一晚上。”他說著又看向梅幼舒,道:“至於你,請個大夫回來看看,若無大礙,就閉門思過。”
梅幼舒聽了這話,隻乖巧地拜彆父母,被碧芙扶回了木樨閣去。
倒是屋內鄭氏對著梅正廷反倒尷尬了起來。
“你是不是有意見?”梅正廷掃了她一眼問道。
鄭氏垂眸,樣子有些失落道:“老爺是不是怪我沒有管教好女兒,覺得、覺得我心有偏袒。”
“可是……可是嵐兒看似皮實,其實身子骨並不好,她那天晚上昏了過去,大夫都說她是憂傷過度,我生怕她會傷到身子根骨,我知道舒兒看起來更是羸弱。
可人又豈是都看表麵的,她一晚上跪了過去,第二日還不是生龍活虎,真的不是我偏心。”
梅正廷見她淚目的樣子,便道:“我不是怪誰,也不是偏袒誰,隻是你忘記了,我梅家是有家教的,嵐兒是嫡女,更應該有嫡女的風範,不喜歡庶姐,也不代表她可以隨意欺辱庶姐。
落在旁人眼中,這並不能彰顯她嫡女的尊貴,隻會令人覺得,我梅家是個沒有教養的人家而已。”
他說罷便眼皮子也不抬便去了書房。
鄭氏在他走後漸漸就收了眼淚,臉色也凝固住般。
“夫人,這下可怎麼辦,真的要罰四姑娘不成?”史嬤嬤低聲問道。
鄭氏恨恨地擰著帕子,道:“罰,狠狠罰,這丫頭不懂得內宅手段,還儘落人把柄,到最後她親爹都不幫她。”
“可她年紀小,您不也心疼?”史嬤嬤歎息了一聲。
鄭氏閉了閉眼,歎息道:“是我慣著她了,先罰了她,回頭再把她提過來。
上兵伐謀,殺人誅心,她慣是單純,往日裡的那些做派全是給自己挖坑用的,往後可怎麼嫁去他府。
也是時候該教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