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天生撩人 斐嫵 10426 字 9個月前

一直等到第二日,君楚瑾才姍姍來遲般,出現在了梅府。

梅正廷正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說清楚,卻被他抬手阻了。

“舒兒在您府上寄養了六年,其中自有恩情,如今她是我府中的人,也自然該我來替她回報。”

他這句話裡,幾乎每個字都帶著深意一般。

單單聽他此刻對梅幼舒的稱呼,便可見他對對方的態度。

而他話中又說“寄養”,顯然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都清楚了。

“怎敢這麼說呢。”梅正廷昨日麵對梅幼舒的火氣是半點也拿不出來,反而態度略拘謹說:“她既姓了梅,又是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她送入了珩王府,自然是我們對不住王爺了。”

“是以我們昨日便備下了放妾書。”

他說著,自有下人將那文書送上。

君楚瑾拿來略略掃過,上麵隻說梅幼舒品性不堪,身份難登大雅之堂之類,梅府的態度顯然已經是將她當做是罪惡的源頭了。

他略作沉思,隨即道:“這麼說來,您是不打算認這個女兒了。”

梅正廷說:“我念她年幼無知,自然會繼續將她留在府上將養著,但她這聲‘父親’我是不能再接受了。”

眼下之意,他是要與梅幼舒斷絕那父女關係,而後再以仁善的念頭留下對方,以全了自己名聲。

君楚瑾道:“這樣也好。”

這樣,小姑娘就與梅家再也沒有關係了。

她就是他一個人的,不需要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再叫她受委屈。

“那……”

梅正廷看著那放妾書,示意對方早做決斷,卻見君楚瑾將那紙接過,而後當著他們的麵直接清脆響亮地撕成了兩半。

“殿下——”鄭氏見狀頓時忍不住提高了嗓門,“外麵如今謠言四起,都知道她、她母親與數人風流之後的孩子,隻怕這樣一來,於您的名聲也是不利。”

“夫人,想來您聽岔了。”君楚瑾身後原本沒什麼存在感的老嬤嬤忽然出了聲,“京中不曾有過這樣的謠言。”

鄭氏臉色微變。

君楚瑾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說:“既然如此,還請二位帶我去將舒兒接回王府去。”

他話說到這個地步,梅正廷自然不能非要逼著對方放妾。

他一行人到了後院裡,君楚瑾瞧見這四處雜草叢生卻皺了皺眉。

史嬤嬤說:“這院子本就是個荒廢的,昨日便將姑娘暫且安置在了雜物屋子裡頭,這就叫人放她出來。”

她說著,便有仆婦拿了鑰匙將一件陰暗窄小的屋子門打開,便站在門口瞧著,裡頭竟是半點光線也不透的。

君楚瑾心想小姑娘定然是受委屈了,當下便要進去叫她安心。

豈料梅幼舒隻團在角落裡,整個人一動也不動的。

他半跪在她麵前,輕聲喚她。

也不知喚了多久,小姑娘才慢慢睜開了眼,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便似受到驚嚇般給了他一個耳光。

小姑娘力氣不大,可指甲卻尖銳得很,這一巴掌下去一下子就在對方側臉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梅正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正要嗬斥她,卻被鄭氏拉住。

鄭氏心想,隨這小姑娘作就是了,她還不信這珩王就是個賤骨頭,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打了都沒個氣性。

君楚瑾臉上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了。

而小姑娘整個身子卻都在顫抖著,明明是在這樣暖的天裡,她卻好似掉進了冰窖之中,整個人哆嗦個不停。

“殿下,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微珀在他身後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君楚瑾臉色愈發難看,他本想等小姑娘平靜下來再與她說話,但此刻看來她竟好似不會好了一般,叫他心裡愈發沉甸甸的。

他直接脫下了外衣將小姑娘包上抱進了懷中,起身出了門時,又停住了腳步看那封得密密實實的窗子。

鄭氏心裡一懸,便上前來說:“殿下,她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如今這幅樣子,想來是要有人好好開導的。”

她一句話直接將梅幼舒這幅模樣的責任歸咎到了對方自己身上,竟與她梅府無半點關聯似的。

君楚瑾臉色若結了冰棱般也不應她的話,隻將人帶走,其餘一概不應。

梅正廷見他們就這樣走了,隻說:“那珩王是個什麼意思,我瞧他頗有遷怒我們梅府的樣子,難不成我被那母女兩個騙了也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鄭氏歎了口氣說:“隻怕舒兒也是個心眼深的,你瞧瞧,咱們隻是把她關了一晚上,又沒有對她做什麼,她便做出這幅樣子來,生怕旁人不知道咱們是虐待了她。”

梅正廷沉了臉,說:“罷了罷了,橫豎我再不會認這種人做女兒,這六年就權當我養了個白眼狼算了,我吃的虧我自己吞了還不行嗎?”

鄭氏見他氣走,便立馬陰了臉將史嬤嬤叫來,說:“你先前怎麼對我說的?”

“我……我是打聽到她是逃出王府去的,該是被珩王厭倦了才是。”

鄭氏都氣笑了,指著他們方才離開的地方,說:“那珩王還把臉湊過去給對方打,你覺得這是厭倦的樣子嗎?”

史嬤嬤默了下來。

鄭氏又說:“你去將那些負責散話的人叫來,為何到現在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史嬤嬤去了,片刻又回來說:“那些負責替咱們散話的人都被關進大牢了。”

“外麵是有傳言,但卻說的是珩王殿下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他身邊那嬤嬤為了照顧他,丟了自己的女兒,後來珩王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替對方找了回來,還將那嬤嬤的女兒納入了王府照顧。”

“什麼?”鄭氏隻覺得頭疼,她布置好的一切,仿佛早有人搶在她前頭一步先做下了。

“說是……是那王氏當初流了孩子,傷透了心,才把彆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養,而老爺念著與她一夜夫妻情,才將她們母女倆接入了王府照顧。”

“荒謬!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鄭氏將茶盤都掀了,“那個老東西不知羞恥,會有這樣的好心?”

她原本就是要在他臉上抹黑,叫他惡心懊惱內疚,如今這事情反而成了他頭上的光環,他能恨那丫頭才見了鬼了!

“夫人,隻怕咱們早就被人盯上了。”史嬤嬤冷靜說道:“你我之間商量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第三人知道,也就昨日咱們才安排了人去散播謠言,可那些人才走出府去沒多久就被抓了,若非有人一直盯著梅府,怎麼可能這樣靈通?”

“你是說……”鄭氏不免遲疑。

“那珩王殿下這樣緊張三姑娘,昨日卻不見人影……”史嬤嬤話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鄭氏揉著眉心,擺了擺手讓對方住口。

原本是想痛打落水狗,卻不想碰上了鐵板,要說她與梅幼舒有什麼深仇大恨,實則也就是將那母女倆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將她們都碾碎了。

若她早知道珩王在這裡的態度,是斷然不願冒這等風險的。

“暫且莫要再理會這事情了,我還不想引火燒身。”

就算這根刺爛進了她的肉裡,她再怎麼惡心也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史嬤嬤說:“那我這就去將一些閒碎料理乾淨。”

鄭氏點了點頭,隻歪在了榻上,整顆心都燒得慌。

她真是恨,難道真的拿那小娘養的東西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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