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小姑娘再怎麼不肯承認, 等梨雲收拾床鋪的時候,該被揭穿的事情還是被人一眼看穿了。
等君楚瑾回來的時候便瞧見小姑娘躺在次間的美人榻裝睡了一天。
等他過去瞧時, 對方還紅著小眼圈。
“這是怎麼了,是誰惹我的小乖乖不高興了?”他將她攬到懷裡來, 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頗為幽怨。
“都怪您……”小姑娘委屈在他懷裡翻了個身, 手指摳著他衣服上的繡紋, 嘴上說道:“她們都知道我們昨天晚上沒睡覺了……”
“看這些人嘴碎的, 待會兒我便叫人來逐個收拾了。”君楚瑾說道。
小姑娘詫異地看向他, 便瞧見了他眼裡的揶揄,又聽他說:“咱們昨夜裡沒睡覺, 難不成是做賊去了?”
小姑娘立馬便捂住了他的嘴, 臉燒得慌。
“您還說……”她急的都快哭了。
她倒是情願他們昨天夜裡是去做賊的。
君楚瑾將她手指含在口中咬了兩下, 小姑娘便又吃痛將手縮了回來。
眼瞧著她又要哭出來了,君楚瑾忙收斂了玩笑話,哄她道:“你麵皮這麼薄, 往後我可怎麼辦?”
梅幼舒紅紅的眼睛便瞪著他,“您不能輕一些麼?”
君楚瑾這個時候自然都是應下的, “下回你叫我輕的時候我就輕。”
“而且也不可以……不可以浪費好多絹布……”小姑娘低著腦袋含蓄道。
君楚瑾嘴上應著“好”, 心裡卻暗笑小姑娘天真, 卻不知年輕人的持久力……
梅幼舒見他竟一一都應自己, 便又仔細想了想,隨即大著膽子道:“那……我不喜歡那張床, 咱們換了它行不?”
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基本都寫在了臉上, 君楚瑾看穿不說穿, 隻忍笑道:“可以。”
梅幼舒這才舒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接下來再換張結實點的床,再發生什麼也是能夠掩耳盜鈴了。
隻是後來她說什麼都不敢隨意懷疑君楚瑾在外的清白了。
生怕他再要身體力行地證明他全部的精力都是存給她了。
這日孝國公府大婚,還特意送了請柬過來,君楚瑾問梅幼舒:“你可要與我一起去?”
梅幼舒搖了搖頭,說:“萬一我出去了又給您惹了禍怎麼辦?”
君楚瑾望著她,心道這小姑娘哪裡都好,就是太不自信了些,分明是旁人欺負著她,她還覺得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便乖乖地坐到他懷裡去,在這方麵卻是自覺得很。
“那是我沒能照顧好你,才叫你受了欺負。”君楚瑾捏了捏她小手,說:“將你藏在家裡頭我固然是心安了,但卻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你隨我出去,我便瞧著還有哪個敢欺負你,總要殺雞儆猴一頓,叫他們知道你不是個好惹的。”
梅幼舒覺得他一心為自己打算,便摟住他脖子,腦袋也擱在他頸窩裡,甜似濃糖的聲音裡透出幾分竊喜道:“您對我真好。”
“嗯。”君楚瑾唇角上揚幾分,問她:“可還有人對你更好了?”
“沒有……”小姑娘看著他說:“您對我是最好的。”
君楚瑾說:“那你不親我一下?”
“可不能親……”小姑娘嘀咕著,“若是親了您,我就成了書裡的壞女人。”
君楚瑾覺得這個結論奇怪得很,便問她為什麼。
“旁人不都以為我是為了叫您幫我,我才親得您嗎?”小姑娘說道。
“那可就不好了。”君楚瑾語氣沉重了幾分。
“怎麼不好了?”小姑娘問道。
君楚瑾對她說:“我就是喜歡你口中的這種壞女人。”
小姑娘一時也為難起來了。
“那……”她顰起眉,水汪汪的霧眸裡滿是糾結。
君楚瑾仍繃著臉看她,等她糾結了許久,才見她羞著臉對他說:“那我就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親親您。”
橫豎她也隻是私底下偶爾做一些壞女人做的事情,隻要他們兩個不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君楚瑾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手扶額,看著她愈發感覺自己是撿到了個寶。
而小姑娘也終於意識到他又是在戲弄自己,頗惱羞成怒地捏著拳頭捶了他幾下,見他不疼不癢,好似自己在撒嬌一樣,更是羞得無地自容了。
“我是舍不得叫你做壞人的……”他生怕把她氣跑了,忙將她摟住,貼著她小耳朵哄道:“就叫我來親親你也是一樣的。”
小姑娘再想躲,又豈能躲開。
等到國公府辦事的日子,君楚瑾便攜著梅幼舒一道去了。
彼時男女分席,君楚瑾則是讓微珀寸步不離地跟著對方。
梅幼舒鮮少參加這樣的宴席,對這些交際極是陌生。
她雖誰都不認得,但卻不免有人認得她,還主動上來與她搭話。
“沒想到今日又見到妹妹了,今日是令妹大喜之日,合該道一句恭喜的。”那人對她說話語氣熱情的很,又說:“上回咱們是在宮裡見過麵的。”
微珀正要提醒,便聽梅幼舒道:“我自是記得,您是鎮國將軍家的夫人,那日還問過我話呢。”
想那皇後也不是白白將她放在身邊伺候的。
比起君楚瑾來,皇後反倒知道像小姑娘這樣的性子,隻怕是連人都認不清的,這才在那日給了她那樣一個機會。
好在小姑娘也沒辜負了對方,這會兒便派上了用場。
那夫人見她記得自己,也很是高興,說:“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你若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姐姐,往後多去我府上走動走動才好。”
她家男人就在珩王的手下做事,往日裡珩王油鹽不進,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眼珠子般疼愛的女子出現,誰又會嫌棄她是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