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領獎啦(2 / 2)

“喲,跟我家老聶是同學嗎?怎麼,她也在軍區係統裡工作?”

“咱們紅岩軍區歌舞團的台柱子,最近由她自己創作的歌舞劇《夢裡敦煌》快要上映了。”

喲,一聽就是個大美人兒啊,要不然能獨挑大梁演《夢裡敦煌》?那部歌舞劇,可是紅岩省的經典曲目,將來領導人們出國訪問,都得帶著四處巡演的劇目。

看來,聶工的女同學自認高人一等,這是想看看她是何方神聖了。

“你告訴她,應該過不了多久,《新青報》通版介紹我們木蘭農場,我會上報的,讓她在報紙上看吧。”

郭濱走之前,特地給她看了靳師為她拍的黑白照片,屈膝在一片雪白的土膜田裡,包穀苗子拙壯而長,就有一點不好,拍的跟劉胡蘭似的。

包曼麗同學是個優秀的舞蹈家,她陳麗娜也不錯啊,將會以最優秀的農場場長的姿態,登上報紙呢。

“行,我會說的,不過陳場長您當初可真該練舞蹈啊,您這形體實在是太美了。”小包說著,又湊了過來:“跟我說說唄,您用的啥化妝品?”

“我媽媽用綿羊油啊,小包阿姨你不用那個嗎”

這個,聶衛民是知道的。因為她媽媽換了綿羊油,最近礦區的家屬們,大家全都把雪花膏換成綿羊油了呢。

“行了,餅乾你必須帶回去,隻要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說著,於參謀長還是把屬於自己的餅乾,塞還給了陳麗娜。

每回到礦區,無論那個孩子跟著,陳麗娜都會專門到供銷社,給買點兒好吃的。

好吧,攏絡民心,當然,也讓孩子能適應跟著她的,這種風風火火又枯燥的工作。

畢竟她得談糧種,還得去讀書館查資料,買種子,孩子們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可無聊啦,沒點甜頭哄著,他們是真不願意去。

今天就參加了一場報告,趕中午的,陳麗娜就回到基地了。

不出所料,倆小的扒鐵門上,眼巴巴的等著呢。

聶工也回來了,胡子拉茬,提著他的帆布旅包,就站在兒子身後,沒辦法,他出門的時候忘帶鑰匙了。

“衛民今天很安靜啊。”聶工聽說要吃土豆絲就漿水麵,主動就幫陳麗娜削起了土豆來。

“可不,大中午的,下午還要上學啊,他倒好,鋤地去了。”陳麗娜開著後窗子,笑著說:“瞧你兒子乾的多得勁兒。”

“哎哎,衛民,肥等著爸爸出就好啦,你給我從廁所裡出來。”

農家肥,自攢自用,比起氮肥磷肥來,那當然是最肥地的原料了。但是吧,大中午的一個小孩子親自施肥,這成什麼了?

“哎呀爸爸,我不覺得臭。”

“不臭為啥要用棉球塞著耳朵?”聶工從兒子手裡奪回了糞勺,就說:“快去,這肥呀,我抽功夫會出,吃完飯趕緊給我上學去。”

“小陳,你今天是不是罵衛民啦,要不然,他怎麼表現的這麼的……簡直跟往日判若兩人啊。”要知道,在往日,聶衛民上茅房都是鼻子裡要塞棉蛋蛋的,用他的話說,寧殺頭,不施肥啊。

“你這兒子的犟,不在於他笨,而在於他太聰明。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他這樣的人,腦子裡自有一套說服自己的邏輯,你嘮嘮叨叨在他耳邊講再多也沒用的。我今天呀,帶他參加了一趟報告會,又帶他去醫院看了一回在白楊河戰役中受傷的傷員,這會兒估計他心裡自悔的厲害呢。”

可不嘛,一想自己萬一要是死了,於國家,於集體,於學校,沒有任何損失。

可是爸爸沒有兒子了,弟弟沒有哥哥了,而他,也將永遠都了解不到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奧秘,這種自責和自省,就足以叫聶衛民懂得珍惜生命了。

“我就想問,小陳同誌,你不是說你上輩子隻帶狗,沒孩子嗎,你從那兒學到的這麼多教育孩子的方式?”

簡直立竿就見影啊,而且,還不跟孩子落仇。

畢竟孩子嘛,你要不打,他會長歪,你要打了,他還記仇,越大越難管。

“上輩子呀,我總愛開快車,你說了多回都不管用,然後有一回呢,我到交警隊去處理違章,正好那天是交通宣傳日,交警隊的外麵噴了一大堆的牌子,上麵全是各種事故現場,斷手殘肢,壓成半個的腦袋,那叫一個殘不忍睹啊。於是,在那之前,隻要沒監控的地方,我都開180,從交警隊出來,無論有沒有監控,高速上我隻開120,警鐘長鳴,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厲害,不過二蛋,你為啥不去上學?”聶博釗回頭見老二在門框上靠著,就問說。

“老師說,我還是回家挑大糞吧,不用再去上學了。”二蛋看起來很開心呢。蹦蹦跳跳的,正在吃胡蘿卜,吃一口,給妹妹喂一口。

“啥叫回家挑大糞,你這麼大的孩子就該去上學,趕緊給我去。”

“可老師不想要我呢,她說,我那怕在戈壁灘上放羊,也比現在強。”

“為啥?”

“她說,我就是個造糞機器,爸爸,啥叫個造糞機器啊。”二蛋兩隻大眼睛裡還閃著純真的光芒,大概因為有機器倆字兒,還覺得老師是在誇他呢。

“這個呀,爸爸勻後再跟你解釋,現在趕緊去上學。”

等二蛋背上書包也走了,聶博釗才開始頭痛:”現在這些老師,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搞的,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麵,說這種傷人的話?“

“行了,你兒子還太傻,不懂得老師是在罵自己,這也算點兒好處吧。”陳麗娜笑說。

聶衛民他們的那個女老師姓田,紅專畢業,也是從內地來的,那叫一個會轉著彎子的罵人。

“小陳,你不會還想揪幾個蘿卜送老師吧,怎麼,你也要搞行賄受賄這一套?”見陳麗娜洗了幾隻地裡的水蘿卜揪起來,聶工嗅覺靈敏,第一時間就猜測到了,她這是要去送老師。

“這不叫行賄受賄,這叫搞好關係,我先拿糖衣炮彈腐蝕吧,看你兒子在學校裡能不能過的好一點,要這樣也不行,我再想彆的辦法。對於知識分子,我向來是尊重的嘛,凡事兒不都流行個先禮後兵嗎,聶工您說呢?”

倆人一起到了學校門口,陳麗娜就把蘿卜給聶工了:“要不你去,美男計啥時候都適用的。”

聶工瞬間石化:“我為了兒子的學習,去給老師送蘿卜?不不,我覺得我應該去批評一下這個老師的工作,要知道,我讀書的時候才剛解放,可沒遇見一個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批評學生的老師。”

“算了算了,你要去了,田老師非但不會收蘿卜不說,我估計你兒子還將要受更大的摧殘,要知道,二蛋的臉皮已經夠厚了,而且,因為從小就挨罵,他的抗打擊能力可是很強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田老師最終把他給罵黜學,並走上黑社會之路的,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老師除了當麵罵,還有至少一百種法子孤立一個學生,並叫他生不如死。你要罵走一個,那行,但下一個來了,能保證她不罵你兒子嗎?”說著,陳麗娜就下車了。

寧靜的大操場上,五月的天空可真是湛藍啊。

聶博釗踱步到教室門口,就見大兒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課桌旁,正在認真的聽講。這小子聰明,不馴,以他投入在生活中的精力,還真管不來。

嗯,再看二蛋,好嘛,孩子也挺認真的啊,他於是挺欣慰的:這不挺好的嗎,為啥老師總要罵我兒子?

但是,旋即講台上的數學老師一粉筆頭就打過去了:“聶衛國,你又在發什麼呆,為什麼不認真聽課?”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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