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暴暴雪封山(2 / 2)

才不過三天,三蛋都餓瘦了一圈兒,正在客廳裡打算盤呢,搖了一把算盤,他說:“媽媽,把從一到九九九連加,累積九遍,數字就會全部變成一哦,你是不是從來沒玩過?”

就一把算盤,這小家夥整天辟哩啪啦的撥著,也能玩出花樣兒來?

陳麗娜看他撥了一遍,在他小臉蛋兒中吧唧了一口:“你這是無師自通蛋蛋,這樣,等過幾天,我打問一下咱們基地誰珠算教的好,送你去學一學,說不定你很快就能幫媽媽做賬呢,好不好?”

小蛋蛋本來也提醒吊膽,怕媽媽要走,一聽她還要找人教自己學珠算,就知道她是不走啦,高興的立刻就跳起來了:“哥,哥,媽媽要找人教我學珠算哦。”

聶衛民進來了,頭上戴著頂聶工大概十年前的羊氈帽,身上穿著聶工加班時才會穿的綠軍大衣,他爸那麼高的人,軍大衣肯定是最長的嘛,直接快拖地上了。

“媽,你真要找人給蛋蛋教珠算嗎,那我也學,行嗎?”小聶立刻就開始了狗腿子式的獻媚,浮誇的讓人肉麻:“您還累嗎,腰酸嗎,要不要我幫您捶一捶?”

陳麗娜打開廚櫃一看,饃早吃完了。再打開缸子一看,米也早空了。

要啥啥沒有,她昨天睡了一天,也不知道聶衛民是怎麼糊弄倆小的的。

“我好好兒的要你捶背?趕緊的,把小庫房裡的高梁麵給我提進來,媽今天呀,給你們蒸喧糕吃。”

高梁麵喧糕,裡麵加上大油渣,再燉半鍋魚,那可是甭提有多香啦。

小聶把長長的軍大衣一脫,就喊開了:“懶慫二蛋,趕緊到屋簷上摘魚去,媽要給咱燴大胖魚吃呢。”

邊疆的肉啊魚啊雞啊的,為防老鼠偷吃,都是吊起來的,凍成大冰疙瘩了。

二蛋一聽有魚吃,趕緊的搬著凳子,就去摘魚了。

好久沒給孩子們做點好吃的啦,正好今天牛奶也來了,她取了罐頭米酒出來,熬了一小鍋子奶酪,又燉了半鍋魚,喧糕把幾個孩子的肚子都給吃撐了。

就是米空麵空的,現在這麼厚的雪,車也開不了,礦區也去不了,馬上沒米下鍋了,這可怎麼辦啊?

“媽,你看我碗洗的乾淨嗎?”二蛋洗一隻碗,就要抱進來給陳麗娜看看。

“乾淨,乾淨的不能再乾淨了。”陳麗娜在給大澡盆裡的菜澆水,鬆土了,受不了二蛋的煩。

“媽媽我愛你。”二蛋說著,抱著隻碗又進廚房了。

好吧,就算煩,也是甜蜜的煩惱了。

“媽,咱們院子裡的雪都掃乾淨啦,我下午還會掃一次,爭取院子不被雪埋掉,好嗎?”聶衛民兩隻手凍的紅彤彤的,整個兒放火牆上,疼的齜牙咧嘴的。

“我知道啦,你再彆出去了,不然凍起凍瘡就麻煩了。”

“好的媽媽!”聶衛民就沒這麼乖過。

這陳麗娜還沒真吵架鬨離婚了,要真鬨,三孩子不得給嚇死?

這仨孩子,衛民在物理方麵,那是跟他爹一樣優秀的,二蛋身體好,性子寬,三蛋對於數學的敏感,真的就跟天才似的。

要真換個後媽,像聶衛民那樣聰明的孩子,沒人管束,會不會又走上輩子的老路?

你說說,當初是為了聶工才來的,捏著鼻子準備來調/教這幾個孩子的,現在倒好,為了孩子,她居然就舍不得走了。

外麵有人瞧門,仨孩子一起搶著去開。

“於叔叔,你怎麼來啦?”三蛋和二蛋簡直跟那小狗似的,一看見於東海進來,直接就跳開了。

大雪封山啊,連錢狗蛋都給他媽關在家裡不讓出來,能見著個人,大家實在太太太高興了。

“小陳同誌,咱們公安乾警們來慰問你們啦。”於東海左手扛著一大袋的米,右手還提著一大袋子的冬麥粉,就進門來了。

“雪那麼大,不是路現在全封了嘛,你們咋來的?”

雪中送炭,餓中送麵,於東海簡直是基地人民的大救星啊。

不過,見他腿好像走的不太便利,陳麗娜就問說:“於公安,你的腿怎麼啦,是不是凍壞了還是摔傷了?”

“已經整整五天的暴雪啦,阿裡木林場的羊還叫狼群給襲擊了,我們公安乾警帶著槍,昨天徒步到阿裡木林場,幫牧民朋友們驅趕狼群去了。”聲音一低,他說:“聶衛疆,我這有個狼尾巴呢,你要不?”

“要要要,我要。”三蛋高興的,直接跳起來了。

人民公安為人民嘛,幾大基地現在全成了孤島,前麵鏟土車開道,他們帶著治安隊的人,東方紅大卡拉著米麵油,冒著暴風雪,一處處的送糧食,送溫暖呢。

“你是因為徒步,把腿走傷了吧,既然這樣,請個病假唄,為啥還要跑出來?”陳麗娜問說。

於東海搖頭:“輕傷不下火線嘛,我們人民公安要是都趴下了,礦區的居民和社員們還能指望誰?”

說著,他把三蛋兒摟了起來,打趣著就說:“據說這暴雪至少還要持續十幾天呢,聶衛疆,跟你媽媽說一聲,搬到礦區跟我一起過去,成不成啊?”

“好呀。”三蛋和二蛋倆孩子同時就喊說。

聶衛民本來就因為父母感情不好,操著心呢,這一看倆弟弟瞬間都成了叛徒,連忙就說:“於叔叔,你們應該還要送很多家吧,走走走,我幫您扛麵去,成嗎?”

他心說,這叫啥事兒嘛這叫。

媽媽對爸爸很失望的時候,麵臨著很大的困難的時候,。

對她有好感的於公安出現了,難道這時候著急的不應該是爸爸嗎,為啥夾在中間為難的又是我啊。

“總理死了,北京那邊不太平呢,聶工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消息,也沒給礦區打過電話,領導們都挺擔心的,你這兒沒問題吧?”於東海說。

陳麗娜回頭看,小聶同誌賊溜溜的眼神,那小耳朵豎的跟老兔子似的,正在偷聽呢。

“我也很擔心,但是聶工那人不惹事兒,冷靜理智,我相信他會安全回來的。”陳麗娜說。

“說實話,前一二十年,人民群眾都過的很辛苦,總理的死是個契機,很多人的悲傷情緒在最近猛烈的爆發了,我有很多同學也勸我去北京,說在北京有大遊/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挺心動的,小陳,你覺得我該去嗎?”於東海就問。

陳麗娜斷然搖頭:“小於同誌,我覺得是這樣,你是人民公安,而目前礦區又是雪災又是狼災的,現在對於你來說,堅守礦區,並且保衛人民的財產和人生安全不受損害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方針路線,那是中央的事兒,我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行嗎?”

於東海想了想,說:“好,我聽你的。”

看陳麗娜似乎挺煩的,他又說:“日子太苦啦,又還有三個孩子,工程師背後的阿瓦爾古麗,全礦區的人都敬佩你呢。”

陳麗娜笑了笑,沒接話。

怎麼說呢,活了兩輩子,陳麗娜影響最深的並不是八/九,而是76年,你看,從元月份總理去世,再到唐山大地震,還有很多領導人,也是在這一年去世的。

她原來從來沒跟聶工說過這些事情,而自己知道很多災難的發生,並且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是很叫人不舒服的。

送走了於東海,陳麗娜還是悶悶不樂的呢。

結果,剛一進門,就叫聶衛民給擋住了:“陳小姐,你今天身體好了對嗎?”

“是啊,怎麼啦?”陳麗娜就問說。

聶衛民拍了一下手,二蛋也從臥室裡跑出來了,還提著倆隻大鐵皮桶子呢,穿的跟個熊麅子似的,三蛋也出來了,正在戴自己的皮帽子呢。

“現在實驗室是沒有人站崗的,武裝部的人全撤回去啦。”小聶說著,就把陳麗娜一件常穿的大花棉衣給取了出來,給她一扔,又把她的圍巾也取了出來:“走,我們帶你去個好地方。”

“這麼大的雪,咱們是不能出基地的,聶衛民你不會忘了吧,當初劉小紅她媽,就是暴雪中出基地,迷路了給凍死的。”

“不怕不怕,我們就帶你去辦公大樓,趕緊兒的走吧。”聶衛民說。

深一腳淺一腳的,陳麗娜也不知道這仨孩子要乾啥,直到聶衛民開始撬辦公大樓的鎖了,她覺得不對勁兒了:“衛民,這地方要真的亂進,可是要入刑的你懂不懂,到底要乾啥跟我說,你要不說,我拿燒火棍子抽你屁股。”

“你來嘛,上去你就知道啦。”聶衛民甩開陳麗娜的手,還在透鎖眼兒呢。

陳麗娜直接一巴掌就拍他屁股上了:“趕緊說,你們到底要乾啥?”

“媽媽,媽媽,我們想帶你看電影啊,你每回不是跟爸爸悄悄到實驗室看個電影,就高興了嗎?”三蛋兒凍的瑟瑟發抖,上下牙合不到一塊兒,顫兮兮的說。

卻原來,聶衛民和三蛋兩個這是擔心她生氣了,鐵了心要離婚,要走,準備學著他爸的樣子,哄她開心一回呢。

“行了,那就撬開鎖,上去看電影。聶衛民,今天你要給我放不出個電影來,我打爛你的屁股。”陳麗娜笑著說。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