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商業互吹(2 / 2)

“不給錢,還得倒找三十六塊,我把自己珍藏的兩盒中華香煙送給他了,他才答應把實驗室的工作暫緩,讓我給你保駕護航,直到安全生產,毛紡廠步入正規。”

合著,什麼管理技術監督小組的小組長,他這壓根兒,就是跑去陪愛人上班的嘛。

陳麗娜恨不能啊啊直叫,心說:天啦,我的聶工實在是太太太浪漫啦。

機器的運作,人員的培訓,在年前就已經陸續開始了。

當然,毛紡廠自己現在也開始生產布料了。

今天阿書記,賀蘭山,以及胡區長等人都在毛紡廠呢,紅毯上全是腳印子,辦公大樓裡處處都是人。

陳小姐剛一進辦公室,辦公室的小芳姑娘就捧著一束花,擺到她桌頭了。

“誰送的花啊,真漂亮,包書記辦公室也有嗎?”陳麗娜笑著就問。

小芳就笑了:“哪能呢,這是咱們聶組長指名叫我送的,他說呀,您要看到這個,心情準好。”

烏市毛紡廠,書記和廠長都是大美人,還統領著八百號紡織女工,全是從內地挑過來了漂亮的姑娘,三八娘子軍,現在可不止邊疆,中央都在點名表揚,說是整個共和國最靚麗的風景線。

“快把生產廠長賀敏,並車間主任們找來,我們得和包書記碰個頭,再開個會。”陳麗娜說著,已經開始整理文件了。

上班第一天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這種感覺是真好啊。

“恐怕不行。”賀敏急匆匆的進來了,雙手合什,他直接是在拜菩薩呢:“我對不起你,我有罪,中組部和青乾局的人來了,正在等著你要談話呢,曼麗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把咱們在毛紡廠開之前就一直在往各地銷售布料,成衣的事情給抖出去了,中央派了中組和青乾的人,我估計是想擼你的職。”

喲,頭一天上班,就遇這麼大一坎兒?

“在哪兒呢?”

“三樓會議室。”賀敏說。

陳麗娜把自己寫的長達三萬字的《毛紡廠前景規劃書》,以及押著聶工用他做實驗的手給自己畫的各類報表,還有毛紡廠將來的規劃圖,一並兒就上樓了。

事實上,共和國要提撥乾部,一直是有一套完整的程序的。

在十/年/動、亂之前,這套程序一直在非常有序的執行,比如,要先做後備乾部,然後到北京學習,學習完了,才能上任。

直到十年/動、亂,這套程序才廢掉了。而現在,那套程序又啟動了。

剛一出辦公室,碰上包曼麗了。

“麗娜,過幾天咱們毛紡廠有個和各大機關的見麵會,你要不要也跳支舞?”她可熱情,可大方了。

“我懷孕啦,舞估計是跳不了啦,不過,我會在台下給你鼓掌的。”陳麗娜說著,攔過包曼麗就親了一口:“好啦,我先上樓跟中央來的人談話啦,你給咱們各車間巡視一圈去,成嗎?”

包曼麗也回吻了陳麗娜一口:“好呐,我等著你啊姐妹。”

賀敏跟在陳麗娜身後,目瞪口呆:“你們女人,向來都這麼虛偽嗎?”

“這不叫虛偽,這叫商業互吹,明白嗎。”陳麗娜說著,幾步邁上樓梯,就上樓了。

不就是綠茶婊嘛,搞的好像誰不會演似的。

陳小姐能女強人也能溫柔賢妻,農場能HOLD住,毛紡廠更不在話下。

沒辦法,她得叫包曼麗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女強人,然後從心底裡的,敬佩她。

而聶工呢,正在巡視自己管理技術監督小組的組員呢。

大機器剛開始運行,人員也是新上手的,肯定隨時都會有技術上的難題,需要他們去攻克嘛,所以,聶工就來幫忙了。

“小於同誌,你們公安這兩天不忙?”聶工一看居然有自己認識的人,當然是上前就握手。

於東海今天沒穿公安服,小夥子穿了一身老六五軍服,板寸頭,唇紅齒白的帥氣:“現在毛紡廠人手不夠,書記親自到公安係統挑人來,我自告奮勇,就來幫忙了,主要還是教大修車間的工人們上手修機器。”

“不錯不錯,咱們公安乾警要都有於公安的覺悟,礦區應該會實現零犯罪的。”聶工說。

這不,一上班,任務就來了。

“博釗,咱們粗紡車間的羅拉梳理機出問題了,趕緊派個人,給解決解決。”粗紡車間主任袁華小步跑了來,就說。

“二姐,你這打扮的,可真夠精神的。”聶博釗看了他二姐一眼,就說。

毛紡廠的統一服裝,紅襯衫,白圍裙,白帽子,是個姑娘穿上都好看。不說人袁華長的還挺漂亮呢。

“彆逗了,你們誰能修梳理機,趕緊給我出來個人。”袁華說。

這礦區是個好地方,離了婚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衰,離了婚的女人卻是一個比一個更加容光煥發。

於東海一馬當先:“我去看看。”

好嘛,等於東海一進粗紡車間,幾十號子姑娘,全戴著大口罩,直接就沸騰開了:“哇,這小夥兒真帥,也不知道在哪上班?”

“聽說是在公安係統,你們誰加把勁兒,把他變成咱們毛紡廠的家屬?”另一個說。

機器聲嗡隆隆的,戴著口罩的姑娘們都不怕害臊,兩隻眼睛大剌剌的,就盯著於東海呢。

於東海本來臉皮薄,愛害羞,在阿裡木林場裡給四十頭狼圍著的時候都沒緊張過,給四十個姑娘嚇的手腳都在打顫。

撥弄了半天,姑娘們都急了:“他到底會不會修啊?”

“估計是看咱們這兒姑娘多,想多看會兒,所以本來會修,也要說自己不會修。”姑娘們的嘴太毒,說的於東海越發的不會修機器了。

好吧,又羞又臉紅,他奪門而出,救命一樣的就到了聶博釗跟前兒:“不行,聶工,我還是等她們下班了再來修機器吧,這些姑娘們,我頂不住啊。”

聶工到底過來人嘛。

而且,存心要跟於東海這兒爭個高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進去了。

“到底是什麼問題?”棉絮子漫天飛舞著,他站在機器前,就問。

負責這台機器的姑娘一看進來個穿西裝的,戴著眼鏡,高大斯文又帥氣的男人,都結巴了:“就,就不進棉花了,而且裡麵老是咣當咣當作響。”

聶工揚手:“袁華,把所有的機器都關掉,通知所有女工到這兒來,聽我講解。”

他對於工科和機器的熟悉程度,就在於那怕隻看到表麵,隻聽聽聲音,所有齒輪的運行,全都在他心裡咯噠咯噠作響了。

袁華於是關停所有機器,把女工們全召到聶博釗跟前兒了。

“這是咱們從日本進口的機器,你們雖然看不懂日語,但是這個進棉量用的是漢字,應該是能看懂的。知道這架梳理機的意義是什麼嗎?”

機器的轟鳴聲漸緩,棉絮沫子漸漸落定,聶工問大家。

紡織廠的姑娘們可全是經過將近三個月的培訓期的,好幾個還到紅岩一毛廠去實習過,其中一個舉手,就說:“它主要是給棉花分梳,轉移,以及起到均勻的作用,說白了,就是彈棉花。”

聶工不笑,一臉嚴肅。

而且,西裝筆挺,極具儀式感的洋氣和帥氣,站在這棉絮飛舞的車間裡,那種年齡給他的威嚴和專來感,自帶一種神秘氣質。

姑娘們的臉上,漸漸兒的也就沒人笑了,給他極威嚴的盯著,姑娘們都有點兒怕。

“你們說的很對,它最主要起到的,就是梳理作用。這就好比人吃飯似的,要勻勻兒的來,你不能為了想著提高產量,比過彆人,就一次喂它太多的棉花吃。當然,也不能說懶得乾了,就不給它喂棉花,進棉一定要勻,大的渣滓一定要手動去除。你們看著,這台梳理機呀,就是進了太多的棉花,而棉花裡還夾雜著太多的棉葉啊,棉枝啊,所以,它才會停轉。”

說著,一把拉開機器,果然,裡麵全是夾死的棉花。

取出來,再合上,拉電閘,機子嗡隆隆的,又轉起來了。

“咱們這小組長叫啥呀,生的可真帥氣,跟那電影明星似的。”一個小姑娘回頭,對她隔壁那個說:“我們前天悄悄兒看了場電影,什麼張連文,李世璽,可都沒咱們這技術監督組的小組長帥氣啊。”

“那是咱們陳廠長的丈夫,咱們礦區的高級工程師,全國先進工作者聶博釗同誌,你知道你為啥能站這兒不?”袁華經過,對這小姑娘說:“當初這地方就一戈壁大沙漠,他帶著八個人,扛著鋤頭背著乾糧開始挖油井,才有的今天,有的礦區這個大城市,才有你們一個月能拿五十塊的,這好工作。還不趕緊給我乾活兒?”

幾個姑娘同時回頭,吐著舌頭,不敢說話了。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