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聽見這話,池田晟慢慢的,似乎沒反應過來的,語氣古怪的“哈?”了一聲。

但宋簡隻是微笑著看著他,好像非常了解一樣。

她應該是神官家的女兒。

池田晟確定的心想,隻有那種方外之人,腦回路才會跟常人有點不一樣。

而等到吃完早飯,宋簡習慣性的將池田晟送到了門口,開口送彆道:“晟君,路上小心。”

池田晟看著她臉上的溫柔微笑,心中有些異樣道:“你不去上課嗎?”

“這個嘛……暫時我會在家裡等晟君回來哦。”

見她雖然笑意盈盈,可態度卻很是堅定,池田晟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再勸。

他邁步走出了家門,卻在轉過街角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頓住了腳步。

他回頭望去,明明已經看不見那個少女了,卻還是有些移不開視線。

……被女孩子送出家門,對他說“路上小心”,“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哦”的感覺,真奇怪啊。

自從母親在他年幼時去世後,除了苗子,池田晟就幾乎再也沒在生活中,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女性了。

而苗子也隻是過來工作,有著自己的家庭,之前,他從沒覺得自己和父親兩個人生活的方式有什麼不對,可直到今天,池田晟才有些莫名的想到——

原來家裡有女性,是這種感覺嗎?

就好像,連空氣都柔軟了許多。

……

和那些基本上都由司機接送的權貴們不同,平民出身的慶篤學生,有不少依然會搭乘公共交通上學,比如自行車或者地鐵。

池田晟是地鐵派,下車的站名就是以學園名字命名的慶篤學園站。

而每一次,都會有一些人盯著他看,然後開始竊竊私語:“那個人是慶篤學園的學生誒!”

“不會吧,慶篤學園的學生為什麼還會坐地鐵啊?”

“因為是平民吧?近些年不是平民也可以入讀慶篤學園了嘛?”

“誒……可以和那麼多大人物的孩子當同學,以後人脈一定很厲害吧?真好啊。”

每一次,池田晟都會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的吐槽:

真是不好意思啊,雖然是慶篤學園的學生,但還是坐地鐵上學了。

口口聲聲平民平民的,你們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吧。

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那些大人物的孩子可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人脈厲害什麼的——完全不會呢。

他沉默寡言的出了地鐵站,走向了學校。

漸漸地,在同一方向,他理所當然的遇見了許多同學。

不過,這些從校外往學校走的學生,大多都是平民學生,在普通人群中,他們身上的慶篤校服,讓他們顯得就像是在發光一樣引人注目。

可是,隨著越來越接近學校門口,看到了越來越多的豪車,直接將那些位於學院金字塔頂端的學生們送到門口,之前在人群中昂首挺胸的平民學生們,便都不自覺的微微低下了頭,顯出了畏避和晦暗的樣子。

“純血”們身姿筆挺,目不斜視的從大門正中央走入學校,而“雜血”們都低調的從大門兩旁進入。

並且,若是看見自己可能會與“純血”同時踏入校門,“雜血”們都會下意識的停頓一下,讓對方先走。

若是發現自己和“純血”在行走過程中,前後距離太近,“雜血”就會不安的放慢腳步,直到對方走到了離自己三步之遠的前方,才會鬆口氣。

連“並肩而行”都不允許,就更彆說從背後趕超了。

曾經有人不懂規則,做了如此“冒犯”之事,便被禦四家下達了製裁令。那些犯禁之人的慘狀,令剩餘的學生們無不心驚膽戰,小心翼翼的學會了“遵守規矩”。

池田晟已經很習慣這一套了。

他先是讓一位剛剛下車的大小姐先走,然後規規矩矩的從側邊進入,走到了自己的教室門口。

慶篤學園現在雖然允許了平民入學,但排班卻是分開的。

平民和平民一個班,士族之後與士族之後一個班。

儘管社會上有些批評聲,認為這是區彆對待,但池田晟現在反而覺得,沒準學校已經是在努力的保護他們了。

僅僅是和士族之後一個學校就如此艱難,若是還要在一個班級裡日夜相處,那簡直就是折磨。

萬一和禦四家一個班,恐怕要連呼吸都不敢了。

都是平民,反而更輕鬆一些。

“木村。”池田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向了同桌道:“最近學校有轉學生嗎?”

“轉學生?不知道……不過我們平民班應該沒有,”他們自嘲的稱呼自己為“平民班”,但其實平民班的學生裡,也不乏各種公司董事長的孩子,在常人眼中,大部分也算是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了。

木村聳了聳肩膀道:“不過我不知道那些士族班的情況,我也不敢打聽。”

的確,沒人敢在那些士族後裔的學生們麵前隨便冒頭。

池田晟便問道:“那你知道水野這個姓嗎?”

“具體地方?”

“江戶府水野家。”

木村的母親是瀛洲頂級學府,帝國大學的教授,研究的便是曆史。

也許是耳濡目染,木村對於貴族的曆史也頗為了解。隻是他尤其喜歡將那些貴族家族曆史上的全盛時期,與現在的情況對比,時不時便感歎唏噓一番,說些什麼“沒落了”“沒落了”之類的話,叫人很擔心要是被那些純血聽去,說不定就會被下達製裁令。

“唔,江戶府的水野家?家徽是浮線桐紋的那家嗎?”木村顯得有些驚訝:“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那一副“這種家族和你完全不搭邊啊”的訝異模樣,讓池田晟有些遲疑道:“水野家,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