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1 / 2)

宋江城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尚配女帝,在親家方麵,再也不會有比這門第更高貴的了,既然如此,二兒子的妻子,也許並不一定非要出身高貴。

宋如泓抱有這樣的僥幸心理,和兄長商討了一下,覺得沒準有所希望。

就這樣,他帶著兄長給的意見——“在父親麵前保護好她,先彆透露她是誰”——回到了家裡。

“爹。”

一起用過晚飯後,宋如泓鼓起勇氣,看向了宋江城。

宋江城正在用茶水漱口,聞言,他將口中的茶水吐進一旁侍女端著的瓷盆裡,抬眼道:“沒錢用了?”

“不是!”宋如泓訕笑道:“我就是想問問,那個,您對我的婚事有沒有什麼安排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想問問……您看我嫂子是皇帝,我再怎麼找是不是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那我能不能找個我自己喜歡的就行?”

宋江城聞弦歌而知雅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那以後會有的嘛!我不想跟我哥一樣,突然有一天就被您啪嘰砸下來一個媳婦,一臉懵逼的就被嫁出去了。您看您現在,又是丞相又是國丈的,應該也不需要再用一個兒子去聯姻了吧?”

“……”

見宋江城隻做聽不見的模樣,宋如泓頓時假意嚎啕道:“爹!你看兄長如今一個人整天獨守空房,悶悶不樂,都是因為他和一個他不愛的人強行成婚了啊!你忍心看著你剩下的唯一一個兒子也不能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嗎!若是我娘在天有靈,她也會心疼的呀!不能和心愛之人相守相伴,難道您不知道會有多麼痛苦嗎!”

宋如泓想的是自己親娘早逝,所以父親形單影隻。但宋江城想起的,卻並不是他的母親。

他一時沉默,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人的一生,有那麼多的痛苦……”

宋如泓飛快的打斷道:“所以您能在我一生中會遇見的那麼多痛苦裡,減少這麼一項痛苦,不是很好嗎?”

“……”宋江城卻起身離座,不打算繼續和兒子談論下去了:“到時候再說吧。”

見他神色略顯陰沉,宋如泓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彆一開始就逼得太緊……他心想,不然老爹一怒之下直接回絕,事情就很難有所轉圜了,還是緩緩圖之,方為上策!

……

第二天。

親王府內,宋如澗望著前來傳話的嬤嬤,有些呆怔和意外的確認道:“陛下今日想要見我?”

那嬤嬤親熱和善的笑道:“是的。”

這其中蘊含著意思,讓宋如澗的臉不禁有些發熱,心跳也止不住的急促起來。

世間新婚的夫婦,無論是妻子想見丈夫,還是丈夫牽掛妻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偏偏在皇家,卻因為“天家無小事”,而弄得規矩繁冗,一波三折。

想見極為不易不說,還要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他們評頭論足。見的多了,要笑兒女情長,縱情無度,見得少了,要諷夫妻不睦,感情不和,實在為難。

明明都已成婚,又時常思念,可宋如澗怕自己主動申請見麵,會有損女帝清譽,又擔心她畏懼丞相權勢,也許並不想要見他,也隻能勉強相見——他不希望勉強她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所以雖然很想再與她相聚,宋如澗卻又有著種種顧慮,不敢提出。

女帝一直沒有邀人來請,他自然也很是失望失落,也會患得患失,胡思亂想,卻也理解她身為女子的矜持和羞恥——甚至覺得,她就算不想再見自己,也很正常。

誰讓他是丞相的兒子?

他甚至會反過來為女帝擔憂,心想,她是不是太過年輕,不會隱藏自己的喜好?縱然她不喜歡他,不願意與他相見,可表露的也太過明顯了,一個月好歹也要邀他進宮幾次,做做表麵功夫為好,不然若是引起父親的不滿,恐會行逼迫之事。

而就像皇後一個月固定有一天必須侍寢一樣,宋如澗作為女帝的丈夫,一個月保底也能與女帝相見一次。他之前都已經做好了以後都遵循這一禮節才能進宮的打算,卻沒想到,女帝今天居然主動下令召請了他。

她……想見他?

這麼說,她是不是並沒有因為他父親是丞相的緣故而討厭他?

或許還不算喜歡,但就算不喜歡,那至少……也沒有那麼討厭吧?

他這麼想著,有些沒什麼真實感的坐進了從宮內駛出來,接他入宮的馬車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考的太過專注,宋如澗隻覺得好像才剛剛坐下,馬車就停了下來,該下車了。

他站定在女帝寢宮前的台階下,抬眼望去時,瞧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在門口一晃而逝,下意識便以為那是女帝在等他,不由得便加快了腳步。

但走到近前,才發現那是一個觀望的宮女,見他到了,便盈盈下拜,施了一禮,甜美道:“親王稍等,陛下正在梳妝,奴婢這就去通傳。”

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的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得追隨著她,看著她推開了內室的房門。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宮女才出來請他進去。

宋如泓這才邁入了女帝的寢宮,一時覺得,雖然自己不久前才在這裡居住過一段時間,但如今早已看不出任何他曾停留過的痕跡,因而一瞬間,又顯得極其陌生起來。

女帝坐在床邊,像是剛剛沐浴過,隻簡單地穿著柔軟的絲綢褻衣,外麵披著一件外衣,她一頭烏黑的長發濕漉漉的帶著水氣,更顯烏黑,被編成了長辮,盤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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