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時日不長,卻感覺相處之時,很自然,很舒服,不似其他弟子,不是畏懼便是諂媚,再要麼極少數實力相當的,也多是敵視,哪有如同賈師弟這般人物。
“賈師弟,你為人忠義,為兄敬佩不已,為兄是比不得你,此刻想要為你收斂屍骨,聊表心意,卻也無法做到,實在是心中有愧,隻能在這裡,敬你一杯,當做此前的賠罪酒,亦當做送行酒。”
隨手拍碎一壇金銀花酒的泥封,將酒水灑入大坑。
酒香四溢,流入坑底,華煉再次拍碎一壇酒的泥封,張口豪飲,一口就灌了半壇子酒,然後抱著酒壇,雙目紅紅的坐在坑邊,久久不語。
“小聖子當真是性情中人,竟然不怕得罪連峰主……”
“哎,此前曾見小聖子與那賈雲一同出門,卻未曾想會這樣……”
有人感歎,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卻有天刑峰的弟子,看不下去了。
“小聖子,此人乃是宗門重犯,被峰主擊斃,乃是維護宗門法度,你這……”
“滾!”華煉雙目通紅,身形一晃,反手一個耳光抽的對方化作陀螺,倒飛了出去:“我與賈師弟道彆,要你聒噪!”
華煉一口飲儘壇中之酒,啪的一聲將酒壇摔碎,紅著眼睛,邁步走入山門。
周圍之人,卻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多言一句,也不敢說什麼華煉違反宗門規矩……
而遠處那位天刑峰弟子,半邊臉都被抽的血肉模糊,淒慘無比,卻也是咬著牙,低著頭,不敢慘叫出聲,權當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拿臉蹭到地麵了。
峰主都沒意見,其他人誰敢說什麼?
華煉氣不順,胸中憋悶無比,偏偏無可奈何,一路咬牙切齒,直接回了血霧峰。
而另一邊,秦陽慢慢恢複了意識,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便是渾身劇痛無比,手腳都被束縛,周圍溫度奇高,汗水滴落傷口,刺痛綿綿,似是小刀在傷口上慢慢劃過。
慢慢睜開眼睛,入眼一片暗淡的紅光,這裡似是地下開鑿出來的山洞,石壁之上泛著暗淡的紅光,一張張石桌,擺在周圍。
其中一張石桌上,擺著數十個儲物袋,還有筆筒、血喇嘛,被單獨拿了出來,擺在石桌上。
他的雙手雙腳,被散發著森然氣息的烏黑釘子,釘在石壁上。
“嗬……”秦陽喉嚨裡發出一聲譏諷的嘲笑。
果然沒死。
這烏黑釘子,不知是何物,讓其身體無法發力,亦無法運轉真元,不過,以他的生命力,這點傷勢,掛在這裡當壁畫一年也死不了。
“有活人沒有?”秦陽嘶啞的嗓音,響徹石洞。
不多時,就見一處石壁洞開,一位一身黑袍的駝背,走了進來。
來者踏空而行,拾階而上,幾步之下,就走到秦陽麵前,淩空站在那裡。
這人不但是駝背,麵容更是醜陋無比,就似燒傷之後,再用無數小刀割出傷口,再以濃酸洗麵,來來回回數次之後的樣子,嘴眼歪斜,五官扭曲,看一眼就能讓人寒毛炸立。
隻是,唯獨那雙手,卻仿若美玉,晶瑩剔透,纖細修長,隱有光暈流轉,仿若藝術品。
秦陽心裡生出一絲恍然,可是忽然,麵色一滯。
“天刑峰峰主?連煜?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