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掀起,如同一麵黑水之牆,拔地而起,向著許慎壓下。
許慎召回九條火龍,交錯盤旋著,衝向巨浪。
“轟!”
水火交融,炸開浪花萬朵,黑紅交錯,掀起的波浪,讓海中浪潮愈發瘋狂。
秦陽微微眯著眼睛,操控著浪潮,將華煉從陣中丟出去,然後拿出黑鍋,冷笑著望著前方,不斷炸開的浪潮。
一元重水陣,威能大小,全看布陣的一元重水多寡。
當年在魔石聖宗,被人用千滴一元重水布陣,困在其中,借力打力將其反殺,而現在,布陣的一元重水,至少數十萬滴。
陣法威能暴漲,操控起來極為費力,根本沒法如臂使指,不過,稍稍引導,讓陣法自行演化,威能也足夠了。
但想要考這個弄死已經被逼瘋的許慎,十有八九是不可能。
秦陽靜靜的看著前方海浪越卷越高,陣法演化的威能越來越強,那一浪比一浪高,每一擊,都裹挾著恐怖的偉力,開山裂石,摧枯拉朽隻是尋常。
若是這等黑水海浪,衝到岸上,起碼十裡之地,所有一切,都會被摧毀。
道道海浪之中,許慎滿麵猙獰,已經近乎瘋***控九條火龍,在海浪之中,不斷穿梭,硬碰硬,不及消耗,不計損傷的穿過浪頭,就為了衝過來弄死秦陽。
眼看速度變慢,許慎喃喃自語,近乎喃呢:“我必須殺了他,不殺了他,道院就徹底沒希望了,哪怕當做手中的刀,也無所謂了,我必須完成我的任務……”
許慎猛錘胸口,一口心頭熱血噴出,落入九條火龍之中。
霎時之間,已經有些萎靡的九條火龍,齊聲嘶吼,周身火勢,忽然暴漲倍許,火龍威嚴的雙目,綻放出癲狂的紅光。
秦陽腳踏水浪,眉頭微蹙,望著那道道黑浪之中,不斷炸開的火光,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慘烈氣息,眉頭近乎擰到了一起。
“血祭之法,他真的瘋了……”
以心頭熱血,強行催發自身法寶最大威能,讓法寶發揮出十二成的威能,而事後,法寶十有八九會徹底廢了……
而那一口心頭熱血遺失,事後想要補回來,難上加難,弄不好還會損傷根基。
不過十幾個呼吸,前方屹立而起,如同一麵黑水之牆的浪潮上,道道漣漪飛速浮動,而後其內一點火光乍現。
“轟!”
海浪炸開了!
後方一條火龍衝出,剩下八條火龍,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
而許慎,麵白如紙,眼睛突出,整個人都似是失去了神智一般,癲狂無比。
後方海浪倒卷,許慎也不閃不避,任由海浪拍擊,眼看頭頂懸停的玉符,靈光愈發暗淡,他卻隻是瘋狂的衝來,寧死也要先殺人。
秦陽隨手將黑鍋丟出去,黑鍋飛速膨脹開,化作數裡大。
將許慎倒扣在其中,扣在黑水之上。
隨著黑鍋膨脹開,裡麵束縛的嗜血蠕蟲,身形也隨之膨脹。
嗜血蠕蟲被束縛在黑鍋之中,沒日沒夜的掙紮,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瘋狗。
此刻感受到被壓製的力量,開始恢複,又見到一條火龍和許慎,瘋狗哪裡還管是誰,反正見人就咬就對了。
“嘭……”
嗜血蠕蟲扭動著身子,一口咬在火龍身上,一圈口器驟然一縮,火龍轟然炸開,化作漫天火焰,而嗜血蠕蟲根本不管這些火焰是什麼,全部吞噬掉。
腦袋一擺,橫跨數裡之地,將許慎撞的倒飛出去,撞在黑鍋上。
瘋狗蠕蟲嘶吼一聲,長著血盆大口,再次衝來,利齒交錯,強行咬碎許慎的頭頂的玉符,一口將其吞噬掉。
吞噬掉許慎,瘋狗蠕蟲依然不停下,繼續瘋狂的掙紮,一口紮進黑海裡,吞噬裡麵的一元重水,根本不怕被撐死。
而秦陽,微微一怔,隻是幾個呼吸,竟然就感覺到許慎消失了……
念頭一動,黑鍋不斷縮小著飛回來。
掌托黑鍋,看著裡麵一條三尺長的嗜血蠕蟲,狀若瘋狗,瘋狂的四麵撕咬,利齒劃過黑鍋,冒出大片大片的火星。
“真是瘋狗……”
秦陽蓋上準備好的鍋蓋,眉頭微蹙,心裡對這條嗜血蠕蟲的實力估測,默默的上調了一個檔次。
也幸好有黑鍋將其封鎮在裡麵,無法逃出來,僅僅靠著純粹的肉身力量,就輕而易舉的乾掉一個發狂的神海修士,若是完全放開,這嗜血蠕蟲的力量,起碼也有靈台修士的實力了……
當時實在是運氣好,有黑鍋坑人,若是不然,絕對會死在這頭嗜血蠕蟲手裡。
可惜想要利用嗜血蠕蟲對敵,天時地利缺一不可,畢竟,任誰都能很輕易看出來,嗜血蠕蟲根本離不開黑鍋。
而黑鍋最大也不過能變大到不到十裡直徑……
想要將人扣在鍋裡,也不容易……
蓋上蓋,秦陽心裡頗有些遺憾,許慎屍骨無存,沒法摸屍了……
散去了一元重水陣,秦陽將留下的一元重水收起,望著空曠的海麵,有些失神。
親眼見到這等不是為了殺人奪寶,也不是報仇雪恨,卻為了宗門傳承香火,瘋狂到不要命的修士,遠遠比聽人說起,看書籍時的感受強烈的多。
“咳,秦兄,他死了麼?”華煉飄在海麵上,氣息極為衰弱,唯獨眼睛卻瞪的很大。
“死了。”
“大恩不言謝,方便的話,勞煩秦兄帶我回去,要出大事了。”
“嗯?”
“有人想把水攪渾了,要出大亂子了。”
秦陽麵色微變,知道自己遠遠低估了這次壽典所帶來的影響和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