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點了點頭,身體虛化,慢慢的消失不見。
夜高軒遙望著大荒的方向,再次閉上了眼睛,魔教之內的事情,必須等到他回去之前結束,他隻能做最後的接應,開始尋找後路。
南蠻沿岸的一個小漁村,看起來平平常常,可這裡卻隱藏著黃泉魔宗的一個據點。
半空中的空間一陣扭曲,一艘白玉舟,從虛空之中飛出,落在小漁村之中。
隻是等到他們出來之後,趙榮輝的麵色頓時微微一變。
小漁村裡燭火稀疏,看起來漁民都已經安眠,可趙榮輝目中神光閃爍,大致一掃,立刻感應的清清楚楚,漁村之中,一個人也沒有。
“不對,走!”
低聲一喝,趙榮輝率先施展化虹之法,化作神光衝天而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尊七層浮屠憑空浮現,光暈逸散,化作倒扣的碗一般,將方圓二十裡之地籠罩。
“想走?今天你們誰也彆想走!”
大笑聲傳來,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浮現出一個個淩空而立的修士。
全部都是浮屠魔教的人。
“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我?夜高軒那條老狗親自來還差不多!”趙榮輝滿臉不屑。
“莫要廢話!”為首一人大喝一聲,轉頭環視一周:“諸位,夜大人為我們爭取了時間,去攔住前來救援之人,若我們能敢在夜大人回來之前奪走寶冊,便是大功一件,家族之中,能否出第二個葬海道君,就看今夜了!”
一句話,前來截殺的人,眼睛都紅了。
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了……
……
就在海岸線上殺的血流成河的時候,浮屠魔教所在。
一尊三千丈高的九層黑塔,屹立在最中央,塔尖一顆明珠,綻放出的光輝,撒遍千裡之地,虛空中墜落的星輝,如同被鯨吞殆儘,化作中正平和的靈氣,逸散開來。
中心之外,三脈分立三方。
北麵有一尊烏色的佛陀虛影,懸坐半空,攝人心魄的詭異佛音,化作一枚枚黑色的字符,不斷的墜落在魔佛一脈。
供以魔佛一脈的弟子,領悟法門,參悟典籍。
而東南方向,越雉一脈坐鎮在此,半空中一尊展翅千丈的大鳥,遨遊高空,巡視越雉一脈的領地。
大鳥雙翅銀白,腹部如墨,長頸長腿,看起來頗為神俊,隻是它的腦袋和雙爪,卻如同沁了血,鮮豔欲滴,雙目黑紅一片,這讓其神俊之中多了三分妖邪之氣。
而西南方向,亦有一尊凶獸虛影,盤於高空打盹。
凶獸麵目扭曲猙獰,腦袋似虎似豹,身軀如狼如豺,渾身沒有半點皮毛,如同被人扒了皮,背部脊柱,更有一根根瀝血骨刺倒豎,凶氣衝天。
而這就是浮屠魔教平日裡的模樣,一如既往。
就在這種平靜之下,猙獰一脈,夜家所在之地,卻一點都不平靜。
從外麵看去,跟往日沒什麼區彆,可在其內部,卻是人頭攢動,到處都是行色匆匆之人。
一個個身穿黑衣的人,從夜家離開,前往猙獰一脈最重要的地方。
從寶庫到藏經閣,每個地方都去了不少人。
到了地方之後,已經有原本就在這裡鎮守的夜家弟子前來接應。
這兩處重中之重之地,往日裡就是夜家弟子鎮守,有血脈之契在身,魔教高層,自然最放心他們來鎮守。
而現在,卻讓夜家之人,大開方便之門,進入寶庫和藏經閣,簡直如同進入自己家一般。
除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會引起警報,剩下的能悄悄搬走的,統統都搬走。
眾人手腳麻利,無聲無息的出去,又無聲無息的回到家族之內。
家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沉著臉站在那裡,抬頭看了看頭頂陷入沉睡的猙獰凶靈,再環視一周家族眾人。
“成敗在此一舉,所有人,進入壺中天地,家主已經安排好一切。”
老者拋出一盞茶壺,茶壺倒懸,壺蓋自行打開,一陣吸力傳來,夜家眾人紛紛被吸入其中。
老者收回茶壺,再看了一眼身後的夜家,輕吸一口氣,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夜家。
行至山門,有鎮守在此地的長老,見到老者,一拱手。
“夜老三,這會出門去哪裡?”
“事情有變,黃泉魔宗派了三位強者,家主脫不開身,生恐前去截殺趙榮輝小兒的人力有不逮,便讓老朽前去支援,以圖萬全。”
“原來如此。”聽到這話,鎮守山門的長老,連忙打開山門,不敢耽擱。
葬海秘典寶冊現世的消息,現在宗內是人人皆知,讓夜高軒去,自然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因為旁人,魔教高層,根本不敢信任,唯有夜家之人,才會在拿到寶冊之後,會老老實實的回來。
老者輕鬆離開了魔教,回頭再看了一眼,化作神光飛遁而走。
待老者離去兩個時辰之後,夜高軒卻悄聲無息的,潛回到了猙獰一脈。
進入深處的一座小廟裡,上首一尊猙獰凶獸的雕像,盤坐在那裡。
似是感覺到夜高軒出現,雕像的眼睛裡,忽然浮現出一層神光,雕像的腦袋轉了轉,盯著夜高軒,語氣不善。
“你來乾什麼?”
“夜家的血脈之契已經化解,夜家之人,已經儘數離去,我來隻是問問你,願不願意與我一同離去。”
猙獰頓時大驚,虛空之中的巨大虛影,忽然睜開眼睛,向著夜家所在之地看了一眼,卻發現裡麵果真是空空如也,再看其他地方。
寶庫和藏經閣,竟然都被搬空了大半。
“夜高軒!”
“你鎮守此地,出了此事,你有口也說不清楚,我不願你遭受無妄之災,特意前來這裡,你的符召命脈,已經被我拿到手,你若是想走,自然可以跟我一起走,離開此地之後,我便毀去符召,還你自由之身,再為你立下廟宇供奉,你有一炷香的時間去考慮。”
“你在這裡,留下你,就足夠了。”
“猙獰,你是第一天待在魔教麼?如此天真?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現在有機會,你考慮清楚吧,若是你想留下我,天真的以為你沒了責任,那我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