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告退,樂期頤心裡頗有些不舍,他倒是沒覺得哪有問題,隻是覺得這個侍女,伺候的很舒心,看著也賞心悅目。
秦陽揮手讓那些侍女都下去,這才對樂期頤揮了揮手。
“來,小期頤,過來,坐師叔這,讓師叔指點指點你這個純情小年輕。”
“秦師叔,你都把人嚇跑了,這裡可不比南蠻之地,吃的東西沒那麼雜,這到州牧府還得一會呢,我們在這裡乾坐著,太無趣了吧……”
秦陽拍了拍樂期頤的肩膀,歎了口氣。
“小期頤啊,不是師叔說你,你看看,都被那個吸髓妖女勾了魂了,是不是等會到了州牧府,人家說什麼,你都敢答應了?我那便宜師兄,若是知道了,你說他會不會先打斷你兩條腿?”
“秦師叔,你說什麼吸髓妖……”樂期頤還想抱怨一句,可是話說到一半,就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吸髓妖女?”
“清醒了?”
“恩,多謝秦師叔。”樂期頤連忙起身行禮。
“坐下,彆這麼客氣。”
重新坐下之後,樂期頤想想也有些後怕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黔俞州牧,他怎麼敢這樣!”
“有什麼不敢的,很顯然,現在的情況,弄不好就會將他牽扯進去,他這種看似中立,也可以算是騎牆派的家夥,有人看他不順眼很正常,他這手段雖然沒品了點,可效果卻絕對好用,而且也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怎麼……”
“你彆說話,人家府裡養著個吸髓妖女當侍女,算什麼大事?這位妖女指不定就是從哪買來的花魁,為了表示看中,派了最好的侍女來接待你,一沒有施展秘法迷惑你,二沒有給你吃什麼不對的東西,三也沒有誘導你去說正事,隻是閒聊而已,若是去了之後,你被迷的五迷三道,一衝動,就代表侯府應下了什麼東西,能說人家的不是?隻能是你沒腦子而已。”
“秦師叔,我……”樂期頤羞愧的低下了頭,仔細想一下,其實也能想明白了。
到了州牧府之後,那位妖女,肯定不會再出現了,根本不會有給抓住把柄的機會,屆時,無論說話還是做事,人家必然不會有絲毫不妥的地方,真應下什麼,再怎麼說,也隻能打碎了牙齒混血吞。
可牽扯到前朝之事,又牽扯到騎牆派示好,背後指不定會有什麼腥風血雨呢,這種事,不是他能應的。
可是以汝陽侯對他的疼愛,汝陽侯就算是再火大,事臨頭的時候,十有八九也不會自打臉。
“行了,你啊,就是曆練太少了,回頭無論結果如何,將那個吸髓妖女討了回去,好好曆練一下。”秦陽拍了拍樂期頤的肩膀,唏噓不已。
當年自己也是這般年少不知事,純潔的像是一朵白蓮花啊……
樂期頤鬨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彆不好意思了,你就記住一點就行了,到了之後,無論是要應下什麼,你都彆答應,實在不行了,就彆說話,師叔替你說了,你這種小年輕,還真不是老狐狸的對手。”
秦陽實在是不忍心了,隻能挑擔子上了。
這位州牧,怕是比想象的還要厲害啊,最主要的,他肯拉下臉來給一個小年輕下套,這種不要臉的精神,讓他的段位提升了至少三個層次。
仔細想想,騎牆派,能一直活得挺好,混的還行,沒點本事還真不可能。
又過了一炷香多些,車輦停下。
下了車輦,就見黔俞州牧府的大門洞開。
而一位胡子打理的一絲不苟,麵帶笑容,挺著將軍肚,看起來憨態可掬的中年男人,立刻走上前一步,拉住樂期頤的手臂。
“期頤啊,多年未見,沒想到你已經這般大了,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不到一歲呢,當時就尿了我一身,我當時就給你父親說,小孩子有前途啊……”
“見過州牧大人,有勞州牧大人親自來迎,期頤實在是過意不去……”樂期頤想要行正禮,卻被州牧拉住了手臂,佯裝不高興的回了句。
“期頤啊,叫什麼州牧大人啊,太見外了,我與你父親乃是世交,過命的交情,叫一聲伯伯就行了,可彆叫什麼州牧大人,這不是打我臉麼……”
州牧三兩句話,就將樂期頤搞的實在拉不下臉了……
“小期頤啊,今日怎麼這麼沒禮貌,見了人,怎麼也不給師叔介紹一下。”秦陽樂嗬嗬的上前一步,責怪了一句。
樂期頤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將手臂掙脫了出來,退後兩步。
“秦師叔,這位就是黔俞州牧,許文程許大人。”
“許大人,這位乃是家父的師弟,秦陽秦師叔,此番是受家父之邀,來南境修養的。”
“原來是州牧大人,失敬失敬,期頤這孩子呢,有時候是傻了些,可還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州牧大人,請勿見怪。”秦陽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噢,原來是汝陽侯的師弟啊,既然是自家人,老夫就托個大,叫你一聲秦老弟吧,秦老弟從朝外而來,想來如此反而是少了幾分拘束,既然來了,可莫要客氣,當自己家就行。”許文程心裡暗道一聲可惜,麵上卻還是很熱情……
“好,我就喜歡許老哥這樣的痛快人,既然都是自己家的人,那也容我冒昧了。”秦陽哈哈一笑,拍了拍樂期頤的肩膀:“期頤這孩子臉皮薄,看上你許老哥府上的侍女,不好意思說,我這個做師叔的,就隻能代勞了,許老哥應當不會吝嗇吧?”
“我當是什麼啊,隻是個侍女而已,期頤喜歡,那就帶回去吧,等下差人給管家說一聲就行,何勞秦老弟開金口啊。”
“我這人辦事喜歡有效率,不喜歡拖遝,許老哥也是快人快語,痛快啊。”秦陽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多。
而樂期頤漲紅著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期頤啊,剛才那個姑娘叫什麼來著,你跟人家聊的那麼投機,不會是連名字都不知道吧?那你可是枉費了師叔如此冒昧,替你開口了。”
“叫田甜……”
秦陽笑的意味深長,轉過身,望著許文程。
“許老哥聽到了吧,就是一個叫田甜的侍女,看她打扮,應當不是什麼重要職位,能派來接人,想必在府內也不受寵,如此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許文程麵上的笑容,終於有點僵住了……
那位吸髓妖女,可是他的重要臂膀,可話都說出口了,他還能怎麼辦。
此刻再看這位看起來甚是年輕的秦陽,莫名就覺得此人甚是討厭,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就被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攪和的一塌糊塗。
果真是蠻荒之地來的貨色,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麵色蒼白,腳步虛浮,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不然的話,哪有剛見麵就討要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