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給小七帶的,還要給被人送點禮物。
天一真水可以稍稍送點,這東西對於海族是至寶,真龍之血可以勻出來個點,也不能太摳門了,就三滴吧,畢竟是不可再生資源,用一點少一點。
其實他手裡最多的是靈脈,可送錢太俗了,實在沒什麼可送的。
再給小七配個人偶師製造的傀儡吧,當個護衛也行。
……
秦陽遠遁萬裡,忙著整理收藏,琢磨著人情往來,送點什麼禮物的時候。
楚朝故地裡,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石門上的陣法,即將被破解,一直等著看情況的大勢力,開始正式入場。
有資格進入地下的人,被壓縮到了二十多個,那些最先來的散修,無論實力如何,隻要不是陣道實力拔尖的,統統被攆了出去。
窮逼敢怒不敢言,這種憋屈,也差不多習慣了。
故地的邊緣,兩個最初趕到的散修,憤憤不平的往外走,他們的功法不行,秘術秘法都不咋樣,能進階到靈台,已經是走了大運,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機緣,卻被人不由分說的趕了出來。
“最好打開之後,裡麵是死亡絕地,讓他們統統都死在裡麵!”
“小聲點,我們這些散修,根基已經固化,前途無望,不都是這樣麼。”
除了這種被趕出來的倒黴蛋,倒是還有不少人都留在故地裡,看看能不能還有彆的機緣,那些大勢力的人,倒是也不怕有人搗亂。
密室在地底深處,又在地氣最濃鬱的地方,實力不夠的人,根本深入不到這裡。
地底深處,石門上的陣法禁製被人破解,石門緩緩的洞開。
當一群人看到裡麵有一座石碑,周圍是一列列書架時,所有人眼睛都紅了。
有人先進去了,卻什麼危險都沒有出現,後麵那些謹慎點的修士,也是在忍不住了,跟著衝了進去。
等到所有人都衝進去之後,石門轟然關閉,石碑上的內容也開始變化……
這些人裡,大半都是不精通陣道的,餘下的水平可能有不錯的,但這都不重要。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都涼了。
隨著石門洞開,故地裡一處山穀,幾個忙著尋找蛛絲馬跡的散修裡,一個一襲白底藍邊,一頭白發的女子,緩緩的抬起頭,向著遠處忘了一眼,神情有些迷惘,有些疑惑。
“長夏,怎麼了?”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
“沒……沒事。”長夏回了一句,失神的雙目,慢慢的恢複,她望著身前的大地:“你們感覺有什麼不對勁麼?”
“哪有什麼不對勁,這些宗派、權貴的人,可太霸道了,我們喝點湯都不行。”她的同伴隨口抱怨了一句,繼續向著遠處探索。
長夏望著身前,距離她一步之外的地方,有一塊丈許大的地麵,彌漫著一層昏黃的淡淡微光,如同水麵一般緩緩的泛著漣漪。
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孩子,你姓沐麼?”
“不,我叫長夏。”
“姓長麼?罷了,你進來吧。”
長夏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麼明顯的變化,為何彆人都察覺不到,莫不是幻覺不成?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到不尋常的地方,要麼是有巨大危險的機緣,要麼就是危險。
長夏再次後退一步,想要遠離這裡,然而,她再退一步之後,腳下的大地,卻驟然化作了虛無,她的身體向下墜去,她想要反抗,卻毫無作用。
不稍片刻,她墜入一座十數丈大的空間,前方一扇石門,那個呼喚她的聲音,就在石門之後。
她以為那股力量會控製著她,可誰想進入這裡,那股力量便消散了。
“你有沐氏的血脈,雖然陷入了沉寂,可終歸是有,進入這裡,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也會幫你喚醒你的血脈,你可以自己選擇。”
長夏站在原地,後退了一步,卻又立刻走了回來,望著那扇石門,神情有些迷惘,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些回憶。
“睡吧,睡一覺醒來,一切就結束了。”
“從今往後,過往一切,都煙消雲散。”
“就叫長夏吧。”
“季無道呢?”
“死了。”
……
“喚醒了血脈,能擁有力量麼?”長夏忽然開口問了句。
“楚朝沐氏,你不會從來沒聽過吧?你的血脈,可以祭煉斬顱飛刀,你的血脈,會讓你擁有極強的陣道天賦,我隻能給你機會,不能給你力量,而且,隻有屬於你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好。”長夏邁步上前,再無猶豫,直接推開了石門。
裡麵的石室,空蕩蕩一片,隻有一塊玉簡和一副卷起來的古畫。
玉簡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到長夏體內,而古畫則飛來,自動鑽進了長夏的儲物戒指裡。
“回去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動著長夏回到了地麵。
眨眼間,長夏已經回到了之前站著的地方。
她的同伴從遠處走來,臉色難看的道。
“我們走吧,那些人可真夠霸道的,竟然要清場!”
長夏神情有些恍惚,混在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修士裡,也不顯的有什麼問題。
一直到離開,長夏自己找個了借口,自行離去,自己找了個客棧,拿出了古畫和玉簡。
玉簡內的記載隻是些普通的內容,沒什麼特彆的。
“把你的鮮血滴在玉簡上。”
長夏照做,之後再次探查玉簡,其內的內容,就變了,率先入眼的便是四個大字:斬顱飛刀。
一門神通結合法寶的古怪法門,而且還是修行的法門。
古畫展開之後,畫上隻有背影的水墨畫女子,從畫中走出,她伸出手,摸了摸長夏的腦袋。
“我以為沐氏的血脈徹底斷絕了,沒想到,還能讓我遇到一個,雖然血脈稀薄,而且已經陷入沉寂,可終歸還是有希望,隻要喚醒你的血脈就好,你還有親人麼?”
“沒有,很早之前就全部死了。”
水墨畫女子也不深究,伸手一揮,一片虛影浮現在長夏麵前。
這是一個長相普通,身材普通,從眉眼到氣質,各方麵都平凡的一塌糊塗的男人,隻不過這個男人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嘴角微微翹起。
長夏看著身前如假亂真的幻影,神情平靜,然而,當她看到這人的手之後,瞳孔瞬間一縮,整個人也忽然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這人的手。
這人盯著身前,右手的拇指,無意識的搓著手指,從食指到中指,再搓了搓小指的指甲,而後四指一起擦過掌心,如此不斷的往複。
“這人是當年沐氏某個弟子的後人,與沐氏一般無二,沐氏留下的陣道傳承,都在他的手上,你找到他,他會給你陣道傳承,我能教給你的,隻有沐氏的斬顱飛刀,你……”水墨畫指著幻影道,話說到一半,便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意外的看著長夏。
長夏望著幻影中的人,看了看對方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個欣喜的淡笑。
她怔怔的站在那裡,兩行熱淚咕咕而下,哭的傷心欲絕,卻半點聲音都沒有,偏偏嘴角不可抑製的翹起,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怎麼都藏不住。
她沒有理會水墨畫,隻是盯著幻影,近乎囈語的喃呢。
“我就知道,他怎麼會死,怎麼可能會死的,他還活著呢……”
“長夏,這……”
“他還活著!”長夏忽然拔高了音調,打斷了水墨畫的話,而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隻是沒忍住。”
水墨畫沒在意長夏哭哭笑笑的無禮,心裡反倒是徹底鬆了口氣。
既然那人認識長夏,看來的確是當年沐氏某人收的弟子的後人,沐氏能有血脈傳下,那人應當是出了很大力氣了,長夏自己都不知道。
再看長夏,水墨畫更為滿意了。
原本長夏身上總有些近乎沉鬱的氣質,整個人都如同蒙了一層灰霧,願意推開門,也隻是因為會有機會獲得力量,水墨畫頗有些擔憂,但她沒有彆的選擇了。
如今再看,長夏身上蒙著的那層灰霧,如同被淚水衝刷,整個人都變得鮮活,如同,真的活了過來一般。
水墨畫很明白這是為什麼,那是一種找到了意義的鮮活。
再看幻影中的人,水墨畫心中也不由的生出一絲暖意,他是那個弟子的後代,已經無關重要了,縱然是當年,沐氏的弟子之中,能做到這些的,都是屈指可數。
這個孩子,為了保住這最後的沐氏血脈,付出了何等代價啊。
“我不能經常出現,會給你帶來危險,除非必要,我不會出手幫你禦敵,你去找到他吧。”水墨畫摸了摸長夏的腦袋,伸手拭去了長夏的眼淚,語氣溫和。
水墨畫回到古畫之中,重新鑽回了長夏的儲物戒指。
長夏擦去了眼淚,眼神如洗般明亮,嘴角無法隱藏的翹起了弧度,整個人變得明媚到耀眼。
……
“阿嚏……”
秦陽摸了摸鼻子,有些納悶自己怎麼會打噴嚏,檢查了一遍身體,健壯如妖獸,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是誰在背後詛咒我麼?嘿,無膽鼠輩,有本事來讓我活活打死。”
秦陽嘟囔了一句,躺在躺椅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又忍不住坐了起來,在船頭上用半吊子的占卜手段,試著占卜了一下。
結果凶中帶吉,秦陽繼續重新占卜,結果變成了吉中帶凶,再繼續試了一次,又成了大凶……
半晌之後,秦陽麵無表情的將占卜工具收起來,隨手從船頭丟了下去。
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將所有的吉凶都輪了一遍。
玩呢!
算了,蒙師叔的本事,他學不來了,有些事還是彆勉強了。